第246章 离一月之期，还有几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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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后，整个宇文府都陷入了庆幸和狂喜的气氛里，连平日里稳健内敛的锦云都忍不住笑盈盈的，忙上忙下的时候脚步欢快得像一只轻盈的燕子。

而那些年轻的仆从们，就更不用说了。

服侍商如意洗了个热水澡，起头给她梳理头发的时候，图舍儿好几次管不住手上的力道，扯得商如意直皱眉，最后终于忍不住道：「你轻一点，都要被你薅秃了。」

图舍儿急忙松开手，却又忍不住对着铜镜中的商如意笑道：「小姐恕罪，奴婢太开心了。」

「……」

「这些日子，就没这么开心过。」

一旁铺床的卧雪也回头笑道：「是啊，谁能想到，国公这次返来不但没受罚，还把二公子救出来了，简直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的好事。」

图舍儿回头对她道：「咱们这是否极泰来了。」

看着他们欢欣雀跃的样子，商如意虽然微笑着，倒也没有太陷入狂喜的情绪，相反，她的眼中始终沉淀着一点冷静的光。

就在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同时回过头，只见宇文晔穿着一身白色的少衫，从外面走了出去。

经由了这半个多月的关押问审，虽然没有用刑，可他也吃了不少苦头，返来之后先就来洗了个热水澡，洗来了一身的泥垢，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清爽了几分，但也看得出清癯了不少。这一清癯，反倒褪来了几分强悍的杀伐气，神色因为倦怠而透着些许温顺，微微润泽的少发披散在脑后，走出去的时候还带着一点沐浴之后淡淡的清香，竟有几分洒脱之感。

商如意只看了一眼，突然脸上就有点发热。

而宇文晔看着她坐在梳妆台前，立刻将脸转返来的样子，嘴角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走出去，道：「你们都下来吧。」

图舍儿和卧雪对视一眼，都偷偷的笑起来，急忙对着他行了个礼，然后溜了出来。

还顺带关上了门。

屋子里，也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商如意不由自主的就告急了起来，可又觉得自己不应在这个时候告急，毕竟，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她连更羞人的话都敢说出口，这样的绝对，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就是告急。

为了不要太露怯，她决定找点事情来做，正好瞥见图舍儿放到桌上的那把梳子，便伸手来拿。

可刚碰到梳子，一只手突然从她的身后伸过来，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

商如意的心一跳，像被扎了一下似得，急忙缩反击。

而那只手却拿起了梳子，起头渐渐梳理她的少发。

商如意的心跳得几乎要迸出胸口，人却有些僵硬，笔直不动的坐在远处，好一会儿，才当心的抬眼，看向铜镜中映出的自己的样子。

和身后的，宇文晔。….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就听见一个温暖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不说话？」

商如意游移了一下：「说什么？」

宇文晔仿佛轻笑了一声，道：「你两次让人送东西出去，却一个字都没有留，我还觉得，你一定把话都留着，留到我们碰头的时候再说。谁知，原来没有。」

「……！」

商如意的心微微一动。

她的确没让少菀带话过来，但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宇文晔竟然知道，两次送东西的都不是她。

想来，他一定是特地问过传送东西的人。

一想到他被关在大理寺内，面临王绍及的刁难和大理寺少卿的审问，一定度日如年

，却还会留心这件小事，不知怎的，脸上又是一阵发烫。

心口也是。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道：「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宇文晔仿佛又轻笑了一声。

他说道：「那，我来问，你来答。」

商如意愣了一下，心想这人怎么在大理寺关了十来天，也染上里头的坏毛病，回家起头审问别人了，可这个时候，她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头发立刻扯了一下，却感到宇文晔的手很柔，完全没有扯痛她。

她道：「你问吧。」

宇文晔道：「你为什么会告诉他们，打击寇匀良的部队的人，是王岗军？」

商如意一会儿回过头：「你也是——」

虽然说的是正事，不知为何，两个人的目光中却好像都有一种别样的情绪，一对视，那种情绪就仿佛从彼此的眼中一直传到了彼此的心里。

商如意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触了一下。

她有些慌乱的立刻回过头来。

而身后的人在一阵短暂的慌乱之后，又轻咳了一声，才说道：「嗯。」

所以，他给大理寺的供词，跟她的答复是一样的。

商如意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

这些天，除了宇文晔的安危让她记挂，她心里想得最多的，也就是那天她几乎是冒险给出的这个答案，她不算完全有把握，却脆定的犯了这个欺君之罪，可在心里，多少也有过那么一丝丝的担忧，担心自己与他之间也许并没有那么的默契。

却没想到——

此刻，她的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庆幸，好像还有一点说不清的情绪在激荡着，而身后的宇文晔又问：「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