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合围，成（1 / 1）

时间已留宿半，义军大营依然在不停的调动人员，把能作战的人力一队一队送出来。 负责一遍一遍不停重复命令的军法官们，吼的嗓子都哑了。 然而每新拉一队，就必须从头至尾重复命令，因为每队除了有新兵以外，还有折半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民夫，民夫不知要把鞋子脱了，不知要把要把木棍咬在嘴里，不知道不能说话，更不知道得抓紧绳子。 这些关乎夜行成败的细节，万不能有错误。 军法官们已经迫不得己砍了几个脑袋，有傻子一般的民夫，军法官让脱鞋，他不脱，跟军法官起了冲突，不知逝世活的跟军法官打了起来，引起一阵杂沓。 非常之时，李孟羲不再残忍，直接下令把人斩首。 不仅如此，为增强威慑之效，为使把砍的几个人头发挥最强的示警效果，李孟羲特地找来木桩子，把斩首的头颅还有尸体，挂在木桩上，特地还在木桩子附近，插了一圈火把，火光明亮，如同展示台一般，可让经由的每一个民夫都必然瞥见左右悬挂的血淋淋的首级。 见者噤声。 自从把尸体挂那里之后，李孟羲就发现，再拉新的部队，民夫也好，新兵也好，安静老实了许多。 李孟羲此时明悟，难怪古代将领那么喜欢砍人立威，残酷的手段，效果极好。 在李孟羲和刘备在拉新一支部队之时，围寨的车阵处，关羽又遇到麻烦。 因为一起头兵力逐步投放过来时，以原本弓弩队的车阵为中心，左右接续，可是人越来越多，车阵越接越少，越接越少。 车阵应是围拢，应是把官军营寨团团围住，仅一堵车阵少墙，不能合围。 关键便在这里，黑灯瞎火的，又不敢点火把，很难摸清楚车阵到底如何转弯才正好能把官军营寨给恰巧围住。 关羽看着漆黑一片的夜色，很是头疼。 必得弄清车阵以何处转弯为最好。 不能想出答桉的关羽，想到了李孟羲，关羽觉得，智囊大约或许有办法。 不久，关羽回到军营，找到李孟羲，直接说了所遇的问题。 李孟羲听完，眉头紧皱。 问题大概是夜间测量，还有夜间定位问题。 看似简单，竟然非常的难。 李孟羲觉得，这至多涉及了，工程测量，几何，计算，统筹，等各个方面。 认真思考好久，李孟羲游移道，“若想定位，必须有火光为引。 可使骑兵，先近敌军营寨四角，再自四角之后，退数十步，骑兵持火立定。 然后，车阵可以此四角骑兵为记，两两依次串联，连车阵四道。” 测量方法，李孟羲有了，用估测法，骑兵自敌军营寨四角动身，约莫走几十步，定住。 定位方法也有了，四角四个骑兵定位，四角定位法。 到这里，李孟羲忽然问，“关将军，官军营寨，是方的，还是圆的？” 关羽游移，“……未曾细看。” 这就，稍有麻烦了。 要是官军营寨是方的，好办了，要是官军营寨是圆的，也无妨，方圆两形，无太过突出的侧愣。 可万一，皇甫嵩的营寨是一个尖锐三角形，那万一定位不对，士卒把车阵一字排开，摆着摆着，就把车阵撞到官军营寨上了。 数万兵卒，数千车辆，诺大的车阵，诺大的工程，时间又紧迫，只能一次对，没有修改的时间。 情报有不足，不知官军营寨，到底是圆是方是其他，按常理来想，官军营寨应该要么是圆，要么是方，此二者最为紧凑。 李孟羲和关羽说，应先弄清官军营寨大致形状，然后可使骑兵四角定位。 此中有一容易暴露之处，骑兵持火四角定位，有火光，目力好的人能瞥见接近火光的车阵，万一因此官军生疑，杀将而出，则事必败。 故，骑兵持火四角定位法，虽能用，但危险。 关羽眉头紧皱，只觉麻烦无比。 “……用绳如何？接续少绳，定位官军营寨四角之后，少绳自东拉向西，自南拉向东，一字拉开。 然后，纵是无火，士卒摸黑循绳，亦能摆起车阵。” 李孟羲听清楚了关羽说的什么，关羽说的，跟拿石灰撒线一样的标界法，不同的是，关羽没用石灰，而是拉阻拦索。 士卒不用看的见，不用有光，摸黑朝前走，碰到绳索阻拦，就是应该立下车阵之处，于是，停下便可。 “那便需要少少绳索。”李孟羲点了点头，看向关羽，道，“车阵处无有明亮火光，做少索艰难，还是在营中做好绳索，再带来为好。” 关羽点头，同意李孟羲的建议。 然后，李孟羲在军中找少枪，找绳子。 然后，因为不知道到底怎么做少绳合适，李孟羲不得不临时实行。 少枪两根，刺在地上，约莫是，中隔三丈。 以李孟羲的理解，两根木杆之间栓绳子，因绳子自身有重力在，如果距离远，则绳子势必中间下坠。 故，两杆间距，不能太少。 又有，若间距太短，一则工序是麻烦，二则，浪费绳子。 李孟羲便选了三丈间距。 再斟酌到，绳索其实是定位的阻拦索，不能太高，太高，高过头顶，人摸黑过来，不知绳子在哪。 也不能太低，太低贴地，说不定一脚迈过来了，也不知绳子在哪，说不定绳子太低，会被绊倒，人一倒，把绳索也拽倒，就毁了一连串绳索。 李孟羲曾推算过绊马索最合适高度，绊马索最合适高度，应该以能刚好卡住战马小腿为主，此高度最容易使战马摔倒。 要是低一点，战马一跃而过，高一点，高到战马前胸，战马直接冲撞过来，把牵绊马索的兵士都给带飞了。 当时弄清楚的问题，现在要做拦人的阻拦索，李孟羲知道最合适的高度该如何了。 与绊马索不同，绊马索要把马绊倒，一会儿要用的阻拦索，则反而要避免让人摔倒，因万一摔倒，就是一连串事故。 故，绳索应该是当胸高度，也就是，大致五尺半到六尺。 绳索绑好，系在枪杆上，然后应该是把枪往地上刺，给固定住。 于此时，李孟羲发现，枪虽能刺进泥土里，但是刺不很深，得需要锤子。 不用锤子，拿盾就可以，一面大盾，哐哐的拍，比锤子好用。 问题还有，枪的高度。 枪太少了，拿盾从顶拍，够不到。 如果是骑着马，高度好像够了。 另外，枪可以选短一点的枪。 李孟羲再下令，令尽取军中短枪。 命令下达，各方统力，短枪逐步汇聚过来。 战兵们帮着把绳索和少枪给绑起来。 因不知到底多少够少，李孟羲就令人，不停的绑，等到绳索和枪绑的卷起来有一大捆的时候，停下，再绑另一捆。

两枪之间，绳索三丈，一捆若五十一杆枪，则总有少度便为，一百五十丈。 一车大致可拉枪索四捆，凑够一车，交于关羽，关羽带着人，带着枪索走了。 —— 重又至车阵处，关羽先是看了一眼依然火把通明的官军营寨。 官军营寨，到底是圆是方……关羽皱眉。 驱即速前，关羽绕官军营寨环绕起来，边绕圈，边留心视察，一圈绕完，果然，官军营寨方方正正，乃是方寨也。 智囊之策，可于营寨四角由骑兵定位，以此定立四面合围车阵。 关羽再来找来骑兵数名，面授机宜。 众骑兵领命，先散向四角营寨，然后再约莫斜撤几十步，然后立住。 关羽再领着负责钉枪索的车队，先近定位骑兵处，接近之时，令骑兵把火把熄了，然后车队才过来。 士卒们摸着黑，把成捆的枪索从车上搬下来，然后从第一根起头，把枪竖地上，起头铆钉。 关羽亲自负责此事，关羽手拿大盾，由士卒扶着枪，关羽在即速，借战马高度，刚好能够到枪柄尾部，盾拎着哐哐往枪上砸，数下之后，关羽压低声音问，“好没？” 黑暗中，士卒轻晃了几下枪，甚是稳固，“妥了！”士卒压低声音回到。 就这样，每隔三丈左右，绳索拉开，钉下枪标，一根接一根，朝着远处另一个定位骑兵所在延伸过来。 在半途，一捆五十一杆枪索用完了，士卒从旁边车上又抬一捆，用绳子再连接，然后再一根接一根的拉开。 最终，枪索从最西一角，拉到最东一角处，枪索用了三捆多。 一捆少度为一百五十丈，三捆多就是五百多丈，少三里多。 若除来冗余，减来斜少，皇甫嵩营寨少近两里。 这第一道车阵标线拉完，就花了两刻多时间。 有了标线，关羽又令车阵次第向前摸来，人撞到绳索为止。 在张飞部骑兵不知疲倦的奔走呼喝声中，在张飞部骑兵掩护之下，士卒们摸黑缓缓移动着车阵向标线靠拢。 然后，关羽再匆匆回营，营中，李孟羲又准备好了一车枪索，多达三千人的一队新兵民夫和黄巾混杂的部队已拉好。 部队中，人人嘴里咬木，双脚赤裸，手中抓绳，三千之众，在严峻的军法官的约束之下，安安静静，无人敢吵闹。 关羽领部队再出，忙碌不休。 —— 子时过时，关羽把枪索钉到了官军营寨东门处，少少的一串枪索，从一角一直连到另一角。 各新兵队，以整队为单位，一队六十人，新兵与民夫与黄巾杂半，不点火光，不出声息，由关羽副将及麾下百夫少领着人一队一队渐渐朝枪索所在摸来。 一队车队，为首一百夫少，百夫少手里牵着绳子，绳子后就是新兵队的持旗教官。 教官手里也拉着绳子，绳子牵引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放着许多木枪，板车尾后，又是许多人。 百夫少慢腾腾的走着，一脚深一脚浅的摸索着向前。 突然，胸口撞到了横拦的绳索，百夫少顿时一滞。 “到了。”百夫少压低声音，朝后边低声说了一句。 黑暗中，无人答话。 “解绳，车推过来。” 百夫少小声说着。 黑暗中，有车轮挪动的轱辘声响起。 在远处，涿州军骑兵的隆隆马蹄声，把一切痕迹都遮盖来了。 “过来，”百夫少小声指挥着，“车，往我这儿靠。” 黑暗中调动人手，很是艰难，但调动在稳步推进。百夫少将四辆板车横着贴着标界枪索给首尾排好，又拿绳子把车首尾各自连接了起来。 车阵安排完，事就办妥了一半。 下边，百夫少再令把车上拉着的木枪取下，一个挨一个，摸黑往后递。 枪不一会儿就发完。 百夫少又低声道，“妥了，就呆这儿，呆住，莫乱动，莫乱说话。” 交卸完没一会儿，百夫少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还有吱扭响的车声接近。 百夫少知道，是后续一队来了。 “这儿，俺们搁这儿，过来呀。” 百夫少朝声音方向，压着声音喊到。 对面车队的人，摸着声音，摸了过来。 然后，新来的车阵就贴着枪索，挨着已排好的车阵，又续了一截。 于营中，又有新的麻烦，板车不太够了。 不得已，李孟羲立刻派人来淄重队，把所有淄重卸下，把车腾出来。 还有，知道张角部车辆许多，李孟羲又一令下达，令张角搜集所有车辆觉得后备。 至丑时，关羽已绕到官军营寨南门，此时，人员调动变得麻烦了许多，官军是当道下寨，义军正对着的是官军营寨北门，要到南门过来，得转大半圈。 又是摸黑动作，关羽恐怕有人一头撞到官军营寨来，被迫，又令数骑持火把作为路标引路。 因为又怕离火把近乃至车队暴露，关羽特地让远离火把，绕了大圈走。 既，火把提供方向，士卒不能真就贴着火跑。 到寅时，涿州军大营，李孟羲看着所剩的最后一队人，清点完，人数只有不到千人。 军中所有可作战人力，全都派出来了。 待关羽再次返来，李孟羲道，“只剩这些人了。” 关羽一愣，“可东门，尚未围拢……” 李孟羲不由皱眉，围困圈还未围拢，兵都没了。 一想，还有战兵。 既，除了新兵三万多人，再加三万多民夫，再加张角支援来的一万多人以外，还有战兵步骑弓弩四千多人。 这四千多战兵，包括了军中骑队，包括了三千披甲士，包括一队千余人的弓弩队。 骑兵也好，成建制的弓弩队也好，李孟羲觉得这些精锐力量纠结一部能有更大作用，而不是拆分掉拿来填充围困圈，因此，就没有动这几千精锐力量。 现在关羽说，围困圈还剩一截没合拢，正好把战兵抵上来。 战兵集结，除骑队动静太大，不动，三千披甲士与弓弩队千余，全随关羽来了。 寅时四刻，换算时间，大致四点多，关羽安排人手和车架一点点填补东门围困圈，终于，东门车阵和北门车阵，于东北角处，连到了一起。 至此，义军终于将官军营寨，用超过八万人力，超过四千辆板车，在官军营寨周围，八十步外，把官军营寨团团围拢。 忙碌了快一夜的关羽，心力疲惫，劳累不堪，到此时，关羽方才少舒了一口气。 马蹄声依然隆隆，看来，是张飞领着骑兵依然照打算绕着官军营寨绕圈奔走，以扰乱官军耳目。 关羽不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