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0 世子来了(1 / 1)
前衙公堂自昨夜起头,不曾有一分安静,后衙则静得出奇。
两名东平学府派来得书生在又一次碰壁后,从后衙侧门告退离开。
二人将被拒之门外的消息带回东平学府,几位师长教师的面色彻底变难看。
自今早辰时到现在,这是第五次派来东平学府却不得入门的人了。
除了师长教师们,松韵堂此时还有几个平日和师长教师们走得近的师长教师。
闻言,这些师长教师们彻底沉不住气,有人直接张口便骂,将对赴世论学的不满也一并骂出。
有人带头,便有人附和,随后更多人从众。
松韵堂四面皆有一尊碎岫青鹤瓷熏炉,此时燃着的是袖中梨水香。
香气凝神清雅,但显然抚不服此时浮躁的师长教师们。
郭观坐在自己的办公书桉前,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失了平日的精气神,略显呆滞。
自昨夜衙卫敲门送话后,他便如坐针毡,一夜未眠。
现在日上中天,阳光照着窗外万物,他觉得格外刺目耀眼,一双眼睛被刺得生疼。
大堂里的师长教师们情绪越来越冲,师长教师们意思意思地开口安抚几句,无效劝阻。
忽然,一个师长教师自外面跑出去,兴奋地叫道:“老师,老师,你猜谁来啦!”
众人转头看来。
跑来得师长教师道:“是郑北的世子爷!郑国公的世子来了!詹陈师长教师高兴坏了!”
大堂里沉默一瞬,似是没反应过来。
“世子!”云从师长教师上前,“当真是赵世子?!”
其他几个师长教师也变激动,纷纭走来。
郭观转头望着他们,没有表情。
赵琙这个名字,郭观不陌生,除了他自己摸过书院师长教师们的底之外,这些师长教师们自己也不时会提。
在京时,赵琙一有好东西就会差人往书院送,而书院里的师长教师们有任何不便或需应酬的,凡是说到赵琙跟前,赵琙皆很爽快,有求必应,出手利落。故而在东平学府,他深得人心。
几个师长教师们说着,都走了,松韵堂里的大半师长教师们也跟着走。
一个师长教师朝郭观望来:“又见师长教师,您不来吗?”
郭观摆手:“不来了。”
师长教师同他告辞离开。
郭观看回窗外,困顿的脑子转得极慢。
好半响,他后知后觉想起,当年郑国公府和定国公府,两家世代交好,甚至连命运都相彷。郑北军虽不及夏家军惨烈,但也逝世得不剩几人。
现在,赵琙忽然出现在衡香,是因为赴世论学的巧合,还是与那妖女有关?
想到那妖女,郭观的眼睛变锐利,手指也微微缩紧。
那妖女不是真正的夏家人,她姓得是乔!
夏家军那些只少肌肉不少脑子的野蛮莽夫,被她湖弄得团团转,郑国公府来得世子,总不至于也蠢成那样?
他得来寻个机会试探,再想个办法让这赵世子自己发现那妖女的不对。
郭观立即起身,转身准备朝外走来,足下却被东西一绊,他惊忙来扶书桉,没扶稳,身子重重地摔在了铺地的沧浪色影枝方毡上。
厅内还没离开的几个师长教师赶忙过来扶他。
郭观回头朝绊他的东西看来,刹那瞪大眼睛,惊呼一声,攀住一名师长教师的胳膊。
“师长教师?!”几个师长教师被他这模样吓到。
一人过来拾起地上之物,来回一顿瞧,道:“似乎是个箭囊,不过,好奇怪的纹络。”
“师长教师,不过是个箭囊。”扶着郭观的师长教师道。
“兴许,又见师长教师一眼认作了蛇皮吧。”有师长教师为郭观找补。
郭观缓了缓,伸手道:“拿来我看。”
师长教师将手里的箭囊递来。
郭观沉眉看着上面的纹络图桉,心跳仍飞快。
这不是寻常纹络,乃渠安陵的八棺浮金。
而背面,是郭观更加熟悉的箭纹。
主公手下的逝世士,兵器皆出自金家后代所造,包括箭失。
箭失来自同批模具,模具上的纹络自前朝起相沿至今,现在这箭囊背面所刻,便是那箭失上的图纹。
“谁放在这的?”郭观问道,“我昔日来时不曾见到它,此物是何人放这的?”
几个师长教师你看我,我看你,都摇头。
外面,董延江的后背紧紧贴着西面的窗灵下角落,心跳飞快。
但心跳快归快,还很刺激。
目击郭观真被吓得不轻,他嘴角一乐,悄然起身离开,跑走交差。
书院规格最高的待宾大厅,东平学府的师长教师们几乎都来了。
詹陈师长教师心中感慨良多,少少向外人展露心绪的他,此时说了一筐叙旧的话。
这些年二人不是没有通疑,但乱世疑件,不说一来一来,费耗时日,还经常有疑件拾失途中。
其他师长教师们也越说越伤怀,恰恰赵琙也一改当年的没心没肺和吊儿郎当,一坐下便起头扇情,那些师长教师们在旁泪湿衣袖,不停在抹。
最后,众人哭的哭,哀的哀,赵琙在端水品茗时,往上翻了个白眼。
他不是不喜这些师长教师,而是不喜这样久别重逢的场面,哭哭啼啼,肉麻兮兮,天,要了他的命。
这就是为何他当初到衡香却不来拜访的原因,他从小便最厌这些交际与说辞。
但是现在……
赵琙拿下茶盖,一双好看的剑眉顷刻拧回八字眉,情感充分道:“老师们言重了,我在郑北的艰苦,哪及得上老师们在乱世潜伏之苦!家国飘零,亲朋失散,啊!我这心,何其哀痛!”
一众师长教师们继承抹泪。
一些师长教师掩面痛哭。
“啊,对了,”赵琙声音变低,看向詹陈师长教师,“老师,我自北面而来,路经从疑和尉平府,你可知我撞见了什么。”
“世子遇见了什么?”
赵琙看向一旁。
赵来立即上前,自袖中取出一本簿册。
詹陈师长教师打开,逐一看来,面色刹那大变。
“可恨!”詹陈师长教师怒斥,“太可恨了!”
才到外面的郭观听到这话,不知他在可恨什么。
“北元此举,是要乱我民心呐!”赵琙轻叹,“恰恰,奸细走狗,如此之多。”
余光看到门外悄然出去的人影,赵琙看着詹陈师长教师手里的簿册道:“此人,叫郭观。”
郭观一夜未睡,心室健康,闻言后背刹那冒出一层盗汗。
好在他性情沉稳,能支撑住自己,没有露出过分惊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