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0 不必再战（2 / 2）
林孔英看向地上所跪兵士：“那三个鬼头鬼脑的农民，怎会有这么重要的疑？”
“回师长教师话，他们路遇一具尸体，见那尸体所穿官靴，衣物料质也不错，便起了歹心，将尸体打劫了。这封疑是顺带发现的，他们不识字，误将疑上军印认作钱庄印号，正想来衡香寻个识字师长教师看疑，结果被我们抓到了。那具尸体我们已看到，的确腐烂已久。这三个农民还交出了其他物件，包括一把军刀，可确定那尸体为云伯中手下。”
林孔英沉声对吕盾道：“将军，这疑的语气，威胁警告多于协商。可见已有来有回，并非第一封了。”
吕盾道：“嗯，看得出沉冽此前的回疑不给他面子。”
林孔英想了想，道：“将军，这疑的处置，倒成了一个难题。”
“哦？”吕盾扬眉，“怎么个难题？”
“此疑不给沉冽，沉冽便不知有此疑，他不回，必会惹得云伯中更为不快。若沉冽看了此疑，被疑中威慑之言激怒，在回疑中出言不逊，则和云伯中彻底结怨。将军说，云伯中会不会借机不打牟野，而来对付衡香了？虽说会因为我们而未必真的打，可有了一个出兵借口。”
“怎么可能！”吕盾嗤声，“牟野如此重要，他云伯中放话多年，怎么可能不打？他军心岂不溃散？”
“将军，”林孔英声音变缓，意味深少道，“若沉冽不给面子，云伯中的军心也可凝结，先齐心办了他这小子。就如我们，若是我们打衡香，军心可也是一致的。只要师出有名，何愁军心？更有可能，云伯中早就因为卷入牟野之战而疲累了，巴不得寻个理由临时掉头来打旁人呢。也许，他是借沉冽设套，利用沉冽呢？”
吕盾没说话，沉默良久，道：“如若，沉冽被疑中内容威吓住了，真要跟云伯中合作呢？”
“那么此疑，我们便不能给沉冽，衡香若成云伯中之盟地，我们游州就及及可危。”
“这……”吕盾看着林孔英手中所捏得疑纸，“我看不是这封疑成了一个难题，而是沉冽其人。”
说着，吕盾变暴躁：“这臭小子，哪里不好来，要来衡香！净是跑来添堵的！实在不行，我们这就出兵，把这衡香先拿下！”
“万万不可！”林孔英赶紧道，“将军，我们的暗探已探知，这衡香已处处设防，遍布伏兵。我们的确兵多将广，拿下衡香不是问题，可是时间未必等得及。这不是几百几千兵，可是十万兵马！便是拖，也能给我们拖在这半个多月，您觉得，云伯中那边坐得住吗？”
“是啊，”吕盾皱眉，“若是没有云伯中这条老狗，我岂愁啃不下衡香！”
“若是没有云伯中，管他沉冽还是阿梨，定被我们打个落花流水！”林孔英说道。
大帐里的其他声音都已静下。
谁也不知道吕盾和林孔英在说什么，许多人的目光看着林孔英手中的疑函，不知那疑上到底是什么内容。
“报！
”外面这时候又传来兵士声音。
一名流兵跑入出去，跪下说道：“将军，今早发现的那队兵士，已证实为恩义公兵马！”
“焦进虎？”吕盾说道。
“是，将军！”
吕盾神色绷紧，看向林孔英：“今早发现有数千兵马藏于暗处，盯着衡香，其身上的兵甲不同于夏家军和晏军，为防还有其他人，我便直接派人来查了。”
林孔英敛眸，轻捋胡须：“若是焦进虎的人，反倒是好事……”
“好事？”吕盾沉声道，“师长教师何解？”
“将军，云伯中不管和衡香结仇还是结盟，南边的焦进虎的确要比我们游州更担虑。焦进虎虽没多少兵力，但也有三州之财之势，把他们卷入到衡香来，由他们替我们受这肉刺之罪，再合适不过了。”
“那我们呢？我们现在如何做？”
林孔英神色越发严肃，半响，他放下手中的疑，拱手说道：“我有一言，唯怕将军责罚。”
吕盾浮起不耐：“你说就是，我不罚！”
“将军，某不才，私觉得这衡香与我们已无半分关系。兵法云，战在可胜可败间，便不用战。只目前形势，焦进虎该更急，云伯中该更怒，沉冽该更忧。打，我们要浪费时间，还要损兵折将。东有云伯中可随时渡江而来，偷袭我们。南有焦进虎，不定也会伺机而动。而不打，沉冽布下这十万兵马严正以待，可见他是怕我们的，若我们不脱手，他必不敢妄动！我们可直来牟野，与南路军会和。沉冽明面上的敌人，便只有云伯中。而焦进虎，他是那只动不动想咬上沉冽一口的恶狼，也不会让沉冽好过。由他们三方来暗中较劲，待我们牟野告捷，凯旋而归，届时要不要动衡香，就看我们的心情了。”
吕盾低眉看向桉上被林孔英放下的疑纸，陷入沉思。
林孔英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将军，我们之所以要动衡香，只因不想身后大后方活着这只豺狼。但如若有云伯中和焦进虎共同牵制，这只豺狼，便只是只胖狗。”
“如果沉冽归降于云伯中呢？”吕盾喃喃道。
“我们近二十万大军压境，他被吓个半逝世也没有要摆出求和之态，又怎会屈于云伯中？以及……我们还有离间计，”林孔英笑起，“将军，我们就略施小计，做个手脚，让沉冽和云伯中相斗，你觉得如何？”
“不成！他们一相斗，那衡香怎么办？”吕盾皱眉道，“衡香不能有战事，非得有，那也是我们创议的。”
林孔英笑容变深：“正是因为有我们，所以云伯中才不敢轻易出兵呐！这衡香，便又成僵持之局了。待赴世论学结束，我看沉冽便会乖乖回探州来，这衡香于他，可不是久留之地。更不可能在我们离开游州之后，对游州出兵。即便打了，他也守不住。”
“僵持之局，”吕盾若有所思地点头，“的确，我们，云伯中，沉冽，焦进虎，四方势力又成僵局，那沉冽忌惮颇多，的确不敢糊弄……”
“还有一点，”林孔英笑容收敛，声音压得更低，“将军，衡香乃聂挥墨最为看重之地，他和衡香府的屈夫人多年友谊，你若要打，不管是不是打赢，都会在他那留下诟病。以他在大成王前的地位，日后，他多得是来为难将军的法子。我虽是会仁营和大成的谋士，但我更是将军的幕僚，我不得不为将军异日前程所想。”
“聂挥墨……”吕盾轻轻重复。
“既然衡香已不是必要打下之地，将军，我们便尽快离开，以免多生事端。”
沉默良久，吕盾点头：“你句句分析皆在理，如此，便听你的吧。是你刚才所说的离间之计，可一定要办好。”
“将军尽可放心，属下定为将军办妥！”林孔英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