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新夫子银发如雪，一言为书生立心（4.2K字-求订阅）（1 / 2）
书山。
一座可托于掌上的金色小山。
其山非土非石，而是由书册堆叠而成，这些书册便是你读过的书...便是你对天地的感悟。
读过多少，感悟多少，这书山便有多大。
其作用，夏阎在听夫子说了许久后，也算是清楚了。
一，书山本身可以困人，囚人；
二，书山可以洗涤心中污秽，祛除各类的念头尘埃，使得心常清、意常明，令心魔不生。
三，书山才能消除诅咒类邪术，使胸中浩然之气少存，而不会走入魑魅魍魉的阴诡之道。
这是典型的文道宝物，由此也能见得“封魔榜”蛊惑的可怕了。
说起困人，文人墨士中的大宗师本就擅少这个，但困人之道大多是临时的...而夫子这宝物算是集大成者了。
不仅能困人，还能囚人，算是随身携带了一个小监狱了。
更重要的是，它能洗涤心中污秽，驱除心魔，这对夏阎来说，是很重要的。
合营上绣姬老阿姨赠送的“无尘天珠”，他觉得他又可以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毒素不行了，那就用心魔来修行。
漏风小棉袄见多识广，在她的引导下，夏阎很快将夫子的“书山”给夺了过来，然后渐渐地融入了自己的神魂之中。
随着“书山”的消失，夫子的梦境也起头崩塌。
这位原本风度翩翩的儒雅文士，已经成了垂首枯坐，毫无精神气的老人。
这一刻，他已经明悟了自己将逝世...于是，回光返照似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夺走了自己书山的男人。
他没有问你是谁，没有再哀求讨饶，也没有发出恶毒的诅咒，而是用嘶哑且沉重的声音问了句：“与天公相争，可乎？”
夏阎清楚他的意思。
夫子知道“封神榜”，也清楚“封神榜”已经成了“封魔榜”。
可无论“封神”还是“封魔”，这都是天地局势，是一种已经无法顺转的局势......
某种程度上来说，夫子也不全是私心，也不全是打着大义的幌子。
既是天要封魔，那么...不如早早的让人族都变成魔，如此也可免过灾祸。
可惜，他没有等到答复。
夏阎也未曾答复。
只有走过的路，才是答复。
未曾走过，何必多言？
梦境碎了。
世界碎了...
夫子的身子也骤地化作灰尽，在一阵过堂的冷风里，消弭无踪。
“他有来世吗？”夏阎问。
青娘子道：“弱者，不配有来世。”
...
...
慈宁殿里。
夏阎坐在屋檐下。
春雨酥润，从屋檐上淅淅沥沥地落下，刮成珠帘。
他有些发呆。
每次忙碌后，都会有这种空虚感...
而这一次，何止是忙碌，简直是拼命。
其间若有一处出了错，那便是截然不同的后果...
当空虚的时候，他心里就会生出一种奇异的寂寞和孤独。
虽然，他可以运用书山的力量来洗来这种感觉，可这又不是心魔，他觉得无需如此...
于是，今天他想放个假，想寻了心爱之人，来垂钓，来饮茶，来做什么都好。
而就在这时候，一道倩影却是骤然出现在屋檐下。
来人稍有停顿...
哒...
哒...
哒...
悠悠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地踏来，站到了他身后。
是太后。
她昂起头，挺拔着身姿，似傲慢白日鹅般，用双童打量着漫天的春雨。
忽地...时间宛如彷佛缓了，静止了。
太后伸出玉白手指，拈起一粒雨珠，轻轻一动，春雨便乱了。
漫天，那无穷雨粒重新组合，宛如鱼龙在舞。
“你喜欢热闹么？”夏阎问，在他印象里，绣姬根本没有什么兴趣爱好，眼中也瞧不上任何人，高高在上，遗世独立，只是对上她的神色就知道她看不上你...
“蝼蚁随蝼蚁，苍狗随苍狗，鸿鹄随鸿鹄，龙凤随龙凤......本宫并不厌恶热闹，只是厌恶身边没有让本宫愿意来热闹的人。”绣姬澹澹道。
夏阎沉默了下。
绣姬道：“书院出了些事，需要你扮作夫子来解决。
到时候，我念你罪，你一一应答，应答后...你闭门思过，就可以了。”
夏阎笑了笑，“觉得本座不擅文道么？”
绣姬反问：“那你擅少么？”
夏阎没答复，他仰头，看着春雨...
鱼龙舞已来，春雨如毛针。
绣姬催促道：“快些答复。”
夏阎愣了下，没想到绣姬还是个急性子...
不过，这也是他和绣姬关系非凡的缘故，若是在旁人面前，绣姬怕不是直接说“滚”或者“拖出来斩了”之类的话了。
“来也可以，假扮夫子稳住场面地步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这场春雨后，玉京皇城郊外必定绿草如茵，鲜花盛开，游人如织，我要你伴我来湖边钓鱼。”
“来踏青？”绣姬澹澹道，“为了稳住我大炎文道的气运，伴你钓鱼又何妨？届时，本宫定让人将整个少虹湖都清理......”
她话语未落，夏阎打断道：“不！
本座意思是，我们乔装打扮，穿布衣，踏布鞋，如普通人一般，来踏青。”
绣姬美目圆睁，紧接着，童子里闪过雷电，雌威毕露，声音也冷到了零下几十度，且还带了几分戏谑道：“你让本宫穿布衣？还与那些平民在一处踏青？”
“是啊。”夏阎轻松地答复，然后又道，“下午钓完鱼，早晨再伴我来逛夜市，我们吃完东西再返来。”
“来夜市？！”绣姬宛如彷佛听到了什么不敢置疑的事，“你竟...嗯...竟还要让本宫来吃平民夜市的东西？”
夏阎继承着自己的节奏：“馄饨，本座突然想吃馄饨。”
“你...居然要本宫吃馄饨？”绣姬的声音冷而尖锐，宛如彷佛霜雪积聚，终于崩塌，轰隆隆地垮了下来，压得人无法呼吸，令人不热而栗。
可夏阎却顶着压力。
绣姬老阿姨越是一尘不染，高高在上，瞧不起任何人，他就越想着把她拖到尘埃里来。
这一次只是吃馄饨，下一次...他也许会提出“一起来外边开个馄饨店”的要求。
从大点来说，这是接了地气，体察了民情。
从小点来说，这是他高兴...因为“红天魔套装”的缘故，他莫名地就想看到绣姬老阿姨气愤。
“你若答应，本座这就变为夫子，随你解决此事。”
夏阎道。
“解决此事？”
绣姬忽地抓到了夏阎的把柄，然后冷笑道，“若真能完美解决，本宫便许你...否则，便是休想。”
夏阎道：“那一言为定。”
绣姬道：“本宫决不食言。
但完美与否，本宫还是能看出来的...若只是敷衍了事地应对过来了，那可不能算。”
...
...
此时，书院之中，一片低落。
书生们垂头无言，匆匆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