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遗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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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这样干冷,你们还怔着干什么?还不快扶周小姐来车里!”反是邵母最先反应过来,随着她的吩咐,立刻有丫鬟仆妇上前。
少女,也就是周小姐,也不喊叫,初时被人向后拖着,只眼睛直直盯着棺材,可在远离了棺材的瞬间,却突然有了力量,挣开几人,不肯离开。
见她这样,恐怕硬拖伤了她,几个丫鬟仆妇为难地看向邵母,而周小姐,则感觉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物。
将手微微摊开,是一块手帕。
周小姐眼睛动了动,目光落在手帕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手帕抓在手中,眼泪流淌,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位小姐怕是有不足之症。”
苏子籍早在此女刚才扑过来时,就下意识退了几步,但就算是离稍远一些,就这么看着,也能看出这位周小姐年纪不大,身子骨很弱。
所谓的弱不禁风,大概形容的就是这种了。
腰身细的仿佛风一吹就断了,脸色苍白,再加上悲痛,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让人悲伤的气息。
苏子籍微蹙眉,这似乎是夭折之相,野道人虽此刻在这里,能观相一下,可惜这场兼并不适宜说话。
反是邵父因苏子籍为自己儿子尽心,并不避忌,叹着与苏子籍低声表明:“这是周瑶,原本还有个慧字,只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磋议着故把这个字取消掉了,贤侄你之前帮忙送回的家书中,解约书就是为她而写。”
“邵家和周家是世交,当初结亲就是为了能更亲近些,她也是我与老妻看着少大,就算做不成我邵家的媳妇,在我与老妻眼里,也是半个女儿。”
“我与老妻并无让她守活寡的意思,看了书疑,当天就通知了周家,彼此换了疑物,解了婚约,可这孩子她……哎,自己想不开!”
“因着她身子骨弱,这次得了消息来码头,就没有告之,于情于理,我们都不愿让这孩子露面,再悲伤一场。”
“可她还是来了。”
“她身子这样弱,跟森儿是青梅竹马,可怎么受得了?”
说着,再次一叹。
而不远处,周瑶哭了一阵,因有昏厥的迹象,不得已,邵母忍着悲痛,令着:“汝等不要依她,带回车内来。”
就被几个丫鬟硬扶持起来。她身子弱,又哭了这么久,这时候无力挣扎,不得不被拖开扶持到了远处,将她塞入了牛车。
她也苏醒了些,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这样,只是逝世逝世抓住了手里手帕,这时候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迫不及待将手帕展开。
先入目是一句。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她痴痴看着,这情诗隐含意思,一根针直直刺入她的心里。
“曾为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森郎,既让我遇到了你,又让我如何能再看得进别人?”
下一刻,手帕牢牢攥紧的她,身子软软倒了下来。
“周小姐!”
“小姐!”
“这孩子身子弱,快护送她返来,快!”邵母赶紧吩咐。
因周瑶的事,她倒勉强打起了精神。
邵父更是派了仆妇和护卫跟着,务必要将这明显是偷跑出来的周小姐平安送返来。
等周小姐被人当心翼翼抬上了牛车,车帘放下,一群人护送着其离开码头,邵父才勉强一笑:“苏贤侄,让你看笑话了。”
因着刚才事一打岔,他也不好再勉强苏子籍接受小儿子的拜开了。
苏子籍刚才很有感慨,见一叶而知秋,见邵父行为,就知道其人温润如玉,虽这个时代,风尚近唐,但能主动为未过年的儿媳妇作到这点,也是难得,不禁有了敬仰之心,见邵家人个个悲痛难掩,苏子籍也已将棺材护送到了目的地,就不再打扰,对邵家人告辞。
等走远些,看着邵家人将棺材运走,野道人叹着:“邵家的家风是极好的,邵英先不过是一个少史、后来升任同知、知府,因此人善于治理,很有政绩,深受庶民的恋慕,话说他在担负同知时,知府因故缺任,于是当地庶民数千人写联名书,请邵英代任。”
“邵英知府期,政绩斐然,很得人心,迥殊是有一次,邻郡遇到了大旱,邵英上书,愿开本府仓储,为邻郡灾民发放粮食,遭到了同知的强烈反对,邵英说,《春秋》之义,理所救灾恤邻,彼民犹吾民也。”
“虽获得了上级许可,开仓放粮,使饥民度过了难关,可这坏了规矩,明升暗降。”
“而且虽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可邵思森的身逝世,邵家未来怕是折了一半,至于这个周小姐,也是夭折之相,原本难以活到二十岁,现在吐了心血,怕是一二年也难撑过。”
“造化弄人,使我越发自疑了,或是我看错了,气数不应该这样啊!”
苏子籍有点心虚,邵思森的身逝世,归根到底是自己影响,如果没有自己,他肯定不会来兵部,更不会来西南,他无语了少焉,看了一眼走到自己身侧的野道人,突然想起一件事。
“糟了,谁人手帕。”他禁不住有点懊恼:“之前昏了头,竟忘了手帕是桑女落下的那一个。”
怕是周小姐觉得是邵思森的遗物,又见到了那诗,更发生了误会。
有意想追过来,喊停了,索要返来,又一想,不过是一块手帕,实在是不值当的。
“况且邵兄与周小姐,本是一对佳偶,却阴阳两隔,实在是可惜,这诗不是邵兄所写,这手帕不是他的,但对周小姐的心意却是真的。”
“算了,就当是个鲜艳的误会吧,也留着当个惦念,假作真时真也假,何必那样计较。”
“走了,回家。”
想到在远处正等着自己的叶不悔,苏子籍不再犹豫,招呼一声野道人,转身离开。
“对了,小白呢?”走出几步又记起,自己自从昨日就没瞥见小东西,苏子籍不得不脚步一顿,问着野道人。
野道人笑:“我还觉得它与主公你提过了,原来竟是自己偷跑了?”
“昨日快船送疑返来,小白就跟着一同返来了,怕许久没见到夫人,想夫人了吧。”
“倒是有良心的。”苏子籍松一口气同时,摇头而笑,知道这小东西没拾在了半路上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