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抽怨念(1 / 1)
被丽娘困住的那三天,王政感觉就像过了大半生,每每想起,就忍不住颤栗。
丽娘明显没有伤他,可她所言所行,无时无刻不在凌迟他,让他恐惧和心慌,尤其是她在说起‘回忆’时,他更觉得汗毛倒竖。
她表现得太真实了。
就像他真的做过她口中的那些事一样,不停地在脑海加深印象和重复,偶然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失了那段记忆,他是真的和她发生过旖旎的事。
每当这么想的时候,他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就会隐约发烫,使他苏醒过来。
滕天翰在他的口述中呆若木鸡。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温顺款款的痴症美人在对王政含情脉脉,极尽痴情,而王政就是个渣负心汉。
但他知道,王政不是这样的人。
“她这是得了癔症吧?”滕天翰道。
王政道:“大师也曾这么说过。”
他看向秦流西,后者笑眯眯的:“阐明我神了!”
两人险些没齐齐翻个白眼。
“后来是谁救你出来了?”忘川咬着手指头问。
王政吸了一口气,道:“是青岚观主。”
遍寻他未果,王老相爷没了法子,只能上道观寻青岚观主,卜了一卦,卦象显示王政从未离开过。
从未离开,那就是人还在丽苑了。
青岚观主亲自来了丽苑,才发现了个中玄机,破了幻阵,把王政救了出来。
也是他们赶得及,这丽娘眼看唤不醒王政的‘回忆’,耐性都失了,就准备和他一道殉情了。
王政说到这,一脸惊魂未定,咽了咽唾沫,道:“她竟准备了断肠草。”
“最毒妇人心。”滕天翰说了一句,又看着秦流西道:“那青岚观主能卜卦知晓他在何方,又能破幻象,也有些道行,你们玄门能人颇多。”
秦流西说道:“青岚观也是青州第一观,作为观主,自然是道法高深。”
滕天翰试探道:“能破,也能设吧?”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看过来,道:“大人莫不是怕玄门大盛,为祸庶民?”
“只是好奇。”
“区区幻阵,能破自然能设,不过真正的玄门正道,不会设这样的幻阵害人。”
滕天翰吁气,要不然玄门中人都以这个为所欲为,岂不乱套?
可未等他完全把这口气松了,秦流西又说了一句:“自动找逝世的除外。”
滕天翰:“!”
秦流西目光炯炯的,道:“此外同门师兄弟我不知,但我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弄逝世他!”
滕天翰和王政:“……”
小忘川:我师傅真霸气!
滕昭:此后日子好像有些麻烦,这师傅是个脾气急的!
王政咳了一声,道:“大师是性情中人。”
秦流西轻哼,道:“既然是青岚观主出的手,你又是毫发无损,这煞也破了,怎还弄得这般憔悴不堪?”
王政苦笑:“丽娘逝世了,喝了那断肠草的。”
见幻阵被破,王政被寻回,那丽娘自知她绝对活不了,不说王家不会放过她,成方子更不会放过她,毕竟她算是精神上绿了成方子,他又怎会容她活着?
丽娘自己喝下了那断肠草,当着王政的面。
王政至今都没忘记丽娘那瞪着他嘴角流乌血的模样。
“她逝世后,青岚观主还念了往生咒,也言明煞已破,这煞气他也除了。”王政道:“可我总感觉她还在,和我说着那些所谓的回忆,弄得我彻夜难安,就……”
他有些羞愧。
就因为这样疑神疑鬼的,他才要来寻秦流西,盼她指点迷津,否则,他是连书都看不进了。
秦流西认真看他,道:“煞气的确除了,你身边也是干洁净净的。不过……”
王政热毛都竖了起来。
“她在你身上留了一缕怨念。”秦流西右手掐诀,弹在了王政眉心处,又从中抽了一缕灰黑雾气出来。
众人瞪大眼,惊骇不已。
那团雾气在她指尖微动着。
“这,这就是怨念?”
咕噜。
王政吞了一口口水。
秦流西手指揉捻着,念了一句法咒,那团雾气就缓缓地散开,直至消弭,烟消云散。
“她深疑和你是彼此交心的,甚至已成癔症,这是一种病症。她自己描绘了一副旖旎的画卷,如幻象,我们觉得是假的,她却觉得是真的,并对此深疑不疑,也不容人破坏。”秦流西表明道:“虚构的幻象被破了,她自然不甘和愤恨,这就成了怨念。而你是幻象中的重要人物,这幻象因你而生因你而散,她致逝世都不甘,这怨念自然就落在你身上了。”
“有这一缕怨念在身,你本又惊魂未定,疑神疑鬼的,自然而然的就总感觉她仍在。事实上,她不在了,在的只是这缕怨念。如今你看到了,它也消弭了。”秦流西看着他说道:“所以你不用再疑神疑鬼,杯弓蛇影的。经此一事,更该严于律己,对人,尤其是对女子,始终留有尊重,保持一定的距离和君子风范。”
王政起身拱手,道:“政受教。”
滕天翰便道:“这好好的,她怎么会偏对四郎生出这样的癔症?”
“有因才有果。这丽娘有此癔症,相疑是他给了什么错觉,必有一点触发了她的心。”
王政脸一热,道:“因着祖父缘故,我也请成山少指点过画作,有一次来的也是他的私苑,那丽娘也有一手好画技,而山少当时正在画她作画,见我来了,突发奇想的,也让我一起与她作画,我迫于无奈,才一起作了一幅名为山河图的画。”
他说着,深怕二人误会,又连忙表明道:“但我可以保证,我始终保持着君子之风,而成山少也全程在场,我当时说画画,其实也只是点缀一下,提了一个词罢了。”
“一画入魔障。”秦流西啧啧称叹。
滕天翰也觉得有些离谱,不是因为一画而定情,王政家世不错少得也好,女子倾慕也是正常,不正常的是仅仅一次作画,那丽娘就生出了如此疯狂的癔症并为此铤而走险。
秦流西道:“事已至此,人也逝世了,你引觉得戒是对的,却也不用一直杯弓蛇影,倒失了从容。我好奇的是,那丽娘怎么会布幻阵和施障眼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