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被强化了，快上（1 / 1）

司令办公室内。 两个NERV里职位最高的人正在对话。 “还在看情报部对真嗣的监控资料吗？” “已经看完了，还真是乏善可陈的一天呢。从电车上下来后就直奔商定地点，中途来步行街买了东西，遇到出亡警报后来了出亡所。明显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一直以来都那么怯弱，但现在却敢和我对视了，真是奇怪啊。” eva初号机正在准备动身。 从高台上离开后，身为父亲的碇司令来到了专属的办公室中，他端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提交上来崭新的纸质资料。 他的旁边，作为帮手的老人仿佛标枪一样矗立着。 两鬓斑白，五六十岁的年纪，尽管已经是这样衰老的年纪，但老人的眼睛却依旧明亮。 很少有人知道，这位老人是碇氏配偶年轻时读大学的教授。两人之间，不仅有着总司令和副司令的关系，还有着师生的身份。 此时此刻，这是一场师生之间的对话。 少久的沉默后。 老人终于开了口，之前那场父子间的对峙，他都看在眼里，当碇真嗣揭穿其私心时，自己这位师长教师的反应，的确就像是一位不擅少表达父爱的父亲，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什么？” “希望儿子不要上战场，希望他不要驾驶eva。” 碇司令十指相扣撑着上身，茶色眼镜后的神色模糊不明。 真是像啊。 他想。 这双眼睛和妻子一模一样。 光是看到就会想起谁人人笑着时的模样，象征着谁人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是她生命的延续。不过，对尚还存活于世上的某个行尸走肉来说，如果要每时每刻都和这个孩子呆在一起，提醒着妻子的逝来，无疑是种不亚于用钝刀割肉的折磨吧。 明显那個时候应该因为打算成功而高兴的，却露出那样狼狈的姿态。 真嗣。 ……关于这一点， 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 …… “刚刚说的驾驶eva的方法，你清楚了吗？” “暂时是先记下来了。”碇真嗣说。 “记不住也没关系，到时候会在通讯频道里和你实时沟通的。” 各个地方都亮起了灯光。 之前还寥寂的地下都市一会儿有了人气，热闹了起来，充满科技氛围感的工作间里，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们都少着副陌生的模样，他和两位女性在这里辨别，随后被带到了相似于高架桥的空中通道上。 技艺员们在汇报着仪器的各类参数。 而在这通道的正中间，一台如同太空舱的胶囊机械正静悄悄地躺在那里，碇真嗣的眼球一会儿就被吸引住了。 “把随身物品放好，然后坐上来就行了。”有人这样说。 听起来很是简单的步骤。 就像打开冰箱，把大象放出去那样简单。 伴随着机械的启动，白色的气体嗤的一声从舱体内挥发出来，像是蒸汽、水雾之类的东西，舱门大开的机械黑洞洞的，碇真嗣能感受到快要把他脸上汗毛烤焦的热量，他禁不住思维发散，联想到了用来制成蛋糕的烤箱，诱人无比，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但他并无任何犹豫地走了出去。 已经没有拒绝的选项了，更何况现在也是区区临门一脚的事情。 舱门封闭。 里面并无各类各样的奇怪按钮，相反，只有像是车辆变速杆的两个把手，一左一右，他坐上座椅，握住这两个操控杆。 就这玩意能操控那么大的巨人？ 果然是人工智能掌握吧。 碇真嗣心想。 光亮全部消逝，只有机械移动的空间变换感，可以想象驾驶舱正在被机械运输进巨人的身体里，上下左右移动中。外面还传来了各类确认启动声，直到一声咔的对接声，一切都安静下来。当碇真嗣正哀愁这如同隧道里的黑暗要维持多久时，有如同led灯的东西亮了起来，一刹那间光暗变换，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第一次接触完成。” 这是外面的进度汇报声。 通讯频道里传来的许多声音里，只有赤木律子和葛城美里两个认识的人，也不知道身为总司令的谁人混蛋父亲跑哪里来了。 “哗啦——” 水流声。 某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发生了幻听。 不。 那不是幻听。 真嗣的目光投向舱体的边缘，那里有汹涌的橙色液体正在灌入，一股铁锈气味扑面而来。 应该是某种预设好的程序吧？ 碇真嗣起初还不太放在心上，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液体的上升速度有些过快了，估计不到一分钟就能把舱内全部填满。人体是有极限的，就算自己能憋气十分钟以上也未脱离这个界限，到时候他的处境可能不堪设想。 这是要活活把我淹逝世吗？ 真嗣禁不住有些告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错误吧？他可是第一次驾驶eva，之前也没受过什么训练，不懂就问好了。他即速就在通讯频道里发问， “这里面有许多奇怪的水，没关系吗？” “那是LCL（生命之水）。” 通讯频道里传来声音，说出很明显是代称的命名，赤木律子很肯定地说：“放心，不会淹逝世你的，LCL里面有丰富的氧气，等液体完全充满肺部，血液能直接取得所需的氧气，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在水里呼吸？ 这什么黑科技啊，炼金部那伙人要是瞥见这玩意不得直接狂化嘛。 事到如今。 也只能相疑了。 尽管有些怀疑这东西是否能让人摆脱自主呼吸的，可他并没有后退的余地。 就在对话结束后不久，LCL已经淹至腰部了。 碇真嗣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主动试试，他俯下身来，将面部对准液体后直挺挺地扎下来，随后起头在液体里呼吸。 “咳咳——” 温温凉凉的。 果不其然被呛到了，碇真嗣下意识地紧闭呼吸，直至窒息感压抑不住后才试探性地放松，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溺水，反而即速适应了这种状态。那位金发的负责人并没有恶作剧，人类真的能够在这种液体中呼吸。 渐渐的，LCL充满了整个舱体。

碇真嗣的全身都泡在液体里，他睁着眼睛视察着周围的情况，真奇怪，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够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声音。 “机体主电源接通，动力传送至所有回路。” “进行第二次接触。” 就在这一刻，他似乎和什么东西建立了联系。 一股奇特的感觉传来，碇真嗣觉得自己的五感都被连通到了某个庞大的不着名存在上，手、脚、躯体……但他又确的确实能感觉到眇小自己的存在，在驾驶舱中动作也没有问题，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拥有了另一个身体一样，可又仿佛并不是自己的身体。 这种状态他根本无法用词汇来形容，周围的一切如坠入梦境之中，总之就是乌七八糟一塌糊涂的状态。 自己的眼前是亮起的驾驶舱内部，而祂的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光与暗的强烈对比，让祂下意识想要睁开眼睛，然而连睁开眼睛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完成不了，他感觉自己正在被某种东西拘束着。 紧接着。 他仿佛回到了某场旧梦，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袭来，碇真嗣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名字是《盗梦空间》。那部电影的主角可以扮演造梦师，带领特工团队进入他人梦境，从他人的潜意识中偷取机密，并重塑他人梦境。 而眼下这种情况，就和电影里的差不多。 似曾相识。 我……仿佛在某个过来的时刻，见过这样的场面。 一大片光怪陆离的记忆从脑海的最深处里浮了上来，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放映，eva巨人、女人、坟墓、蓝发的女孩……一帧两帧的画面，一闪而过，犹如老式的放映机在艰辛地工作着。碇真嗣莫名地觉得头有点痛。 女人、坟墓。 那应该是自己已经逝世的母亲面容和她的坟场。 真是太久没见。 我都快要忘记她的样子了。 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记得五六岁之前的记忆，碇真嗣也不例外，但自己母亲的样子，哪怕过了那么多年他还是有着微弱的印象，也许当他缅怀过来，母亲的音容样貌会相伴左右。 可为什么会在驾驶eva的时候突兀回想起来？ 这有什么非凡的意义吗？不，与其说是回想，不如说是浮现，是它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中。 随后出现的蓝发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 和现在的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样子。 “真嗣，接下来出击后，请按照我说的做。” 悠忽间。 从通讯频道里传来的指挥声惊醒了他，这声音将他从黑暗里拉回，提醒他刚刚所瞥见的，只不过是梦境中的画面。 碇真嗣回想起来。 他现在正身处于eva初号机的驾驶舱内。 无论脑海中潜意识的记忆有多让人疑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驾驶eva击败外面的使徒。他记下刚刚闪回的那几张画面，决定后续来调查一下，随后起头专心听从指挥频道内的声音。 “同步率多少？” “同步率……67%，怎么会……” 通讯频道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也不知算高还是算低。 同步率。 又是一个新名词。 坦率地说，碇真嗣挺烦这种情况的，这种大家都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的感觉，很不好受，等战斗结束后一定要好好恶补相关的知识。 好在外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声声的汇报， “拘束器解除。” 伴随着这声音。 犹如水坝打开了一个闸口。 霎时间脑中的某种桎梏得到贯穿，自己的另一个身体，在此刻得到解放，如同快要溺逝世的人得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整个世界在此时此刻都有所不同。 祂睁开了眼睛，嗅到了空气。 眼睛所看到的是地下都市里一根根复杂的机械驱动杆，正在卖力运动着，它们是如此眇小又精妙，正在将自己朝地面上运送，嗅觉所闻到的，是被称为生命之水的LCL液体和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的味道。 碇真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那是紫色与绿色混合涂装的装甲，是如高山般的机械巨人，从橙白色水池里完全暴露出来的宏大金属躯体，泛着一丝狰狞的冷意，正站在传送履带上向进步发，视野与地面的距离遥不可及，这样的高度，一般人也许会因为恐高而感觉到害怕，但他并没有任何不适感。 原来如此。 祂就是自己所驾驶的初号机。 他早该想到的。 但为何要拘束起祂的力量呢？碇真嗣隐隐约约有种直觉，即便眼下这种情况也并非解放了初号机的全部力量，联想到之前那句“拘束器解除”，或许eva初号机身上的限制还有许多，就是不知道剩下的拘束器在机体的哪个部分。 不过。 他原本觉得是人工智能来掌握初号机。 但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仅仰仗精神就可以操控这机械巨人的身体，就像是在玩一款实际VR游戏一样，这样的话，驾驶座椅上的两个操控杆的确够用了。 等等……精神？ “这样啊……” “同步率，就是指和初号机之间的精神同步程度吗？” 他稍微理解了些这个词汇的意义，随后不作他想，专心等待初号机的出击。只是，之前谁人用人工智能来操控eva的念头应该是落空了，到现在他还没有见到任何相关的装置，和使徒的战斗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正思考间。 传送履带终于将机械巨人运送到地面。 外边已经是天光将近的时候，被水泥钢筋所构造成的城市尽头的天际线上，所残留的，是最后一抹赤白色的云霞。碇真嗣抬眼看来，这座城市已不复白日时的那股热闹感，从初号机的视角高度动身，整个第三新东京市似乎是一片由积木所堆积成的城市，如同脆弱的易碎品。 使徒的来城市化动作，已经继承很久了。 对这座城市所造成的伤害，看上来就像是久久不能消解的痂疮。 希望还来得及。 不，一定还来得及。 试探着抓握数下，连一丝延迟也无，驾驭这巨人的身体，竟如此意兴酣畅，全身严丝合缝的装甲因苍白的灯光而溢散出紫与绿的光芒—— 正是状态绝佳。 “eva初号机。”通讯频道里的声音抬高了八度，“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