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对簿公堂（1 / 1）
公案后，陈侍郎穿着淡紫色官袍，神情肃穆，持着惊堂木的手心积满汗液。 他的头顶上方悬着一块牌匾【明镜高悬】。 不就是一个小木匠，怎么把郡主给招来了？ 城主都不敢和郡主对着干，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 堂内，太平郡主坐在矮桌后旁听。 素威侍卫一旁，脸色很臭，用幽蓝的眸子逝世逝世瞪着宁呈。 为了不干涉案件，萧九韵专程来地牢接他离开，结果他反而不走了！ 宁呈站在堂中，胸口缠着绷带，单手负在背后。 等的就是这个能在公堂公平地对峙的机会。 本觉得天亮时来人是素威，没想到郡主居然也来了。 见状，萧九韵端起茶杯，吹来茶末，呷了口茶。 那就让我来看看，你摆出这幅姿态的底气是从何而来。 “宣苦主，木头。” 宁呈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万分。 古代原告还真被称作苦主。 被告，叫做人犯。 木头褪来黑甲，穿着洁净的灰布衣走入堂中，右手打着绷带，左手用木板固定。 他没敢看郡主的脸色，对着高座跪拜，口中悲呼： “草民木头，状告宁木匠与我妻白兰……通，通，”他结结巴巴许久，苦着脸道：“通奸！” 陈侍郎看向太平郡主，欲哭无泪。 您倒是给句话呀。 萧九韵低垂凤目，似在视察茶叶，开口道：“我不会破坏律法。” 闻言，陈侍郎松了口气。 原来郡主看堂是为了素威。 话说返来，这宁木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居然能让玉供奉为他出面。 “宣人证，李三。” 木头的三叔公走上公堂，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 乐呐，哈哈哈，昔日的谈资足矣让我在街坊间光芒万丈。 爽呐，一个是发达的亲戚，另一個是嚣张的大人物。 今儿个，一个拾了里子，一个失来面子。 热闹呐！ 等不及陈侍郎问话，他就抢先说道：“草民证实，这封疑，是木头的妻子白兰，托我转交给宁……供奉。” 宁呈看向他，目光咄咄逼人：“你看过疑的内容吗？谁能证实你没有将疑掉包，刻意栽赃于我。” 李三挠头：“草民，不识字呐。疑是你在画图的时候，我托白兰写下的，一直揣在怀里，直至大人离开，我才上来把疑递给大人。” 大人个屁！ 木头咬牙切齿的补充：“怪不得客人散后，没见她出来收拾，原来那会就已经跑来你家了！” 他指着宁呈，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证来证来，永无止境。只需证实，这疑是白——那淫妇所写，就够了！” 陈侍郎当心翼翼地看向太平郡主，问道：“请容我展示一个小法术。” 萧九韵无奈颔首：“你做你该做的事，不用事事问询。” “咳！”陈侍郎一拍惊堂木，朗声道：“上证物。” 齐午双手拿着疑走入公堂，他将疑的内容辨别展示给宁呈、木头、太平郡主观看。 确定所有人都看到了上边的内容，他走上前，单膝跪地，将疑纸举过头顶。 陈侍郎的手上浮现黄光，他对太平郡主表明道：“此道香火法术名溯源，用在字上，可以显现出写字者。” 他的手指拂过黑字表面，金光大放，最后凝实为一道人影跃然于纸上。 “白——兰！”木头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宁呈双目圆睁，心中惊讶。 还觉得要对比字迹，没想到直接就是三维立体投影。 那道人影将提笔写字的白兰一比一完全复刻，蹙眉红脸咬唇。 要不是表面有淡黄色光泽流转，准会把她当做活人。 现在转修香火气还来得及吗？ 陈侍郎收起法术，他对宁呈失控的表情很满意：“人犯，你可有话要说？” 宁呈皱起眉，质问道：“你如何证实，那具被烧到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是白兰本人。” 陈侍郎挑眉，呵呵一笑：“传人证，老石巷居民。带逝世者——入堂！” 人证共有五人，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复原那天的场景。 “有个英俊女人，往老石巷深处来了。我刚在堂外瞧见大人施法，诶，你别说，还真是同一人！”
“她来的就是宁木匠的家，我记得很清楚。” “是啊，后来火起，她没逃出来，咦呀——被烧的谁人惨。” “对对，她一直在火里求救，那火窜起一丈高，谁敢出去。当时宁木匠冲出去，好多人都在夸他是条好汉，哪成想是为了他们的龌龊事。 “宁木匠把人救出来的时候，她的身子还动弹了几下，估计那会儿才咽气了。” 等这些人把话说完，齐午带着他们退下。 两个捕快与人群交替而过，抬着担架走入公堂。 陈侍郎直接走下公案，手上黄光大放，他笑着看向宁呈：“香火术，溯源。用在逝世者身上，可以看到致逝世画面。” 与刚才的动作一般无二，他的手放在焦黑尸体的额头，人影呈现。 白兰做出挣扎起身的动作。 “淫妇！”木头失来理智，冲着尸体抬脚就踹。 宁呈踢远担架，让木头踢空了这一脚，他并未理会众人意味深少的目光，而是问道：“这次的人影怎么如此模糊。” 如果说那封疑呈现的人影是超清画质，连衣服上的纹理都能清晰看到。 那现在就是流利画质，宛如近视的人摘了眼镜看世界，只能看到白兰的大概轮廓。 陈侍郎犹豫了一下，他在想该如何揭过此事。 萧九韵敲了下桌面，开口道：“凡是香火法术，皆有限制。譬如溯源，物体损坏程度越高，呈现的泉源越模糊简短。” 陈侍郎尴尬的笑了笑，奉启道：“郡主果然博学。”她一修灵气的郡主，怎会知晓香火法术的细则？ 宁呈捏着下巴，看向焦黑的尸体。 模糊成那样，说是在火中挣扎也没什么问题。 这样看来，香火术溯源就有些鸡肋了。 所以，选用火杀，是为了防尸检阶段的溯源？ 他指着尸体起头分析： “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栽赃，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过任何回应。” 木头冷笑一声：“没奸情，那你为什么冲进火场救人。” 宁呈眼角抽搐。 还真是个擅少自律的人。 现在因为溯源术的回放，不好再说有人逼迫白兰写疑这种推论。 “白兰写疑是真，但身逝世却是意外，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怎么可能被火焰困逝世在一个不足三丈大的房屋中。我救出来之后，她已经被烧得焦黑，显然已经逝世来多时。” “伱是在说，那五人皆在做伪证？” 这回出声反驳的居然是太平郡主，别说陈侍郎，就连素威都懵了，张着樱桃小嘴，双眼迷受。 宁呈攥紧拳头，面露愤懑，似乎不愿放弃，倔强的嘴硬： “我猜，有人提前杀逝世白兰，那道在火中挣扎的身影，是她的尸体！” 他挥舞拳头，语气铿锵：“那人刚好看到疑件内容，借这把火掩盖谋杀事实。” 哦，来了来了来了。 果然中计！ 陈侍郎的眉眼间，尽是皆在掌握的得意，只见他眼角皱起，眉尖跳动：“那我们就地验尸。” 素威立刻跳了出来，她挡在齐午前边，用手指着尸体说道：“我来。” 她的指尖凝起白光，点在尸体眉心，白线立刻蔓延向尸体全身。 时间一点点过来，素威的瓜子小脸皱地紧巴巴的。 她数次张口欲语，最后失落地垂下头，清冽的声音响起： “身上无任何致逝世外伤。” 陈侍郎看到宁呈还抱有最后的一丝期待，不当心笑得咧开了嘴：“那也有可能是毒杀！” “体内无任何毒素残留。” 宁呈整个人都失来了色彩，失声道：“不可能。” 萧九韵难掩失望，放下茶杯。 真是无智，全程都被人牵着鼻子走，就算天资优秀又如何？迟早被人算计逝世。 她盈盈起身，留下一句：“素威，走吧。” 齐午收到陈侍郎的眼神暗示，立刻站出来补上最后一击：“如今人证人证俱在，你还想狡赖？刚才那五人，还可以证实你经常与有夫之妇白兰私会。” 宁呈嘴角勾起。 一再示弱，总算是把你们的手段都钓出来了。 萧九韵动作一停，愕然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