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休生养息（1 / 1）

以撒荡平了朱夫拉绿洲群，初步建立了秩序。 整个朱夫拉绿洲被以撒分成了三个行政区，辨别以纳尔西斯堡，朱夫拉城，阿拉盖城为行政中心。 这些城市直属于公国政府，由公国调派的执政官管辖。 三个大型聚集地之外，活跃着从属于以撒的众多部落。 跟从以撒南征北战的诸位功臣，也都获得了自己的采邑。 米哈伊尔被封为特里桑伯爵，采邑在特里桑绿洲。 孔蒂正式宣布向以撒效忠，被封为舒伊男爵，采邑在舒伊井。 马鲁纳指挥官正式向以撒效忠，成为封臣的一员，被封为切尔勒男爵。 易卜拉欣和梅赫梅特双双被封为男爵。 以撒鼓励他们投资自己的封地，要求他们自己出资，迁移流民，开垦田地。 作为交换，他们可以指定家庭成员参与协助采邑的管理。 众人纷纭眉开眼笑，封地最大的米哈伊尔更是连续几天合不拢嘴。 他的儿子不喜军事，正好可以派来协助领地事务的管理。 他百年之后，自己家族也不会衰微。 除此之外，以撒以艾尔多什带领的奴部为核心，编入战争奴隶和俘虏的女人，组建斯拉维斯军团，在达菲莱泉周边地区放牧，附近五个泉眼和一个绿洲属于他们。 斯拉维斯军团独立出全部行政系统，不受任何军队少官管辖，直属于以撒自身。 至此，整個公国暂时被分为两个大区，一个军团辖地，若干采邑区。 苏尔特大区包含首都苏尔特港和圣约瑟兰执政区。 朱夫拉大区包含纳尔西斯堡执政区，朱夫拉城执政区和阿拉盖执政区。 “暂时就是如此。” 伊苏尔特合上打算书，望着正在品尝沙漠蜂蜜酒的以撒。 “不错，等你确定好执政官和采邑总管的人选，我会亲自面试。” “除了行政规划，还有几件事。” “您说。” 伊苏尔特整整衣襟，提笔开记。 “第一，你和乌尔达对接一下，成立苏尔特联合商会，鼓励所有部落舍赫和贵人加入，” “商会在几个大城市建立分部，下属部落的商品向几个贸易点聚集，再导向首都苏尔特港，最后与受费拉托贸易公司对接，完成商品出口和进口。” “别鄙视商会，这是拴住部落舍赫的绳子，当他们每年都能享受到商会的分红，自然也会对公国发生向心力。” “第二，向费赞派出外交使臣，尽可能达成一个息兵协定，等我们顺利消化占有领土，再继承南征。” “第三，允许马鲁纳男爵前往北意大利招募雇佣兵，补充进黑色兵团，黑色兵团员额提升至2000人。” “紫卫军驻扎在朱夫拉城，近卫军驻扎在纳尔西斯堡，黑色兵团驻扎阿拉盖城，奥克兵团回防苏尔特港。” “第四，起头逐步组建各城的城卫军，军官优先选用通晓阿拉伯语的希腊正教徒，同时起头组建各城的城市议会，可以参考苏尔特港。” 以撒望着伊苏尔特的笔尖沙沙在羊皮纸上划过，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大大的黑眼圈，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还有吗，殿下？” “第五……好好休息一下吧，亲爱的勋爵。” 以撒拍拍伊苏尔特的肩，为他倒上一杯蜂蜜酒。 送走伊苏尔特，以撒又迎来了财务大臣里德尔。 这是一个胖胖的秃顶中年人，有一半斯拉夫血统，据说曾经是一位金帐汗国贵人的财务官。 他穿着华丽的衣装，佩戴弯刀—— 圣约瑟兰之战结束后，以撒又颁发了新的一批弯刀，共100把。 这次受勋人群不再局限于军队，做出杰出贡献的民事主官也可以获得。 由于工艺精湛，质地精美，在军队中反响优越，被兵士们称为“伊萨克刀”。 能够拥有一把伊萨克刀是一个兵士莫大的荣耀。 “什么事？我的财务大臣？” “殿下，非常不幸地告诉您，您如果继承发动战争，下个月就将破产。” 里德尔摊开手中的财务报告，向以撒展示领地收支。 他的字迹有如小鸡啄米，以撒看得一头雾水。 “你讲一讲。” “那我就少话短说。” “上个月苏尔特大公国税收仅为500杜卡特，这还是在受费拉托贸易公司重点收购苏尔特奴隶的情况下。” “包括朱夫拉大区吗？” “不包括。” “其他收入呢？” “战争缴获所得预估1万杜卡特，但是牲畜等物资变现困难。” “菲德尔船少这一个月共计劫掠获得6000杜卡特。” “罗马印刷厂利润4000杜卡特。” “受费拉托贸易公司分红3000杜卡特。” “约翰四世侯爵送来2000杜卡特欠款。” “由于战争，部落税收暂停。” “希腊几内亚公司暂时没有送来新的一批黄金。” “而我们的支出有……” 眼看里德尔要继承念经，以撒连忙禁止了他。 “直说吧，亏空多少？” “本月共计亏空8800杜卡特，目前国库还剩下2400个杜卡特。” “如果您继承您的征服，下个月您就不得不向贪婪的商人借钱了。” 里德尔两手一摊。 “军费那么多？” “这是您自己制定的规则，战后赏赐，逝世伤抚恤，平常工资，都是一大笔钱。” 以撒咬咬嘴唇。 可以亏待自己，绝不能亏待士卒。 “我已经派出使节南下，应该不会再有战事，我们需要一阵子来消化。” “另外，上次你们提议建设的宫殿不用建了，以后再说。” “那么，我亲爱的殿下，兰斯洛特和阿尔伯特要求的资金可以提供，民事工程也可以起头修建，这需要，嗯……” 里德尔起头计算。 “不用现在得出结论，你每隔一个月将财务报表交给我审阅就好，如果其他部门索要，请将材料交给我审批。” “这是自然。” 里德尔合上账目，行礼离开。 这个月需要打仗，所以财务吃紧是肯定的，等到朱夫拉大区起头盈利，苏尔特联合商会组建完成，财务状况应该会好一些。 是时候休养一段时间了。 第二天，以撒在奥克兵团的护卫下，回到苏尔特港。 内政大臣伊苏尔特和财务大臣里德尔留守纳尔西斯堡。 时值冬天，干旱的草原在雨水的滋润下，重新焕发了生机。 苏尔特港周边，新建的村庄旁，能用的田地都被开垦出来，来自巴尔干的希腊人和南斯拉夫人，来自黑海沿岸的哥特人和东斯拉夫人，在这片干旱的土地上交庞杂居。 以撒骑着马，远远望着田地里的农民。 他们的警觉心很高，人手配备一把砍刀，高处还有人放哨。

看到以撒的旗帜，这些农民放下心来，向自己的领主挥手致意。 以撒转过马头，径直走到一个农民身边。 这是一个典型的希腊农民，劳累，谦卑，在多少年的压迫中早就习惯了点头哈腰。 “尊敬的殿下。” 他跪下行礼。 “你们种的是什么？” 以撒指指田地，有些绿苗已经冒出了头，汲取着地下的水分，拼命向上生少。 “回殿下，我种的是黑麦，那边还有一些圆葱。” “上次来引导播种的农业主官说这里条件不好，不能种小麦，燕麦也难，黑麦稍好。” “圆葱也是在他的引导下栽种的。” 以撒看了看田地，黑麦苗的确少势一般。 “能养活自己吗？” “还行，殿下，虽然田地不好，但是分的地许多，这是我最差的一片地，好地都已经种完了。” 提起土地，这位农民喜笑颜开。 “那边的一片是怎么回事？” 以撒指着一小片绿油油的田地问道。 农民顿时有些惶恐。 站起的身子又跪下来。 “殿下恕罪，那是我的儿子自己倒弄的杂草，污染了您的领土。” “亚历克斯！” 听见父亲的召唤，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从草丛中钻出来，小脸通红。 “快给殿下请罪！” 以撒禁止了这个少年。 “亚历克斯，你种的是什么？” “三……三叶草，殿下。” “为什么要种这些？” 在以撒鼓励的眼神下，亚历克斯讲出了自己栽种三叶草的目的。 “我发现种下三叶草的土地，土壤会变肥。” “而且羊也喜欢吃这种草。” “最重要的是，这种东西对沙质土壤的耐受力很强，许多地方都能种。” 他兴奋地掰开种过三叶草的土地，向以撒展示着自己的发现。 以撒惊奇地望着这位越讲越兴奋的小孩子。 三叶草分许多种，这位小孩子栽种的大概是苜宿。 苜宿，豆科植物，适合沙土，耐热耐旱，耐盐碱，厌积水。 缺点是容易受杂草影响，竞争力差。 见父亲的脸色一直垮下来，亚历克斯渐渐没了声音。 “亚历克斯，我觉得你的发现非常有意义，跟我走吧，我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工作。” …… 以撒这次回苏尔特，着重考察了周边农业区的情况。 优点是，基本把能用的土地都用上了。 缺点是，栽种手法非常粗劣，对土地利用不足。 咚咚咚—— “请进！” 门开了，一个中年人走出去，不住擦着额头上的汗。 “殿下，您找我？” “请坐，米克斯。” 这位米克斯，也是乔治·斯弗朗其斯为以撒推荐的人才之一，曾是伊庇鲁斯的一个庄园管家，农业知识丰富。 以撒在建立公国之后，将他聘用位农业顾问，主持土地开荒和划分。 “这位是亚历克斯，一个热爱土地知识的少年，以后，他将成为你的辅官。” “殿下，您是说……” 米克斯的脸上浮出惊喜。 “我决定正式聘用你为农业大臣，主管土地事宜。” “这位亚历克斯，将协助你的工作。” “看看这个。” 以撒将自己和亚历克斯琢磨一个下午的初步打算递给米克斯。 “亚历克斯，伱讲解一下。” 亚历克斯站起身，向米克斯致意。 “我们的打算实施，有两个必要条件。” “土地和牲畜。” “首先，我们将一片土地分成三部分。” “一区栽种苜宿，苜宿成熟后，可以作为牛羊的饲料，苜宿的根茎在栽种完毕后可以翻拌至土壤中。” “二区负责堆肥，将苜宿根茎和牛羊粪便拌入土地，负责肥田。” “三区栽种粮食作物，苜宿和肥料会使粮食产量大为上升。” “一轮过后，进行轮换，原先种粮食的土地用来种苜宿，种苜宿的土地用来堆肥，堆肥完毕的土地栽种粮食。” “这个打算，初步实施要两到三年，目前以实行为主。” 米克斯看了半天，久久未语。 这是以撒根据亚历克斯的发现和自己后世的理解，制定的一种农业改造方案。 为了平衡各方面因素，以撒真是煞费苦心。 有些农民不愿意将粪便直接搅在自己的粮食作物上面，觉得这样会惹怒上帝。 那我将粪便和苜宿草搅在一起，没问题吧？ 有些短视的农民不愿意像栽种粮食一样侍弄苜宿草，那我让你们农牧并举，将苜宿作为牛羊的饲料，没问题吧？ 以撒品着果酒，静静看着米克斯的神情。 “殿下，这个方案还需要实行，如果能够成功，那么前途无量。” “我这就来准备第一轮的实行田。” 米克斯敬礼，准备离开。 “方案细节还需要完善，亚历克斯和你一起来。” “不要被方案所限制，具体情况具体对待。” “这是自然。” 关于农业改造，以撒虽然有着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知识，但是也不敢胡乱使用。 土地是复杂的，不能仰仗理论妄下定论。 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无数农民的生计。 比如在无数穿越小说中大放异彩的曲辕犁，在北非的地中海气候和温带沙漠气候就根本不适用。 豆科植物肥田，粪便提高产量，这些东西在任何土地都一样。 农民们刚起头可能不太满意，但是只要发现了轮作制的益处，会自发广泛使用。 时间会证实一切。 时间流逝，1447年的复活节钟声在教堂敲响。 来自欧洲的正教移民欢呼着重生，一些阿拉伯正教徒也加入了狂欢。 他们走上街头，互相亲吻。 “耶稣重生了。” 大家高兴地说着。 他们有些是曾是奴隶，有些曾是农奴，有些在故乡混不下来，想来新地方找找机会。 苏尔特港内，新开的酒馆坐满了人，受费拉托贸易公司和苏尔特联合商会合伙新开了几处集市，将欧洲和北非的商品提供给当地的居民。 他们欢唱着圣歌，庆祝新年和新生。 以撒在书房内，写着一封疑件。 “亲爱的乔治·卡斯特里奥蒂·斯坎德培，祝您永远健康，我会为了您对奥斯曼的胜利而干杯……” “作为您忠实的朋友，我有一些给您的建议……” “并不是关于残暴的奥斯曼人，而是关于那些贪婪的商人，威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