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二人转(1 / 1)
十分钟之后,克劳迪娅把酒水全部弄好,端着托盘,摆放到一众“二十三”的面前。 与之一同摆放的,还有一瓶没开封的葡萄酒,看不出它是什么牌子,什么年头的产品,因为它是从一群从良海盗手里买来的,标签早已磨损。 “既然待客的东西都准备完了,说说吧,你跟我提黄金做什么?不会是想找我做这个委托中间商吧?”克劳迪娅说。 谈起正事,所有人都停下玩乐的动作,安静等待。 “不是,黄金这件事其实不归我们队管。”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我说真的,别试探我了,我真不知道走私黄金的消息。你放眼看看墙花,全是普通人,那得多大的本事才能查出点名堂。” “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只是在随便找个借口,引起你的注意呢?” 克劳迪娅没有说话,等待黑牙的后续。 黑牙略带神经质地继承说道: “老板,你或许是在墙花待太久了,已经忘记外面究竟有多危险了。我想你应该换个情况生活,重新体验人生,就像我一样。还有这位雅各布·巴斯恩兄弟,你想体验新的生活吗?” “我怎么没太听懂呢?你是想把雅各布撬走?” 黑牙摇摇头,似带着一抹嘲笑。“老板,你的思维的确太守旧了。时间到了。” “什——” 轰的一声,爆炸声音传来,整个房间地震般地动山摇。 打击波自上而下猛烈降临,砸动天花板,震倒酒柜中的酒水,桌椅无助颤动,头顶的煤气灯忽明忽暗,墙皮上的尘埃哗啦啦雪般落下,侵占视线。 爆裂声中,格里安听见“黑牙”波特·金压抑了许久的笑声,和他吩咐手下的声音。 “按照原打算动作!” 黑牙声音高昂,亢奋,充满激情和力量。 模糊的视线中,他身躯兴奋颤抖,裂开的大嘴与漆黑的牙齿让他看起来狰狞可怖,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上!杀光这里的废物们!” 灰霾中,几个黑影四散而来,冲来外部,手持佩剑,在废墟中劈砍无辜的酒客。 腥味弥漫,尖叫骇人。仿佛肌肉、骨骼、血液乃至灵魂正发出阵阵恐怖声响。 半坍塌的建筑,燃烧的火焰,哪怕他们不进行人工的屠杀,能活着走出来的也没几个人。 短短几秒钟,墙花的氛围直接从天堂坠入地狱。 “二十三”所到之处,皆为灾祸。 格里安一下清楚了这句话的寄义。 这群原本鄙人城区胡混的人们,因谋求生存,接纳了魔鬼,成为了魔鬼,带来了灾祸。 当回归滋养他们的土地时,回馈的是暴行。 就在同一时刻,克劳迪娅对着格里安的方向大喊: “雅各布快逃!” 边呐喊,她自己也边朝那边奔来。 墙花的质量再好,也禁不起这么轰击。煤气管道一旦团结,会瞬间滋养火焰,将这里变成火海。 到那时,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逃得出来。 格里安也清楚这一点,但瓦砾纷乱,灰尘飞扬,烟尘蛇一般攀援着面部,让人窒息。 轰——轰—— 巨响轰鸣,但非爆炸,更像是有猛兽在敲击墙壁。音波的影响下,一切在感官中都变得扭曲了。 墙花的质量很强大,受到这种打击,也没有全面坍塌,还留有好大一部分空地。 “咳咳咳!” 格里安掩面流泪,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焦臭气味。 仰仗记忆中出口的位置,他迈出步伐,寻找逃生的出口。他没注意到的是,头顶的钢铁正犹如河坝决堤,大块大块咆哮着奔溃瓦解,狂奔而坠。 “当心!” 克劳迪娅高呼着,伸出手,想要拉住近在咫尺的格里安。但还没能碰到格里安,她身后传来热意。 “老板你变了。” 冷彻的话语响起,一把少剑自左后方袭来。 “你居然还管起别人的生逝世了!你畴前可不是这样的!” 金属擦面而过,光亮的剑刃在忽明忽暗的煤气灯下,反射出克劳迪娅愤慨的面庞。 她阴着脸,强烈的杀意散发,眉毛拧在一起,徒手抓住剑刃,低吼道: “波特·金你找逝世!才成为‘重塑者’一年,你就敢来挑衅我了!” 她猛一用力,触碰剑刃的掌心滋啦撕裂,大股鲜血喷涌而出,打破重力顺流而上,顺着剑刃扩散开来,海啸般没过剑中倒影,与倒影中的火红秀发融为一体。 看着剑刃迅速被血液腐蚀,分崩离析融入红血,“黑牙”波特·金顿时意识到不对劲。 这跟得到的资料不同。 资料中没有说过“墙花”克劳迪娅的血液有腐蚀性! 不对,根本就没提到这女人的异能能够战斗。 他预想过许多种情况,比如克劳迪娅有高杀伤武器,比如墙花里有此外“重塑者”,甚至一个魔鬼。 唯独没想过,上面给出的资料错得离谱。 黑牙火急撤剑,但为时已晚,那股血液像是有意志般,淹没少剑,顺势而上缠住他的手臂,贪婪啃食每一块血肉。 突然,他觉得有什么撰紧了他的手臂。无数细小的碎物猛扎自己的皮肤,那感觉仿佛被稳固的金属所牵制。 不是人类的手! 是那团从克劳迪娅掌心蔓延的血液,其中还裹挟着已被腐化的佩剑。 “该逝世!” 与之伴随的还有克劳迪娅愈发接近的侧脸。 黑牙只觉整个人向前倾倒而来,嗖的一下,狠狠甩飞。 一个完美的过肩摔。 噗呲—— 他重重砸向一根裸露的尖锐木棍,像个烤全鸡穿在木棍之上,动弹不得。 原本占下风的他,在一瞬间从狩猎者成为了猎物。 其正上方是一盏煤气灯,整个地下唯一个还在稳定燃烧的煤气灯。 这让他更像是戏剧中的丑角,灯光聚集,把丑相展露。 “波特·金,你就这点能耐?” 脚步声骤起,克劳迪娅手中的血液幻化成与之前佩剑相同的模样,其中的主体就是那刚被吞噬的剑。 只不过,现在的剑充满了白色的纹路,周围飘荡血雾,看上来比此前威武了许多。 “为什么不用你的异能,看不起我吗!” 挥下血剑。 黑牙看到了一把飞驰而来的血剑,随着挥舞,其上泛起白色的幽光。 怒吼发力,他在血剑劈砍下之前抽出了贯穿肩部的木棍,用以抵挡。 血剑猛劈砍在木棒之上,两种武器的差别,令木棒抵抗的行为如以卵击石,更别提现在的少剑还是经由了克劳迪娅的强化,其附带的“腐蚀”被激发,本就猛烈的劈砍被强化、扩大,木棒在接触的一瞬便碳化融毁。 然后剑刃继承向下,直冲黑牙面门。 求生欲是个好东西,就像舔了一口兴奋剂,黑牙的动作敏捷了那么一秒,很幸运地只被迅猛的剑光削掉右肩。 那右肩连带着被腐蚀了大半的大臂,飞入废墟的烈火之中。 克劳迪娅取代了他的位置,站在煤气灯下,冷淡瞧着黑牙。 “呵,让你躲开了。你的异能是什么?还不打算用给我看看吗?” “呵……” 黑牙气喘吁吁,仍不肯使用异能。
疼痛,右侧无止境的剧痛。 截面处并不规整,宛如彷佛腐烂多日的生肉。 血剑上的腐蚀性让他伤口处的皮肤歪扭着,骨骼发黑,像从毒蘑菇中少出的枯枝丫。 “老板……因为……他们要活的啊。” 黑牙咳着血,狼狈又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步伐跌跌撞撞,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十、九、八…… 他在心中默默倒计时,根据时间,来外面屠杀酒客的队友们也该返来了。 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拖到同伴归来,让他们活捉克劳迪娅。 而他不使用异能的原因也很简单,他的异能会损害人体的中枢神经,且不可顺。 为了确保克劳迪娅的健康性、完整性、能动性,只要还没到生逝世攸关的那刻,他不会启动异能。 当然他也清楚,就算启用了异能,他也无法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伤到克劳迪娅。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等队友返来。 把活体克劳迪娅带走! “原来目的是我啊,怎么,科隆大教堂现在已经不满足于用魔鬼做实行了?起头用人类了?” 克劳迪娅盯着黑牙,双目倒映着波特·金那排乌黑的牙齿。 “一下动用了这么多人,我忽然又觉得,当局挺看得起我的。但你们为了抓我,不至于在墙花搞屠杀吧!” 血剑收回,她举起手,像是个宣判比赛结束的裁判员,眉宇间吐露出绝对的力量与愤怒。 她不是多善良的人,但她也不会为了抓一个人,来枉顾那么多人的性命。 甚至在爆炸落后行人工扫荡。 “BlumendesBlutes——” 血液聚集,大白色的血团悬浮在空中,表面布满裂缝和凹凸不服的纹路。 在她手中不停地压缩、扩张、压缩、再次扩张,活像是颗饱满的心脏。 “Blühenauf!” 另一边,格里安不停遁藏掉落的碎石块与木板,震耳的墙体团结声从天而降,几次都差点砸到他。 从爆炸到现在,总共没超过一分半。 先是爆炸,随后是不知从何而起的烈火。 烈火顺着酒水蔓延,即速就要进入会客厅的范围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煤气管道还没损坏。 趁着喘息的机会,他看向克劳迪娅。 能见度太低,但看起来克劳迪娅并没受伤,甚至占着下风,一度把黑牙打得节节退败,手中聚集出一把猩红的少剑。 这是…… 克劳迪娅的异能吗? 妈的,跟她比起来,我现在狼狈得像个下水道的老鼠。 真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啊。 明显我在普通人里都算最厉害的那一批了。 正当格里安感叹之际,一个细少的身影在灰霾之中而来,用力一击。 是舞男。 他从外面返来了。 “妈的。” 格里安身体连连侧闪,躲开那攻击,手伸进风衣口袋内,找机会取出左轮手枪。 眼看舞男要再次抬腿攻击—— 砰! 一枪开出,灰受的尘埃让格里安的射击偏离了预定轨道,仅击中舞男的一缕碎发。 “牛逼。”格里安感叹,再次投入战斗。 受受尘土中,两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刹那间的闪光能够阐明他们仍在搏杀。 他时而躲闪,时而反击,没有任何退缩。 “重塑者”又如何? 这并非能让他胆怯的理由。 活到现在,他那股莽撞的勇气是大功臣。 紧接着,他荡出风驰电掣的横劈腿,将舞男顶飞出来,双脚离地,在半空中“飞翔”。 舞男的身姿异常柔软,在空中竟能使得上力,半空回转杀了个格里安措手不及。 回以同样的横劈腿。 他的身体柔软而有力,尤其在雾霭中,只能瞧见朦胧的身影,像一只优雅的豹子。 “你躲什么躲!” 舞男的性子很急躁,几次没碰到格里安,让他很是烦闷,他看起来跟舞蹈这种需要静心才能精进的艺术毫无关系。 “刚才不是很能转移矛盾吗?你的能耐来哪了!” “那你的能耐呢?跟普通人哗闹?” 格里安很气愤,他闻到了舞男身上的血腥味。 那满身的血迹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的酒客。 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熟练地左刀右枪进攻着,口中痛斥“二十三”的恶行。 “一个杀魔鬼的组织,需要以普通人的血暖身吗!” 手中匕首一挥,同时一道火光射出,左右进攻下,舞男节节后退,纵使舞男再能扭曲,也无法躲开这样的进攻。 又是一声枪响,舞男被击中的左肩无助得耷拉下来。 还没感受到疼痛,匕首也插入舞男的腹腔,进进出出,如遇暴风骤雨,无法抵挡。 这看似压倒性的制裁,让格里安发生了莫大的困惑。 异能呢? 舞男的异能呢 为何舞男在这跟自己玩起了体能战。 这时候,场面地步变得更为杂沓,其余的“二十三”成员纷纭归来。 所有人朝黑牙方向奔来,气势汹汹。 “克劳迪娅!后面!” “还有空关心你的金主呢?屁股漏风的东西!” 打起架来,舞男说话的声音比之前还要阴腔怪调。 砰砰砰! 枪击声连绵不停,让空气中充满了强烈的能量。 子弹只剩下两发,剩下的必须谨慎使用。 不知为何,多处骨骼受损的舞男动作越发灵敏,动作涓滴没有减慢的趋势,蛇一般扭动起来。 但格里安看得出,舞男很痛,痛得那本就不健康的肤色此刻更是煞白。 舞男忍着身上的剧痛,拔出腰间的少剑,犹如矫龙出海,全身舞动起来,斩出的每一刀都令人惊叹,猝不及防。 比之前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格里安一边遁藏舞男的攻击,一边又要遁藏摇摇欲坠的墙体。 他有预感,这个地方再过一会儿就会完全坍塌,将所有人压倒在地底。 舞男那闪电般的攻速让他无法及时开枪,不到十秒的功夫,便已被推到燃烧熊熊烈火的角落中。 他重重撞在墙上,嘴角肿起,血液溢出。 忽然,他觉得一阵眩晕。 恶心感从胸口上涌,眼前的事物也起头模糊,像被轻纱笼罩。 这时候,他的余光瞥见克劳迪娅冲突众人的围捕朝自己袭来。 “别管我!我能应付!” 他强撑着起身,不希望自己给克劳迪娅拖后腿。 “别管我!我能搞定舞男!” 克劳迪娅宛如彷佛根本没听到格里安的话,挥舞着那不知道从哪弄出来的巨型血红铁锤,朝格里安方向砸来。 舞男见状,想要遁藏。 他深知自己抵挡不了那一锤。 可巨锤近在咫尺那一刻,舞男察觉到,那一锤不是朝着自己砸来的。 “雅各布!再见了!” 血红之锤砸落之时,格里安听到克劳迪娅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