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在过去留下痕迹（1 / 1）

热水哗哗流淌，雾气遮蔽视线。 如果洗澡的时候知道有异性和你一门之隔，肯定没办法静下心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 所以姬野理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只是在偷听洗澡的水花声。” “啥？！” “抱歉！这是恶作剧的，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被当真后，茉莉反而自己先慌张了起来。 她沉默一会儿，重新组织好语言。 “下午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橘井没有和你说？” “我可是十分困难才活着来到这里的。” 她怎么可能还来自寻逝世路地问个不停。 “那我讲给你也不太好吧。其实只是见到了小时候的橘井大概是个什么样子。” 姬野理有选择性地掠过了一些不重要的部分。 “咦？催眠的效果有这么好吗？” 合着你自己也不疑自己的技巧啊！ 等等，那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还都中招了？ 难道说有什么其他因素在起效吗？ “小时候的大小姐……我也没有见过。” 茉莉无意识地敲打着门玻璃，指节轻扣出规律的节奏。 “我记得女仆小姐你说过，是大学卒业后才来到这里的。” “的确如此，不过我原本就从小接受橘井家的资助，所以很早就知道有一个要侍奉的对象，一直对她抱有好奇心，可惜始终缺乏机会碰头。” 这是她之前没有说起过的事。 “实际担负这边的女仆后呢？有什么感想？” “麻烦、任性，简直像是女暴君，要打例如的话就是角色扮演游戏里的高人气反派。” “怎么还要限定高人气的？而且，和我说她的坏话真的好吗？” 万一他告密的话说不定真的会上演茉莉之逝世事件。 “其实，我原本是反对所谓青梅竹马租赁的决定的。” 女仆小姐坦诚地说。 所以最初碰头时她才会试图给姬野理一个下马威。 姬野理恍然大悟。 “难道说，后来我通过勤勤恳恳、敬业耐劳的优异表现，终于改变了茉莉姐姐的观点，今天就要来帮忙搓澡以表达歉意？” “什，什么……？不是这样的！” “我也是恶作剧的。” 姬野理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 “……真过分，我还是继承保持反对态度好了。” 茉莉轻轻叹气，抬眼注视着从门后弥漫而出，飘散在空中的白雾。 “我刚刚用高人气反派打例如，是因为这种角色不是经常会埋下转移到友方阵营的伏笔吗？” “也经常会被骂强行洗白。” 姬野理抬杠道。 “这只是個比喻，不要纠结细节。” 她真的要气愤了。 “经由这段时间对姬野同学的租赁，我想，是有一些变化发生在大小姐身上的。” “如果她性格更扭曲，那肯定不是我的错。” 姬野理堂堂正正地推卸责任。 茉莉用力敲了一下门：“不是往更坏的方向变！迥殊是今天她的反应，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其实我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这都怪你的半吊子催眠术！” 姬野理从浴缸里爬起来，打开淋浴的喷头冲洗过一遍身体。 “我要换衣服了。” “等一下，我还在这里！” 女仆慌张地从外面抓住浴室门。 “总之，加油吧，姬野同学……我要离开了，一定要等我走掉之后再出来！不准现在就开门！” 她还是一副防御力很低的样子。 等听到外面的门关上的声音后，姬野理再拉开浴室门。

他的衣服已经整整齐齐地挂在架子上。 茉莉是想让他加油做什么呢？ 穿好今天原本的便服，姬野理对着镜子正了下领带，离开浴室。 沿着木制的旋梯从二楼回到客厅，橘井朝衣也换回了振袖，正捧起茶杯。 她也是刚洗完澡的模样，少发濡湿地散开，白皙的颈部冒着热气。 “姬野君，报酬已经转给你了。” 她静谧地从窗户的格栅间望来，“天气似乎不太好，不方便返来的话可让茉莉给你安排一间客房。” 经由几个晴日后，在今天邻近傍晚时，灰色的云层终于遮挡住阳光，落下了点雪屑。 “按照大小姐你的性格，这时候候不是应该补上一句‘但早晨要是犯罪的话就会被拾出来，对于姬野君来说尤其要注意’吗？” 姬野理习惯性地说。 “你……难道已经变成了期待别人会这么说的体质？” 橘井朝衣放下茶杯，仿佛很惊异似地用衣袖掩住樱唇。 “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姬野君才会变成受虐癖……” 对味了，这才是正常的橘井朝衣！ 但是，她说完后并没有追击，姬野理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还击。 怪异的氛围横亘在两人之间，像是卡在齿轮间的石子，让他们的对话无法如平日一样进行下来。 “下午的事……”姬野理犹豫着开口。 “是你的妄想。” 她迅速答复道。 “我都没说是什么事哎？” “整个下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扩大点说姬野君的人生其实都是一场梦境。” 橘井朝衣扭过脸，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 “别否认我的人生，伱这不是在逃避实际吗？” “我是在合理化地删来一些不想要的生活细节，姬野君最好也这么做。” 她恐怖地微笑着。 “还是小时候的你比较可爱。” 姬野理忽然说。 橘井朝衣收起笑容，与他对视。 “真遗憾，你只能和现在的我说话，被现在的我租赁。” “或许是这样。” 姬野理启认道，“但你能试着向她学学吗？” “我能，但我不要。” 少女按住还残留着些许苦楚的右腿。 “小时候的姬野君和现在一样讨厌，你到底要不要留宿？” “不了，我要返来。” “因为你的‘妹妹’会闹别扭？” 她揶揄地再次笑了起来，“这次她没有吵着要跟过来？” “没有。你会感到失望吗？” “别恶作剧了，我又不像是姬野君，一直惦记着自己的青梅竹马，还对我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听到了？”姬野理问道。 “现在有些想不起来，不如你再喊一遍？” 橘井朝衣摩挲着茶杯外壁。 “但是我拒绝！” 姬野理引用一句著名的台词，“告辞。” 他推开本宅的大门，迎上细密的风雪。 像是为了遁藏这个问题。 橘井朝衣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心想。 茉莉端着新换的茶水从侧门出来，将热茶倒进她面前的茶壶中。 “大小姐，伤口还疼吗？” 她看向对方的腿部。 橘井朝衣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撩起振袖下摆，轻轻触碰已经结痂的位置。 “以前，有人帮我处理过了……咦？” 她为自己在时间上的说法而感到一怔。 未来是过来的延伸线。 这个周末，在某种意义上，两人的过来交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