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石像、缘由、立威(1 / 1)
金银珠宝。 姬源心中默念。 泛黄的光华在眼前闪过,皮影般模糊的画卷起头流转。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那堆满竹简的书房。 琳琅满目的甲胄和白衣,姬源借着宋城山的视角好好的开了眼界。 画面再转。 一块约摸巴掌大的金块出现在面前。 金块被宋城山铸成了一个宋字,立在屋中。 只不过这间屋子和先前的敞亮截然不同,周围幽闭,显然是一间密室。 除了金块之外,姬源还瞥见屋中有一块石雕。 并非石狮虎龟之类的东西,而是他宋城山的人像。 石像上还刻有一行小字,倒是石像边的墙上,挂着一副‘开宗立派’的不知谁人家的墨宝。 姬源还想看清石像上的字,走马灯就结束了。 这位白衣拳的野心,也是相当之大。 白身出身,却想在黑石县开宗立派。 不过若给他时间,这想法还真就未尝不可。 可惜…… 宋城山已经没有时间了。 姬源按照宋城山的尸体,又是一记走马灯,这次他想的是密室。 …… “宋爷,地窑造好了。” “除了我绝对没人能发现,我出门这几天,连我屋里那婆姨都没讲。” 力工疑誓旦旦的拍着胸口。 宋城山笑呵呵道,“看来这世上只有你我知道这地窖的位置了。” 力工点头哈腰,“正是,正是绝对的保……” 可下一瞬宋城山双手抬起,咔嚓一声就将力工的脑袋给拧了下来。 画面再转。 宋城山关上地窖的门,踩着土阶梯上了楼。 轰隆隆…挡着洞口的衣柜被推开。 宋城山走入一间卧室,紧接着又推开卧室的门来到只有一小块菜田的院里。 再推开府邸大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对面的宋府…… 走马灯戛然而止。 宋城山的小金库,竟然藏在宋府对面的宅子。 姬源弯下身,在宋城山的身上一阵摸索。 除了身上这件完好无损的重甲,再无他物。 姬源看了眼烟火巷的方向。 宋家两兄弟,大哥已经逝世了,现在只剩下宋敖山一人了。 姬源又按在宋城山的尸体上,再开第三次走马灯。 这一次,他找的是宋敖山的位置。 只可惜, 记忆中只有宋敖山和宋城山最后一次对话的场景,断断续续的几句话。 让姬源恍然察觉到宋城山要杀自己的真正原因。 并非是误觉得自己是王三豹的亲戚、儿子。 而是因为,宋敖山想让自己逝世。 “真是个好哥哥啊。” 姬源的语气略带讥讽。 自己与宋敖山之间,并无深仇大怨,甚至连矛盾都谈不上有。 若说根由,大概就是因为宋敖山小肚鸡肠,吃醋旁人到了极点吧。 从孙雨时只因初次碰头的桀骜,就被宋敖山一直惦记到逝世,可见一斑。 看了眼自己受伤的大腿,姬源跛着腿离开牛腿巷。 …… 张记园子。 鬼手帮帮主刘菊看着不停落山的太阳,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身边,裹着右手的副帮主李铁力凑到帮主身边,“大哥,那张苗也太嚣张了。” “大哥您心善,给他一个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这小子竟然还敢摆谱。” “这都过来几盏茶的功夫了,还没那小子的踪影!” 李铁力看着刘菊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就趁热打铁道,“那殓尸司说是衙门,可终究不过是一群贱籍而已。” “张苗这小子,更只是一个仵作行人,莫说官身了,就连个仵作小吏都算不上。”
“这样的小鬼,就敢对着我们鬼手帮摆谱,实在是……”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個包房。 周围站着的鬼手帮门生,都识趣的低下了头。 李铁力难以置疑的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眼前的大哥。 而迎接他的,是刘菊宛如彷佛要燃起的怒目。 “大哥……” 李铁力的眼神一会儿柔和了。 刘菊的声音响起,“一口一个小子,一口一个贱籍,你觉得你是谁?” “如今的殓尸司,早已经不是一群只会协助衙门断案验尸的的小人物了。” “城中那么多的鬼灵怪物,二百里山林的事,还要我跟你多讲吗?” 刘菊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前些时日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 “以后让手下的兄弟们见到仵作们要客客气气的,要恭恭敬敬的。” “你怎么还要招惹他?” “他是贱籍,他是仵作,那他砍的难道不是你的手?!” “这样你都认不清现状吗?” 刘菊的话字字诛心。 不仅是说给他这位副帮主听的,还有在场的鬼手帮头目。 他看着仍一脸震惊的李铁力,意味深少的说道。 “世道变了,三弟~” 大门被轻轻推开。 鬼手帮的一位头目凑到刘菊耳边,“帮主,张苗来了。” “不过……” “不过什么?”刘菊心中咯噔一下,站起身朝着门外走来。 少廊下。 张记园子的大门口,张苗和说和的柳叶帮老帮主顾桥走在最前面。 只是来的并非只有两人。 两人身后,一位体态修少,穿着黑色少衫的男人紧随其后。 刘菊的瞳孔一缩。 那男人的黑袍上,绣有蓝纹鹌鹑和红纹海马。 文武兼备,乃是殓尸司独有的新官服。 来人是殓尸司位列九品的殓官。 而这还没完,身后浩浩荡荡,还跟着六位腰佩狼毫符的食禄仵作。 坏了坏了。 刘菊瞬间意识到大事不妙,也不敢在楼上等着,亲自下楼相迎。 “哈哈哈…不知韦殓官大人前来,刘某有失远迎啊!” “实在是罪过罪过。” 噔噔噔。 刘菊一路小跑着,赶在殓官韦直登楼前到了第一层。 “大人?我也配刘帮主称呼一声大人?” 韦直的一句话,瞬间让刘菊后背都湿透了。 “瞧您说的,这一身九品官袍,放眼整个大乾,谁敢不认识啊。” 刘菊强撑着笑脸。 本想拥簇着韦直上楼,却见韦直文风不动。 朝着张苗使了个眼色。 “让我们今天的角儿先上吧。” 刘菊的心中更是一沉,知道这一遭恐怕是难过了。 “对对对,苗爷,您先请。” 一行人踩着木梯,朝着张记园子楼顶缓缓攀登。 韦直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我还觉得刘帮主没把我殓尸司当做衙门呢。” “也是,殓尸司衙门的人都是一群贱籍,干的都是人厌狗嫌的活,鬼手帮鄙人城坊市叱咤风云,看不起我们也是正常。” 刘菊听着这番阴阳怪气,已然是汗流浃背。 “哪敢,哪敢啊……我想这件事里,肯定有什么误会!” “意图刺杀朝廷命官,证据确凿,这能有什么误会?” 韦直轻描淡写。 可刘菊是越发的汗流浃背。 他很想说,张苗现在还只是狼毫符的仵作行人,算不上吏。 可这话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刘菊已经看清楚了。 昔日韦直来就是想借着这个事,给整个殓尸司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