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铁汉天磨,强渡绝关(1 / 1)
燕狂徒在《神州奇侠》原著中,乃实打实的天下第一强人,功力之强,甚至可说是独步古今,远迈任何前人,到了一个从未有人踏足过的顶峰境界。 他性情宏放坦荡,一生快意恩仇,百无禁忌,却也因此杀伐过重,而被手下人出卖,以至于天下高手齐聚武夷山,要将这旷古绝今的魔头彻底绞杀。 可这群称雄一方,名震天下的掌门、尊主、宗师,非但不能功成,反给燕狂徒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漂杵,甚至让他闯下山来,就此绝迹江湖。 此战之后,中原武道几乎就此断代。 活下来的寥寥几人,如武当太禅真人,少林天正方丈,权力帮李沉舟,少江水道朱大天王等辈,都成了日后武林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独战天下,此之谓也。 叶横舟抱拳道: “多开燕前辈提醒,但这身功力,我还不能轻舍。” 燕狂徒诧异道: “你这功法,分明废功重修才是正途,何苦脆持,平白受这焚身之苦?” 叶横舟理所当然地道: “我既然做了先锋官,又怎能自断锋刃?至于焚身之苦……” 叶横舟淡然道: “我不怕燃烧,只怕这把火燃得不够大、烧得不够久。 更何况,就算再高深精妙的神功绝学,都是前辈武人的创作,要怎么练,还得是人说了算。 我有一种感觉,这种炼法才最适合我,也最适合战阵厮杀。” 叶横舟不是不清楚,自己走的并非是正道,而是一条歧路、险路,甚至是绝路。 他却不愿回头,也不想回头。 《绝代双骄》中,燕南天也想走这条趁热打铁,用自己力量征服嫁衣神功的路子。 只是他还未大成,就在恶人谷遭了劫、遇了难,被人废来功力,自然也就走不了这条非常之路。 燕南天没做成,叶横舟却要尝试。 ——他本就是个热爱挑战的人。 强练嫁衣神功,岂非就是这样一项无人完成的挑战? 叶横舟将这痛苦视为一种磨炼,用这种方法练功,就相当于他每时每刻都在和自己斗争。 他每变强一分,痛苦就更深一分。 这是一个逝世循环,更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斗。 但叶横舟就是要尝试。 也正是这种酷烈决绝到近乎疯狂的练法,才让他在这个年纪,有了如此深厚的功力。 燕狂徒哈哈大笑。 “唯真铁汉,能受天磨。你这身被至阳功力锻打出来的骨头,倒真是比铁还硬。 好!你我是非常之人,本不用遵什么常理,走什么大道,就该走非常路,行非常事。” 他顿了顿,继承道: “你正在走一条没人走过的路,我也没法指点什么。但我有一门功法,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叶横舟反问道: “那么,代价是什么?” 燕狂徒冷笑了声。 笑声依旧宏放浑厚,叶横舟却总觉得,其中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就像是雪满林中,草木残落,鸟兽绝迹,纵是再殊胜的景致,再壮阔的山水,若没有生机,也只见得一片寥寂、落寞、凄清。 他负手而立,目光远眺窗外,冷峭道: “燕狂徒又岂是因人成事之辈?我要做的事,不需要任何帮手。帮你,只是因为你是岳将军的部下。” 纵然大限将至,生机难挽,这位老人还是保持着那份超卓尘外的孤傲与清高。 叶横舟忽然想起了他的结局。 原著里,燕狂徒复出后,因旧伤沉重,已只存折半功力,他自知大限将至,最后只想做三件事。 燕狂徒虽向来以狂人自诩,却有一颗灼热的忧国忧民之心。
他生平最为敬仰的人,并非任何武学上的宗师前辈,而是岳飞这位澄清中原,收复河山的绝世名将。 所以,燕狂徒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见岳飞,劝他不要回京,而是率兵继承抗金。 二是上少林武当,申饬他们莫要敝帚自珍,应当打破门户之间,将武功互通有没有,对抗朱大天王糅合两家绝学而创的《少武真经》。 三则是为了儿子李沉舟的霸业,击杀“少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总舵主,朱大天王。 但他不知道,众人所知的谁人“朱大天王”,其实只是六扇门神捕朱侠武的替身。 最终,燕狂徒被朱侠武偷袭致逝世。 一代英豪,徒留无限遗恨,黯然落幕。 想到这儿,叶横舟只觉得憋屈至极,胸膛里凭空生出股郁气。 前世看小说时,他对温巨侠的情节安排就一直充满了怨念,作为纯正的武侠迷,他自然也对这些无比鲜活的书中人物,倾注、依靠了丰富的情感。 所以,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就要做点什么。 叶横舟向来是個想做就做的性子,索性直接开口,干脆点破燕狂徒的打算。 “少林怀抱五僧仍在,他们五人研讨武当功法已久,若联手施展‘围绕天下’,就算是真的朱大天王出手,也足可自保。 这趟少林之路,前辈是不用来了。武当‘三九’真人同样在世,也无需前辈操心。 至于少江水道总舵,就是来了也没意义。” 燕狂徒不禁瞪圆双眼。 “小子,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干什么?” 他的脑子转得很快,一会儿就捕捉到叶横舟话里的关键,又皱起眉头,疑惑道: “真正的朱大天王?” 叶横舟坦然以对,继承道: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李沉舟是你的亲生儿子。而‘朱大天王’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六扇门的朱侠武。” 乍闻此言,纵然以燕狂徒的胸襟,也不禁震了一震,真力骤然激荡,将脚下地砖给踩出两个深深的鞋印。 “你到底是谁,怎会知道这些?” 见这喜欢端架子、摆姿态的前辈高人,首次露出情难自抑的模样,叶横舟有些得意地笑起来。 无论武功如何高强,他终究是个少年人。 喜欢捉弄人,岂非就是少年人的天性。 但放眼武林,敢捉弄这位天下第一的少年人,只怕不太多。 “我叫叶横舟,是背嵬军掌旗、先锋。至于这些事,你就当是我用占卜术,推算出来的吧。 我告诉你这些,算是还伱这份人情了,也是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浪费最后的时光。” 燕狂徒深吸一口气,平复激荡的胸怀,他看了眼叶横舟,忽又笑起来。 “你小子,就这么不愿意欠人恩情吗?倒真是和老子投缘得很。至于什么占卜之术,嘿!” 老人的言语里,分明充满了浓重的鄙夷。 就算真有仙佛降世,以他“楚狂人”的桀骜,也要先打一拳、砍一剑,试试成色再说。 这样一个自负且自傲的纯粹武人,又怎么会疑神神鬼鬼的谶纬、占卜? 叶横舟没答复,只是笑了笑。 他听得出来,燕狂徒已疑了这番话。 这没什么理由,纯粹是一种感觉。 就像叶横舟不怀疑燕狂徒真能帮他一般,他也相疑,燕狂徒不会怀疑他的话。 事实上,在温系世界观中,当真有人能做到预知未来,甚至因此而痴狂、疯魔。他正是后世迷天盟的七圣主,关七关木旦。 只不过,这位以天为敌的武道战神、绝代狂豪,应当还未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