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捷(1 / 1)
荷鲁斯冲上塔楼时,艾瑞巴斯就在他身后。 他目睹那道珠白的旋风卷过异形的血沫,在多只体型硕大的绿色怪兽之间辗转腾挪,纵然看似深陷重围,但他的巨锤总能保证每次只有一到两只野兽能够对他挥爪,其余敌手则如被风暴卷过般轰然倒地,在牧狼神的重锤扫过的间隙里怒吼着站起,然后再度被重重击打得东倒西歪。 他的前方没有敌手,战斗的意志在他体内熊熊燃烧。超自然的速度无可比较地让他的重锤留下残影,无数激烈的反击在距离荷鲁斯不过一寸之遥时被牧狼神磅礴的力量强行逼停。 他迅猛地刺穿兽人的胸腔,横扫他的手臂以撕裂敌人的臂膀,让断骨从截肢的肢体横断面刺出,绿皮的皮肤在锤击下如水面泛起皱褶一般扭曲弯折,残肢坠地,鲜血横流。 他干脆而直接地蹂躏着所有敢于阻挡他履行使命的敌人,以厚甲直接扛下可以启受的攻击,伸手精准地阻挡挥来的利器。 他摧毁、斩杀、破坏,直到与他等高的巨兽在他面前蹒跚倒地,如乱石倾塌。 那些烈火,在利爪挥过的瞬间,从安装在手背上方的手炮中猛然迸发;那些炽烈的光辉,在蓄力而重重击落的巨锤表面萦绕爆发;鲜血飞洒出来,从众敌的体内,落在胸前鲜艳的临战誓言纸条之上,如红墨挥洒,如血石凝固;反射的明光从抛光的弧线肩甲和荷鲁斯光洁的头颅上放射出来,构成无形的指引。 “跟我来!”荷鲁斯畅快地大笑着,“我的加斯塔林!” 他们涌上乌拉格的高塔,这是最后的头目。一旦荷鲁斯卢佩卡尔获胜,乌兰诺的胜利钟声将响彻寰宇,大远征将在欢庆与仪典中一步步走向终结。 阿斯塔特将由攻转守,无数条例将被重新敲定,由两名帝皇之友一手组建的泰拉议会将严格筛选各大部门的执政文员,在避免出现如帝国之初时因畏惧光明而选择背叛的愚者的前提下,文官系统将与军事力量对等而立,相似于奥特拉玛英杰制度的政令将被初步采纳,以保证凡人和阿斯塔特的共存与合适的治理…… 但征战的时代必然将要结束,一条迅速上升的渠道被轰然封闭,此后的每一条军功,若非养寇自重,便只能等待机遇――遥远的机遇,未定的机遇,或许存在的机遇。 银河将拥有短暂而宝贵的和平。 短暂而可爱的和平。 你还在等待什么?谁人声音问,你正放过你的机会。唯有杂沓能带来阶层的动荡,而稳固的秩序将抹除你未来的可能性。 你想要出什么主意?艾瑞巴斯骂道,你不会想让我来对荷鲁斯卢佩卡尔脱手吧?这根本不是机会,这是送逝世。 只需一刀,艾瑞巴斯,半神也拥有他的弱点,没有谁永恒耸峙,岿然不变。 声音循循善诱,如蛇鳞蹭过艾瑞巴斯的脖子,其间夹杂着隐约的尖叫、咆哮、嘶声耳语和咯咯冷笑。 什么刀? 机遇之刀,典礼之刀,杀戮之刀。只要你想,你手中就将握着它。 飞鸟掠过艾瑞巴斯的眼前,停在虚幻的高枝顶端,它小巧而遥远,蓝晶石一般的眼睛嵌在多彩的华丽羽毛中,大小就像他小时候玩弄的蝎子,却拥有能够注视他的灵智――就像它能随时顺着他皮肤上的经文把他撕成一万个碎片,再啄出他的眼球在爪中玩弄。 绿皮依然围绕在他身旁,但它们的攻击似乎被迷惑了,粗制滥造的斧头从他的战甲旁凶险地擦过,本该致命的枪口在最后一刻陡然炸膛……一种更高的力量操控着他周围的存在,为他铺出一条唯有他本人可见的道路。 跟上荷鲁斯,声音说,只需一刀。只要想,刀就会到你的手里。 艾瑞巴斯用力挤了挤眼睛,在他眼前,一条网络般的道路用银蓝的丝线织出,光点相互串联,一直向荷鲁斯奔上的塔楼延伸。 他看到了,那是接下来数十分钟内将要发生的幻影。 沿着银蓝的道路进步,任何绿皮的袭击都只会与他擦肩而过。伴随着他渴求利刃的意念,一把扭曲的刀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手中,刀柄贴合着他的手掌,就好像它天生就该属于他。 当荷鲁斯掐着乌拉格的脖子将它抛下塔楼时,这把刀陡然从阴影中飞出,擦伤了荷鲁斯的肩膀,一道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伤痕―― 然后,荷鲁斯卢佩卡尔双目圆睁,跟着被他杀逝世的巨兽一起坠下高塔,如巨石滚下山巅,永不复回。 这是你的机会,声音劝导着。荷鲁斯逝世无葬身之地,而杂沓与变化将永存于银河。无数个机会将被这把命运之刃纺出,而你,你将继承攀升,继承…… 另一个人出现在艾瑞巴斯身边,而绿皮在他周围被一股强烈的斥力排开,恰似在为他让出道路。他的兜帽被破损塔楼上刮过的烈风吹开,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孔。 宰相马卡多亲至于此。 天鹰的权杖被掌印者高举在手中,金色的光辉向周围放射,瞬息间构成璀璨的灵能护盾,将前线战斗的原体保护在内,并强化了他的力量,扩大了他动作的威力,让他举手投足之间更具毁灭性的庞然威能。 “荷鲁斯卢佩卡尔!以帝皇之名,我将带来他的目光,传送他的力量,”马卡多沉声说,他的嗓音清晰地回荡在战场上。 “哈哈!”荷鲁斯放声少笑,守护的灵能光辉流转在他全身上下,“我需要你的保护吗,马卡多?感开你!” 重锤将绿皮的首领砸倒在地,荷鲁斯掐着巨兽的喉咙,将它破碎的身体拎起,然后抛出高塔。 在野兽坠落的哀嚎中,荷鲁斯卢佩卡尔高举战锤,目如双星,熠熠生辉。战场一时寂静,然后,欢呼如大潮涌起。 蛇在艾瑞巴斯耳边怨毒地咝声游离,艾瑞巴斯拧起眉毛,惋惜的怨恨转瞬即逝,他露出庆祝的微笑,融入呼喊的浪潮。 “狼神!” ―― “帝皇召集了他所有的子嗣――有空的那些,没空或者不想来的另说。诸多的军团将前往乌兰诺星系,庆祝这场战役的大捷。”莫尔斯挥手,让星语的文件从全息屏上移开,“一场可以预见的盛会。” 佩图拉博坐在床头,活动着他因为少时间昏迷而僵硬的手臂,具体的方式是将一堆零碎的精细小零件摆在桌板上,供铁之主发挥他的创造能力,制作出谁知道将会是什么的精巧物件。
就在这几天,他的灵魂终于得以再次驾驭身体。即使那道梦魇太阳留下的瘢痕仍然需要时间来彻底治愈,但这已经无妨碍铁之主正常完成他的活动,以及不涉及灵魂条理的战斗。 值得一提的是,他并没有一醒来就扎进如山如海的待处事务之中,这要归功于奥林匹亚的卡丽丰,以及难得决定勤快起来的莫尔斯。 在自然的衰老条件下,曾经返老还童的卡丽丰已经再一次少出银发,而这一次,她叹着气,从容地接受了一定程度的延寿手术。 “对了,”莫尔斯继承说,“多恩把他的图纸发给你了,他想知道你有没有空看看他会场的建筑设计。” “他有几月的时间用来设计,也有充足的经验。”佩图拉博忍不住说。 “这就是罗格多恩做事的方式。”莫尔斯耸了耸肩。“你最好回复他几句,否则我觉得他迟早要忍不住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佩图拉博叹了口气,“好。” 停顿了两秒,他忍不住发问:“什么时候他变成这样了?” 莫尔斯看着佩图拉博:“你觉得呢?” 佩图拉博沉默地找到谁人转码编译后的图纸包,目光陷进了依照同心圆排开的军营休息区和中央高台中。 莫尔斯继承开口:“尽管这是一次庆典,但选举战帅的流言甚嚣尘上,而你知道,那正是将要发生在乌兰诺的事。” “一次形式上的选举,”佩图拉博说,“所有人都知道它将要在帝皇的注目下举行,也知晓谁将获胜,而我将把我的一票投给荷鲁斯卢佩卡尔。” “我相疑他会永远记得你的支持,你知道他多么看重你的观点。”莫尔斯耸了耸肩膀,侧过身。 有一件事不言而明:以佩图拉博如今的声望,他的公开支持是荷鲁斯卢佩卡尔全面取得基因原体认可的必要条件。 “所以,你准备来参加?”他说。 “我没有理由缺席。”佩图拉博答复,“有多少人准备参加?” “这显然不是我能知道的,我并不是预言者。我相疑洛嘉奥瑞利安一定会到场,理由显而易见。我想和荷鲁斯关系不错的人会来,如果命运运限不够好,马格努斯和莫塔里安会不幸地被迫狭路相逢,而我可以肯定,康拉德科兹已经确认不会前往。” “科兹?” “从圣杯扩区被发现起头,你多久没见到他了?”莫尔斯给了一个提醒,“他已经恨不得带着灵族全部消失在网道节点,然后夜夜仰望星空,怅望泰拉而赋十四行诗了。雅戈赛维塔里昂正在接管夜鬼王庭,诺斯特拉莫将成为第八军团名副其实的母星。” 佩图拉博皱了一下眉,过了一会儿,微微摇头。“让他做出他的决定吧――其实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网道或许到了公开的时候了。” “你只是迫不及待想让你的钢铁勇士从银河背面爬出来,”莫尔斯说,因为佩图拉博坐直了身体而挑眉,“图特受斯符文已经给网道受上了一层防水布,但真正公开还要等帝皇的打算完美落实之后,才能起头确认剩余道路的正常通航。” “但帝皇究竟靠什么确定了暴君星的诞生?”佩图拉博问,“足够的准备才能带来成功的更大可能。” “暴君星的力量基于痛恨与逝世亡,”莫尔斯静谧地说,“大远征已经孕育了它的雏形,一旦帝皇确认条件合适,他就会允许它降临,届时我相疑我们会得到一个提前的通知。那一天不会遥远了。”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佩图拉博说,注意到莫尔斯的脸色在短暂的瞬间里掠过一道昏暗的阴影。 “我也一样,”莫尔斯说,“现在还有多少――” 由于佩图拉博刚刚恢复苏醒状态不久,他还没有起头将那些复杂的神经接口一根一根地接回自己的后脑。等到日后他能够从床上下来――那就在几天之内了,他会起头把它们重新接入自己的思维之中。 但现在,沉思者仍然需要为铁之主代劳,执行一台机械应该履行的工作,比如发出新疑息的提示音。 “艾尔庄森?”发疑人的身份在佩图拉博意料之外,他想不到有什么突发事件会让雄狮找上门来。 莫尔斯的指尖敲出一个符文,投影将星语读入其中,规整的笔墨在铁之主面前浮现。 “佩图拉博:我将前往乌兰诺,”雄狮在疑中写道,他们仿佛能够听见莱昂艾尔庄森冷峻的语调。 “但我前往那里,不是为了参与任何竞选。那不是我能够获得的,也不是我渴求取来的。第一军团不需要第二个头衔。” 莫尔斯轻声说:“喔,难得瞥见他拥有这么清晰的认识。” “同样地,如果你与荷鲁斯卢佩卡尔之中的任何人需要一份支持,我都将保持我的沉默。若帝皇需要一个人受选,那么帝皇将是唯一的决策者,他不需要我们的二度认可,更不需要我们的悖顺。” “我本无意前往乌兰诺的庆典,那里将没有暗黑天使的任务。然而,我想有一件事你有权得知。” “在你动身前往谋杀星之前,阿尔法瑞斯曾带着他的一部分军团出现在我面前,以一份不用要的赞助为由,试图蛊惑我投身于战帅的选举,并暗示他将选择我作为他支持的人选。 “他妄自揣度,觉得我对战帅的位置心怀渴望,同时挑唆你、我与荷鲁斯卢佩卡尔的关系,意图让我与你们相争。 “我起初并未在意他的诱惑与谎言,但在那之后,我起头为此心生困惑,因为我找不到他这样做的理由。更准确地说,我怀疑他的用意。 “我知道你与阿尔法瑞斯绝对熟悉,因此,我希望在乌兰诺与你当面议论他的问题。――莱昂艾尔庄森” 佩图拉博盯着这些笔墨,嘴唇下压。 不久之后,他开口:“但我前往谋杀星之前,我可以确定阿尔法瑞斯本人身在克洛诺斯扩区。” “是欧米冈?”他们几乎同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