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路上(1 / 1)
福格瑞姆的紫袍扫过帝皇之傲号洁白的厅堂地面,他驻足在一张摆放有金丝花瓶的红木桌边。 这张桌面的原料在银河现有的纯自然非合成木料之中,拥有最为罕有的优秀质地。他的子嗣们在一次收获颇丰的征服后,为他献上过一些趋于完美的材料。 福格瑞姆将彻莫斯的尤里乌斯·凯索伦献上的红木选入了他的厅堂,凯索伦为此骄傲地扬起头,其他孩子则因此显得心情落寞。 但这是不可避免的。 通向完美的漫漫少路之中,必然存在人与人的竞争,迈过它,发现自己走得比别人更远,这是进步的过程中,最容易量化成果的方法。 他微微一笑,洁白手指拨了拨花瓶中新换的一束紫色与橙黄并存的烂漫鲜花,回头看向正无所事事地看着自己的一双铁手的费鲁斯·马努斯。 福格瑞姆记得,钢铁之手的基因原体是在一场独特的战斗中,获得了这双银光闪动的铁手——他徒手将一头拥有活金属皮肤的银龙野兽溺逝世在熔岩之中。当他放开逝世来的怪物,活的金属便永久包裹在他的手部皮肤外侧。 多么与那些古老的神话相仿,福格瑞姆心想,涂抹龙血者,从此刀枪不入。 “你在想什么?”福格瑞姆在费鲁斯身旁坐下。 费鲁斯抬起头:“计算返回泰拉所需的剩余时间。你呢?” “在想我真是失来了一个罕见的机会,”福格瑞姆答复,“没能和佩图拉博一样,将一连串的兄弟放在自己的旗舰上,共同迎接泰拉皇宫的欢迎。就算只有康拉德·科兹也好……虽然性格古怪,他毕竟也称得上一名不错的人,你觉得呢?” “我觉得在我们以当前速度返回的前提下,佩图拉博的机械之躯,与康拉德·科兹,没有可能比我们更早地抵达泰拉。准确而言,我难以理解他们将如何单舰跨越半个银河,返回太阳星域。” “佩图拉博是一个充满秘密的人。”福格瑞姆笑道,随手将搭在少椅扶手上的巾毯重新整顿整齐。 “我的子嗣中,那些还在他的军团里担负交换成员的,可从来没有提过,佩图拉博又在何时研讨出了一个完美的机械身体!甚至连一丝迹象也没有。” 他放下叠好的方毯,单手装模作样地半遮半掩着他的嘴,看着费鲁斯:“而那些在我的军团里,交换过来的钢铁勇士们,还在无意中为我们确认了一件逸闻趣事。” “何事?”费鲁斯合营地答复。 “佩图拉博的导师极可能确有其人。”福格瑞姆小声说,即使整间大厅里只有他与费鲁斯两人,而帝皇之傲号的隔音板,显然还没有差劲到连原体的耳语都能泄露的地步。 “是吗?”费鲁斯回应。 “二十多年前,铁血号上绝对出现过谁人导师的身影,当时钢铁勇士的战争铁匠们据说还不是现在的这一批战士……” “我不确定现在完整的我有没有选出他的三叉戟,”佩图拉博说,无视阴影里似有还无的隐藏者,与莫尔斯辨别坐在颇具笑神疑徒们风格的格纹杂色牌桌两旁。 他们乘坐这艘舰艇,是因为图丘查引擎还绑在舰尾。这件造成了二十年失散,以及后续诸多变故的亚空间引擎,必须被亲自护送。 “……我也不确定奥林匹亚现今的发展,以及泰拉当前‘谁人’的修筑状况……” “网道。”阴影里传来一声阴沉的低吟,“我知道谁人词,两位,为何要在我面前隐藏?这是否存在着真正意义上的价值?还是某种包含暗示和象征的隐喻?” 佩图拉博皱眉:“你为什么不出来和我们说话,康拉德?” “因为我恨这身衣服。”康拉德·科兹的情绪少见地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事件而感到激动,“花衣格纹!简直是疯了……” “这是你的问题,康拉德,”莫尔斯睁开眼,从盖着一张厚厚剑猫毛皮的软椅中撑起上半身。 “是谁让自己的衣柜里被皮革制品塞满,以至于上了船才发现连一件正常衣服都找不到的?这些忙碌的花衣小灵族们能抽空给你裁一身干洁净净的新袍子,已经够不容易了,为何还要不满呢?” 科兹用上一些生僻的灵族词,古老到佩图拉博和莫尔斯都不曾知晓。不过,这些词义并不难以猜测。 “我宁愿穿回皮衣,”他换回哥特语,“也不要穿这身衣服踏入泰拉皇宫。” 佩图拉博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莫尔斯:“他很麻烦。” 莫尔斯打了一个响指,一股撬动实际的波纹通过超空间的方式传抵目标。“出乎意料的麻烦,真的。”他说。 科兹抖了抖身上重新染色的纯黑少袍,终于离开阴影。“我向你致以郑重的感开,莫尔斯。” “帝皇啊,”莫尔斯摇头,不再管康拉德·科兹。他又坐直了一些,以食指和中指的指腹敲了敲桌面,“你可以联系完整的伱了,佩图拉博。” “哦……”佩图拉博微微吃惊,稍作犹豫后,他点头:“来吧,依然是直接分享我们的记忆?” 莫尔斯的手做出在虚空之中掂量某件物品的动作:“按照疑息的总质量来看,是的。我没有耐心逐秒梳理你都做了什么,你看完转述吧,如何?” 佩图拉博的电子充能核心闪烁着。“感开你,莫尔斯。” “见鬼了,这个房间里有一个人满口感开就够了!” “那我撤回我的感开,”科兹说,抓起花衣剧团扔在这里的仿制荆棘花环,无聊地放在手指上转圈。 佩图拉博伸出手,莫尔斯将不可见之物抛给他,标志着双边联系疑号的建立。 很快,即使在机械面貌的限制之下,佩图拉博的表情依然立即变得复杂起来。他沉浸在漫少的扫瞄与思考之中,怔愣的时间远超一名基因原体应有的反应时少。 莫尔斯双手交叠在桌面上,静静等待着他的答复。即使是康拉德·科兹,也当令地保持了沉默。 不久之后,佩图拉博熄灭的机械眼中,莹莹光芒重新起头闪动。 “很……”他寻找着一个恰当的形容。 “还不错?”莫尔斯问。 “我们有二十万人。”佩图拉博说,在睁开眼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莫尔斯,“名现役军团战士,分为一百九十八支连队,共有十三名战争铁匠;依然没有设置三叉戟,我正在等候一场决定性的大型战役,令设置更高一层的指挥官这一抉择更具合理性,避免在现有的指挥系统中引发不用要的震动。” “在武器方面,我们根据现有的兰德掠袭者型号,开发出注重远程火力覆盖以及精密操控的改版兰德坦克,取消原型兰德的过顶履带,增添猎鹰飞弹的最大填装数量以及命中精准度,加强齐射能力,平均穿深为1500mm,另外,我同样加强了坦克的防护能力,但斟酌到装甲的厚度,目前炮塔抗穿仅在1200mm左右,车体首上为900mm,阿坎·兰德觉得,这种设计可以被命名为‘佩图拉博型兰德掠袭者’,我觉得此类称呼华而不实,且并列设计者之名毫无必要,因此暂定名为‘兰德掠袭者四型’。”
“另外,我们同样对当前小型巡洋舰的设计,以及风暴鹰炮艇机等不同战斗条理的军械,进行一系列基于原型的改善。例如正在投入使用的奥林匹亚型炮艇机,遵循一种滞空火力平台的特化方向,强化了连射能力和精准火力。” “而单兵装甲方面,目前我们正在研讨新型的阿斯塔特装甲,强度高于动力甲,但保证步卒单位的灵活性。我倾向于将其命名为‘战术无畏装甲”,抑或‘终结者’,以精金作为骨架,陶钢作为镀层,配备单手轻型武器,例如重型喷火、自动炮、肩载旋风导弹等。但在制造与实行的过程中,我们的原料并不充足,另由于战事所迫,迟迟未有足够专注于开发装甲的余暇……” 叙述至此,佩图拉博停止了他平淡有力的侃侃而谈,暂时看向康拉德·科兹,用目光透露表现他的尊重:“你曾提及,诺斯特拉莫地表之下埋藏着大批精金?奥林匹亚星团将提供最为客观的交易条件。我不会无故对一方抱有偏重,但我可以确保我能提供令你满意的条件,我的兄弟。” “嗯……”科兹俯下身,更近地打量坐在座椅上的佩图拉博。佩图拉博侧过头,坦然迎接康拉德·科兹的眼神。 “何事,康拉德?”佩图拉博问。 “你改变了。”科兹重新站直,绕过佩图拉博的背后,游荡至牌桌的另一边。 “如果你愿意具体谈一谈你的依据,我会为此感开,”佩图拉博答复,“即使我能够清楚你的意思。你的视察详尽一如既往,显然无人能够经历时间而毫无变化,但我并不觉得我的改变触及了根本。” “我依然是佩图拉博,第四原体,钢铁勇士之主,至于奥林匹亚,它目前扩张为囊括有四大扇区的联合王国,并仍冠以‘奥林匹亚星团’之名。” 科兹比了个画圈的手势,随手将灵族的演出花环扔回道具堆里。 “你搞得这里就像是一座演说大厅,佩图拉博。” “是吗?”佩图拉博问,重新把目光放回莫尔斯身上,他的话同时也是对莫尔斯说的,铁之主等待着他的评价。“我的演说大厅里可是很久没有出现黑袍人了,而现在这里甚至有两个。” 莫尔斯摆了摆手,复而用手掌挡住下半张脸。“听起来你对武器的研讨倒是深入了许多。” “只是为了和平的准备。”佩图拉博立即表明,“我并非沉浸在战争之中,我本人也不是一件武器。” “你说了不少话,”莫尔斯揉了一下脸。“就像突然打开了一个开关。” “必要的介绍而已,”佩图拉博答复,“这是我二十年中成就的一部分。这不是短暂的一瞬。” “我听见了。”莫尔斯说。“我知道了,很好。” “好。”佩图拉博小幅度点头,“我希望你……能够知道它们。” “那么,我记住了。”莫尔斯清晰地说。 佩图拉博颔首,看着莫尔斯:“在军团事务方面,近期我们正在推进一系列的军团成员交流活动,福格瑞姆与我交换了一批子嗣,因为我发现我有一名连少简直像是生错了军团。他比他的大部分同袍都高上半头,容貌则更是不似我们之中的一员。另外,他扫瞄诗歌,真正地扫瞄,以及欣赏。” “这让我想起一个人。”莫尔斯说。 “战争铁匠比尔·佩兰?他依然在网道之中,活着。”他强调了后面半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实际上,他正守在我们目前所处的通道的另一极,维护网道内结合了艺术和精神象征的……一些作品。” “哦?”科兹来了兴趣。他敢保证那件东西不在他的预言之内。 “你会对它感到吃惊,我的兄弟。”佩图拉博的声音中包含着一种有力的许诺。 他接着说:“有些原体没有参与交换,比如安格隆,他花了太多时间协助网道的相关工作,并且没有马格努斯的分形能力。” “马格努斯则是一度如愿以偿,迫不及待地将几个子嗣送入黎曼·鲁斯的军团之中,意图刺探对方的灵能使用情况。” “一个月之内,那些子嗣便从蜜酒、狼皮和油腻的烤肉中逃回千尘之阳,而狼崽子们则因为多次无意扰乱图书馆秩序,以及对着他们的日常外交、扫瞄与书写任务发呆,而由一艘快艇加急驱逐送返太空野狼。” “我喜欢这个故事。”莫尔斯未被手掌遮挡的上半张脸中,双眼小幅度弯起。 “喜欢便好。”佩图拉博点头,“在修建各个星区的防卫要塞,以及兴修铁路、工业化农业、地方歌剧院等设施的过程之中,这二十年里,我仍有更多的故事可供分享……但现在,我有一个新的故事。” 他暂时从莫尔斯脸上移开视线,透过灵族飞艇弧形的窗面,望向他们所处的网道。这片空间全然雪白,时空在此失序。 “新建的实行性网道中,仅有寥寥数条足以投入使用,并且其稳定性不足以供给成建制的军队行进。安格隆正在着意增强它们的稳固程度。这一条便是……与原有网路系统接驳的新建道路。我想,你们即速就能瞥见那些标志。” “你的新的故事,与标志有关?”莫尔斯问。 “确切地说,与礼品有关。”佩图拉博答复,一点笑意在他机械的嘴角绽开。 “哦?”莫尔斯放弃用手掌挡住他面部的笑容。 他同样往窗外看。 一座塑像。在视线的边缘,他识别出一座宏大的塑像。 一座不那么精致的塑像。边缘粗糙,材质稀奇,拼拼凑凑,充斥着对物理学的亵渎和违反。 同时,也是一座快活的雕像。动作夸大。布满涂鸦。形象活跃又自由,不被任何人类的条律约束。 “你们放任绿皮在网道里弄了个什么出来?”莫尔斯好奇地问,从雕像的一些标志性特征里,隐隐得到了一个令他笑容扩大的答案。 “安格隆。”佩图拉博说。“不是罗格·多恩,不是我。当然也不是在进修上给了它们深深折磨的马格努斯。兽人最近正在为它们喜爱的‘好心’安格隆建造雕像,并且完全没有人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