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义释梁义天(2)(1 / 1)
王旭东谦逊地:“我只不过是稍懂佛学而已。” 这时候,反倒是梁义天问起王旭东来了:“恩人,请问我该怎样称呼你?” “这……”王旭东吟哦了一会,才答复道,“你叫我阿东便行了。” “阿东?你这名字真好听。”梁义天指着坐在路上大石的王爱华,问道,“她是?” 王旭东答复道:“她是我的娘亲。” “伯母呀伯母,你真行,教育出一个好儿子来,”梁义天向王爱华伸出了大拇指,赞美道,然后想到了什么,“你们怎会来到我们这里呢?打柴不像打柴,采药也不像采药。” 王旭东见这人少得慈眉善目,推测他是个老实敦厚的好人,叹了一口气:“我们是前来出亡的。” 王爱华直言:“有人要追杀我们。” “有人要追杀你们?”梁义天的脸色陡然变得告急,望着王旭东,问道,“你杀了人?” 王旭东摇了摇头:“没有。” 梁义天又问:“那么,你劫了人家的财?” 王旭东轻视地:“财,对于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我们从来都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王爱华说。 梁义天有点不解:“你这么一个好人,难道还会有什么仇家吗?” “唉。”王旭东叹了一口气,“世事纷纭,此事一言难尽,若有机缘,以后我会详细讲给你知。” 梁义天是个善解人意的山民,听王旭东这样的口气,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了:“你外出出亡只身好躲藏,怎么还将老母亲带上了呢?” 王旭东直白道:“我娘亲身上患了皮肤疾病,我顺便背她来水源山治疗的。” “东儿说水源山上草药多,水又好,来这里浸泡会医好我身上的瘙痒症。”王爱华表明着。 梁义天此时有所清楚:“水源山的水的确不凡,有如观世音洒下的天露一般。所以不少人慕名前来。你们打算上山后在哪位亲戚朋友家落脚呢?” 王旭东直言道:“我们在山上并无亲朋戚友,一切随缘吧。我与娘亲上了山后才说吧。” 梁义天听声辨音,有所领悟:“啊,原来你们这次出来是没有投宿地点的。” 王旭东咧嘴笑了起来,一副乐观的神态:“我们在山林中、岩洞里也就生活惯了,水源山上有溪水可以喝,有野果可以充饥。世间上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们的。” 梁义天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大恩人,如果你不厌弃,就到我们家留宿一段日子,我再替你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来藏身吧。” 王旭东摆了摆手推辞:“不用客气了。” 梁义天眨着眼,问:“为什么?” 王旭东沉吟着:“我不想给你们家添上麻烦。” 听到王旭东这样答复,梁义天的眉毛往上挑起,脸往下一沉,不高兴地:“哟,如此说来,你是把我梁义天看偏了。你今天对我是救命之恩,这可是大如天呀。如果我不报答你,我是会遭到天谴雷劈的呀!” 王旭东还在沉吟:“这……” 梁义天见王旭东这副表情,知道他动心了,便想出一个理由:“刚才你处理毒蛇咬过的伤口如此老到,我希望你能住在我家,再采些山草药给我医治,让我早日痊愈康复。” 梁义天这一招真灵,王旭东再也没话可以推搪了。他征求王爱华的意见:“娘亲,您觉得该怎么办呢?” 王爱华注视着王旭东:“东儿,这一回你来做主。” 王旭东想了想,向梁义天说:“既然你这么盛情相邀,那么,我只能照你的话来办了。” “好呀,我们这就上山来。”梁义天说完,双手按着地面,挣扎着站了起来,但他刚迈出了一步,就觉得苦楚钻心,双脚发软,无法再行支持,身子晃悠了几下,如风吹柳枝般往旁边一歪。
幸而王旭东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扶住,不然他便会倒在地下。 王旭东道:“看来,你现在还不能够行走。” 梁义天悻悻地捶打着右脚:“唉,你呀,真是不争气。”拔出腰间的竹竿烟斗,吸了几口大烟。 王旭东看着梁义天那尚在红肿的右脚,知道他如果再强行走动,那伤口肯定会有大批的血涌出来,不禁犯起愁来:“那该怎么办呢?” 大家踌躇了好一会,坐在一旁的王爱华突然发声:“东儿,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王旭东和梁义天不约而同地问:“有什么办法?” 王爱华伸手指着梁义天:“东儿,你就背他上山吧。” 王旭东知道不可能同时背着两个大人上山的,问道:“我若然背他上山,娘亲,您呢?您的脚也崴着,行走不便哩。” “我的脚只不过是崴着,比起他被毒蛇咬伤可轻多了。”王爱华指着梁义天,“东儿,你来那边折一根树枝给我当作拐杖用,我还是可以拄着行走的。” 事到如今,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娘亲这样走,肯定要挨不少苦,王旭东听后犹豫不决:“这……这……” 梁义天觉得这样做实在过意不来,摆着手:“伯母,可不能因我而为难您老人家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爱华有意把脸一沉,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我也是乡下人,今生今世,什么样的苦我都挨过,这点困难算不了什么。你也别再推搪了。再说,我与东儿住到你家中是会给你增添不少麻烦的。” 王旭东趋步走上前来,关心地:“娘亲,您真的行吗?” 王爱华把嘴一噘,装得不高兴:“咳,东儿,你还在鄙视娘亲我?还不快来给我弄根拐杖来?” “娘亲,我听您的。”王旭东说完,举目四望,然后走到那边的松树下,砍了一根粗树枝,削来了枝丫,递给王爱华做拐杖。 王爱华接过这拐杖,拄着试着走了几步,虽然步履维艰,但总算能够走动。她脸带傲色地对王旭东说:“看,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用,现在不是可以行走了吗?!” 王旭东还想到了什么,向梁义天道:“待我再来采摘一些蛇舌草,带回山上今晚煲水给你喝,这样就会尽快消解你身上残留下来的蛇毒。” 梁义天感激地:“阿东,你为人处世,真是想得十分周到。” 王旭东到那边采摘到一大摞治蛇的山草药,又替梁义天捡好了散落的弓箭和其他物件,再蹲了下来,弯下腰,让梁义天趴在自己的背后。 梁义天面对弯着腰的王旭东,还在犹豫不决。 王旭东:“来吧,趁早回家来,说不定你家里的人正盼着你返来哩。” “好吧,”梁义天只好把竹竿烟斗插回腰间,趴到王旭东的后背上,低头朝着那只猎狗喝了一声,“阿汪,你跟着我们走!” 猎狗阿汪听到主人吩咐后,昂起脑袋,“汪、汪、汪”地叫了三声作回应。 王爱华见这猎狗肚子鼓胀胀的,问梁义天:“这猎狗是不是有了身孕?” 梁义天答复说:“是呀,过几天阿汪就要临盆生小狗了。我不让它跟来,但它还是偷偷地跟在我后面,真没它办法的。” 王旭东:“它如此关心主人你的命运,真是天赐良犬呀!” 梁义天:“这也是。” 王旭东弯着腰,待梁义天趴在他的背后,再挺直身子站起来。 梁义天不同于王爱华,也是一位壮汉,沉得很。王旭东咬着牙关,往上一用力,站了起来,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艰难地朝水源山上走来。 猎狗阿汪摇着尾巴,跟从着梁义天的身后往前走。 王爱华则拄着拐杖,艰难地朝山上进发。每进步一步,她都觉得步履如有干斤重,但她默默地咬着牙关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