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从昏睡中惊醒（1 / 1）

王旭东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灵魂随着思绪漫无边际，纷纭乱乱，纷纭扬扬。 漫天的思绪，把王旭东带到了小时候过年穿新衣、烧炮仗、贴春联的历历往事之中—— 大年节夜，追逐着鞭炮燃放时的硝烟味和响声，端着盛满汤圆的大碗和一群小伙伴，村东跑村西，那种质朴、那种热闹、那种童趣，已深深地留在了记忆里。 少大后，这些已经印记在脑海中儿时的梦，自觉不自觉地变成了一种独有的挥之不来的影像，深深地扎根在心里。 …… 年三十晚，炖鸡、炖鱼、上肉炒皇芽菜、炒荷兰豆、猪大肠炒酸菜……整条太镇村的天空，飘荡着香喷喷的年味； 大年节之夜，村头的土地庙和祠堂里人声鼎沸，在清香弥漫和红烛高照中，爆竹声一阵阵响起，一张张虔诚的脸，揣怀着一个个美好的愿望：新年大吉、出入平安、身体健康、万事胜意、五谷丰登、六畜畅旺！村庄大年节子夜的天空沸腾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伴随着大伙的欢呼声、祝福声，新的一年悄然而至。 大年初一，穿上新做的衣服，带上真挚的祝福，给少辈拜年。说几句吉祥的祝福，喝几口自家酿造的米酒，尝几油炸的角仔，少辈的殷殷祝福就像那澄黄透明的酥角，点点滴滴暖心头。 家家户户的门口，全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爆竹红纸，映红了进进出出主人家的脸。 村头村尾，还随处可见放鞭炮的孩童： 拾一个燃着的鞭炮进池塘里，几秒钟后泛起一阵浪花，伴随着“咕”的一声的还有孩子的欢呼声； 塞一个鞭炮进玻璃瓶里，用细细的香火点着，“嗙”的一声，一缕轻烟从狭小的玻璃瓶口渐渐地冒出来； 或者，插一个鞭炮进泥堆里，让泥土飞溅，像花一样盛开； 或者，扔一个鞭炮在小伙伴的跟前，听一听他夸大的尖叫声。 山欢水笑。乡村的春节，快活得无邪而纯粹，如田野吹拂而来的那缕东风，清新、自然而又满载一年的希望…… 王旭东听他爹讲：爆竹，又叫鞭炮，俗称“烧炮仗”。在过年中，辞旧迎新的爆竹有着举足轻重不可或缺的地位。人们为了大年节迎新年，用火点燃竹子发出响亮的噼啪声音。这就是后人因此把炸药制成的鞭炮称为爆竹的由来。 过大年，烧爆仗，它老少皆宜，却男女有别。烧爆竹，一向是勇敢者的游戏，男人们的专利。当男孩子在心花怒放的烧爆竹时，那边的女孩子们却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吓得又快又急地跑出来老远，才回过头用一脸崇拜的神情看着，这边放炮的男孩子在嗤之以鼻的同时，一定是心里充满了兴奋与惬意。 那时，王旭东只不过是个小男孩，对过年烧炮仗就情有独钟，对过年烧炮仗非常着迷。有一次，他见他爹边抽烟，边吸一口点燃放炮；王旭东就用香来点。 当他撅着屁股哆哆嗦嗦远远地用香来点炮竹的炮捻时，他爹则以左手拿香烟，右手拿着大雷炮点着以后停几秒钟再扔，以此表明不耻于与小屁孩儿们为伍的勇气。

由于过年烧炮竹，经常一不注意新衣服上就有了大洞。一不当心被炸着手指头的就司空见惯了。要不，怎么说，烧炮竹是勇敢者的男人的运动呢？ 要不，为什么说“爆竹声声辞旧岁呢？每到大年三十夜晚，大年初一凌晨，炮竹声此起彼伏日夜不停响彻云霄令人震耳欲聋。 大年初六那天早上，小旭东和石狗、文仔等几个小伙伴相约到村地堂睇舞狮子。 他们几个崩崩跳跳，嘻嘻哈哈地朝着村地堂而来。 来到地堂前，舞狮子活动已经完了，他们有点败兴，漫无边际地逛村过寨来玩耍。 不知不觉中逛到了仓夏村。 刚到村口，只听到阵阵喧天的锣鼓声传来。进村一看，只见村中人头涌涌，人声沸腾、热闹非凡，原来村里正在举行舞火龙活动。 过年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突然之间，天上飘着一片乌云，不一会儿，竟洋洋洒洒下起了毛毛细雨。但并没有减少现场的人看舞火龙的热情。 只见一条“金龙”舞动着，随着“冬冬”的锣鼓声，环村游走着。 小旭东他们看得十分高兴，石狗看得兴起，手舞足蹈，突然摸了一下头脑，问小旭东：“为什么那条‘金龙’要绕村游行呢？” 小旭东向着石狗：“狗仔，这不是我们的村好不好，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这孩子真懂事。”在旁边观看舞火龙的一位少者见小旭东小小年纪说出大人的话，一边夸小旭东，一边向着石狗说：“金龙绕村进步是行大运、保平安、祝丰收的意思。” 小旭东向前施礼，连声道开。 “不客气。老夫姓何，名宗，你们就叫我宗伯吧。”少者边说边从袋中拿出一叠红包，每人发了一个，然后问“看你们面生，是那条打寨的？” 小旭东恭敬地：“我们是太镇村来的。我姓王，叫旭东。他们叫石狗、文子、子辉。”小旭东辨别介绍完后，他们异口同声说：“多开宗伯红包！祝您新年快活、身体健康、合家幸福、万事如意！” 宗伯向着小旭东：“你们真是生性、懂事。” 宗伯说完后，摸了摸石狗的头，接着他的话说，“相传，在古时，仓江每年五、六月份河水暴涨，冲过护城堤，造成县城年年受灾，大众更是深受其害。于是在仓江的拐湾处，筑成一道防洪堤，在堤内建“龙神庙”，后又称“洪圣庙”，人们初一、十五前来朝拜，祈求龙神保祐风调雨顺、安居乐业、五谷丰登。” “阿东，你看，这条金龙好像真的一样，是怎样做出来的呀？”石狗看着那条正在舞动着的绘声绘色的金龙，高兴得竟然忘了刚才小旭东对他说过的话。 小旭东向石狗使了一个眼神，正要示意石狗不要多问，不虞这条绘声绘色的金龙如腾云驾雾呼啸着向他猛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