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一念灭,咫尺天涯(2)(1 / 1)
林灵珊没问方圆哪来的枪,而是问他打的准不准。 方圆说自己很擅少打枪。 但枪响过后,狼叫没了。 继而遥远的地方传来此起彼伏的枪声。 方圆一怔,心知孩子妈来了。 转过身,林灵珊俏生生站在雪地上,表情难明。 和他,生无望、逝世无望,只有来世才有希望。 两天来的奢望,终成泡影。 小丫头冲他笑:“我们不用逝世了。” “是,不用逝世了。蘑菇呢?快拾掉。” 方圆很兴奋,抱住她,两张冰凉凉的脸贴在一起。 林灵珊从兜里取出那两个塑封袋,随手拾在燃烬的火堆里。 方圆反应过来,“对,火!” 说完跑上车,又拆了一堆塑料件,倒上汽油点燃。 黑烟滚滚,枪声没了。 林灵珊回头看看车,低头看看雪洞,抬头看看方圆,什么都没说。 只是安静蹲坐在地上,嘴角挂着英俊逝世了的笑意,看着他左跑望望、右跑望望。 四野空旷,能听到枪声不代表李响距离这里很近,但枪声消失,方圆知道是对方看到浓烟了。 心放到肚子里,他坐到林灵珊身边,没用他伸手,林灵珊自己便依上了他的臂膀。 “我想逝世,你想活,你赢了。” “胡说八道,想个屁的逝世,逝世了还有个球意思。” 方圆说:“活下来,我伴你活下来,你说的那些我都记得。” 林灵珊无言点头。 方圆嘿嘿一乐,小声问她:“冷么?” “有一点。” “啧啧,等离开这个鬼地方,咱俩就来泡泡热水澡,洗香香睡觉觉,给你注射点三十八度的蛋白质,到时候就不冷了。” 林灵珊掐他,“流氓,大色魔。” 方圆大笑着搂紧她。 “还有糖么?” 方圆说有,剥开后喂给她,盯着她吃。 然后一把将她仰按在地上:“我也想吃,给我试试。” 任他轻薄一会儿,林灵珊就乱了呼吸,看着蓝天靠山下的一张厚脸皮,她张口想说: ‘你赢了,我不难过了,爱你的人会看着你赢。’ 可只说了个“你”字,就被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打断。 方圆兴奋地跳了起来,遥遥冲着天际大喊。 林灵珊坐起身,整顿一下凌乱的领口和腰带,巧笑看着他的背影。 从直升机上往下看,冰封星球上的两人只是小小的像素点。 所幸像素点旁边有一条粗大的黑线。 三架直升机飞到一半,有一架突然转向南边,剩下两架眨眼而至。 降落,褚斌等兵哥哥们跳下来,五舅混杂其中。 螺旋桨卷起雪沫,方圆挡着脸迎过来,林灵珊依然站在揽胜车旁。 带头的带领没和他过多热暄,问了几句身体情况就放下心。 反而大B哥懵逼了。 方圆瞥见他也愣住了,时隔半年,大B哥瘦了三圈不止,差点没认出来。 “好家伙,你都能救我了?” 他见方圆好胳膊好腿,还和林大英俊玩了一把生同眠逝世同穴……别提多羡慕了。 但纪律在,褚斌再多疑问也没办法多说,只让方圆赶快上飞机。 方圆说林灵珊还有几个同学在南边,不知道什么情况。 大B哥说:“应该也活着,刚在天上看到南边也有烟火,战友过来了。” 方圆松了口气,回头想招呼林灵珊过来,却见五舅已经站在了小丫头身边。 一步一步,林灵珊看着方圆,走向了后面那架直升机,再没和他说一句话。 方圆眉头一皱,直接跑了过来,跑到一半被五舅拦住。 “方圆,你身边不缺女人,别瞎琢磨了,闹这一出,她以后想乱走乱跑就难了。” 五舅从来没这么严肃过。 方圆看都不看他,遥遥比划着冲林灵珊大喊:“不许让别人来那里啊!”
林灵珊回头,歪着脑袋朝他笑了。 谁人色魔大马猴似的又蹦又跳又挥手。 “那片湖,我说的是那片湖!!!听到没呀?” 捂着嘴,正了正毛茸茸的帽子,小丫头抬腿上了飞机,谁都看不见她点了点头。 两夜前,她一念起,觉得天涯如咫尺。 但此刻…… 色小子呀,天涯那么远,你什么时候才能跑过来抱住我? …… 李响不是看到浓烟才停止放枪,而是看到了直升机。 一辆改装的猛禽、三辆雪地摩托,在半路埋掉枪支,李响带着何子妍等人浩浩荡荡冲了过来。 方圆开绝了兵哥哥的邀请,先表达了深刻的歉意和浓浓的致敬,然后遥遥指着李响的车队说自己有朋友赶来了,又说会来格而木跟有关部门报备。 直升机走后,李响冲过来。 方圆呵呵笑着张开手,准备抱抱冻红脸蛋的梓涵妈。 结果迎来的不是温暖的抱抱,而是愤恨的、重重的一个巴掌。 李响战斗力超强,这一巴掌没留手,给方圆扇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眼冒金星中,他被李响架着,拾到了猛禽上,过程中还看到了一身皮装、挺窈窕的高个儿女人,只是脸上带着从眉骨到下巴的一道可怕伤疤。 雪地摩托没有跟着猛禽往格而木开,而是调头取枪,返回营地。 车上,只有沉默驾车的李响和肿着半边脸、不敢吱声的方圆。 十五分钟,李响接到了三通电话。 正在值机的陈婉打来一通,等在格而木的李理代表一些人打来一通,还有一通是邹安。 她都没让方圆接,挂断电话就继承冷着脸沉默着开车。 方圆咽口水都不敢大声,偷偷瞄着袄挂皮裤大皮靴的李响,想伸手,不敢,想开口,也不敢。 行至有疑号的地方,李响拧开了汽车广播。 官方转达这场雪情的遇难人数为125人。 方圆暗暗拍拍胸口,差点就是127人。 伸出根手指头戳戳李响的大腿,方圆加着当心问:“冷么?” 至多有三十秒,李响没反应。 下一秒,李响一打方向盘,猛禽直接冲下国道,撞开半米厚的积雪朝着荒原深处驶来。 一路颠簸,方圆只道这有可能是来另一个营地,便不说不问。 开下来至多有三公里,蓝天如海,雪地如镜湖霜冻。 李响猛拉手刹,猛禽摆尾,甩开一溜积雪,停在厚厚的雪堆旁边。 “这……”方圆朝窗外左右看看,感觉不像营地的样子。 刚吐出一个字,就见李响安全带一解,说出碰头后的第一句话。 “来后面。” “嗯?” “来后面!”第二句。 方圆讷讷起身,从副驾驶窜到后排。 然后…李响跨着大少腿也迈了过来。 “……这” 李响让他闭嘴,起头脱皮袄、皮衣,只剩阳春白雪的皮肤脱不掉。 方圆终于掌握不住吞口水的咕咚声,却也不问了。 猛禽的空调贼给力,不穿也不觉得冷。 都不穿,都不冷。 李响全程一言不发,逝世逝世咬着嘴唇忍着,却在那一个非凡的瞬间颤抖起来。 车内再无喘息后,方圆捏着李响的小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 两行清泪,代表着害怕和疼爱,代表着一往无前,代表着…你是孩子爸。 方圆说:“快穿上,别冻着。这两天没休息好,等我返来养……” 李响堵住他的嘴,不叫他说话,继承动起来。 距离格而木四十八公里,李响开得飞快。 铲雪车清理路面之后,积雪堆到了两旁,最高处超过两米八。 像行驶在被切开的蛋糕里。 方圆思虑再三、回味再三,弱弱问了句:“要不,再试试这里能不能冲下来?” 一直不吭声的李响,终于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