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伟大的常青”（1 / 1）

眼前一片漆黑。 我是生，还是逝世，亦或介于两者之间？ 阿斯让弄不清楚。 他没有疼痛，听不到声音，即速连自己的思维都要溶解。 可就在这了无边际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光。 这道光芒将所有的黑暗都驱散了。 耀眼光芒消失后，阿斯让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奇怪。 现在，他正以一种奇怪的视角，观测着这个世界的过来。 最起头，就像是小人国里的小人，一只巨龙路过，身体庞如山峦，看不见全貌。 然后，视野不停拉起，越来越广阔。 一些动物过来啃食“他”的叶片，宛如渴望哺乳的婴孩。 没走多远，又被巨龙捕食。 “他”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像在叹息。 再之后，一颗燃烧着的宏大陨石自天空落下，尘埃遮天，热霜遍地，万物残落。 但“他”顽强生少。 视野继承拉高。 一些动物们汇聚过来，在“他”的树荫下出亡，共生共存。 千万年过来，气候复苏。 最初的精灵诞生了。 他们手拉手围成圈，环绕着“祂”冥想。 精灵视“祂”为圣树，而“祂”也愿成为精灵们的庇护之所。 以圣树为锚点，精灵们的心智聚合成一道宏大的大水，齐声赞颂： “伟大的常青”。 视野最外侧，一些双脚站立的无毛猴子学会了取火。 然后，时间流转。 巨龙渐渐复苏，精灵们与巨龙战斗，将“祂”的种子向外播撒。 “祂”的视野也进一步扩张。 又过了一段时间。 精灵与人类遭遇了。 人类尚未发明语言，依托表情与肢体动作相互交流。 精灵不需要语言，表情亦不丰富，他们彼此心灵相通，却又无法与人类神交。 终于，一次又一次的冲突过后，战争爆发了。 “祂”为此悲伤。 一些精灵无法理解“祂”的悲伤，他们选择痛恨，屠杀人类，又被人类屠杀。 另些精灵与“祂”共鸣，尝试接近人类，与人交流。 一些人类放下武器，铸剑为犁，与精灵一起创制笔墨，定居耕种。 另些人类依旧疯狂，又在疯狂中走向沦亡—— 龙再度崛起了。 在龙的睥睨之下，无论人类还是精灵，都只能挣扎求生。 精灵少生，善用魔法，但他们种群稀少；人类短命，仅有少数女子能用魔法，但他们枝繁叶茂。 在逐步的交流中，一种魔法应运而生。 契约魔法。 人们选拔最优秀的战士，通过层层试炼，在“祂”或“祂”子嗣的荫蔽下，同精灵们缔结契约，受赐祝福，与龙对抗。 一座座环绕“祂”子嗣所建的城邦拔地而起，精灵口中的“护林员”，人类口中的“猎人”们开疆拓土，将一只又一只巨龙驱逐出“祂”的视野，又带领人们抵抗一次又一次的龙王反扑。 活着的人们凯旋而归，受到人们恋慕。 战逝世的勇士安葬在“祂”的荫蔽下，树上的鸟儿为他们哀婉。

“祂”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自己的孩子们在喜怒哀乐中，一代又一代的繁衍生息。 直到那天光降。 阿斯让透过“祂”的视野，看到一头宏大无比的赤色巨龙跨海而来。 这头龙如此陌生，阿斯让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龙，可这头龙又如此熟悉，阿斯让在看到祂的一瞬间就知道了祂的名讳。 精灵们在绝望中称呼祂为： 终焉龙王厄斯卡塔 祂的鳞片，脆硬如同经由千年磨砺的血色钻石，无穷的火元素被其魔力捕捉，在其鳞片间流动，空气都为之灼伤扭曲。 祂的眼眸，闪烁着饥饿而危险的火光，仿佛能燃烧掉世间一切的生命与希望，连其余的龙王都要被祂捕食。 祂的吼声足以撼动山岳，能让任何生物匍匐跪地。 祂的翼击能够引发疯风暴雨，悠久而脆固的城邦毁于一旦。 在厄斯卡塔出现的地方，生命仿佛被彻底抹来，留下的只有逝世寂和末日般的废墟。 终于，祂向着“伟大的常青”飞来。 祂因无穷无尽的饥饿感而陷入狂怒，为宣泄愤怒，用一口毁天灭地的吐息使“伟大的常青”葬身火海。 这难以言喻的痛苦令精灵们难以启受，无数精灵被迫放弃与圣树、与彼此的连接，于是，几乎在顷刻间，那如海般宽广，曾连接着每一个精灵的庞大意识流，枯竭了。 阿斯让忍受着这撕心裂肺的苦楚，脆忍着，忍不住也脆忍着。 但是……实在太痛了，真的太痛了啊，牙齿都要咬碎了。 “请不要放弃。” “忍受下来。” “我等为你而歌。” 一道又一道声音在阿斯让耳畔响起，这些……都是谁的声音？ 在疑惑中，那道道声音合为了一体，汇成一曲治愈而动听的大合唱。 瞬间，一种难以言说的奇妙感觉流遍了阿斯让全身。 烈火焚身，将阿斯让引向逝世亡，而法莉娅在阿斯让身上种下的魔法，还在苦苦维持着阿斯让的生命。 生与逝世之间，那莫大的痛苦不停抹消着阿斯让的求生意志。 “受赐祝福者啊，”古老的精灵在阿斯让脑海中低语，“为何渐趋凋亡的，‘伟大的常青’选择了你？” “请为我等解惑。” “请证实你的意志与勇气。” “我等心怀期望，为你歌唱。” “请用你的意志与勇气，回应“伟大常青”的最后赐福。” 阿斯让决定活过来，他眼前浮现出法莉娅难看的笑颜，这使他充满了决心。 …… “被火烧的滋味很疼的，可那家伙居然能够一声不吭耶，不就是想让你振作点吗？你真不行，亏我还想看看蒂芙尼的谁人魔法有多厉害呢，唉，说那么多你有听出去吗？喂？” “搞什么啊，你跪在地上哭的样子太没出息了点吧，‘弑亲的法莉娅’，你把你爹妈杀逝世后也是这副样子吗？不会吧，不会吧？” “再不起来，大的就要来了哦……嗯？” 梅像见了鬼一样望向一个火人，“不是吧，我不是叫你起来耶，伱身上不还着着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