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6 慷慨豪情服地公(1 / 1)
“地公将军!” 周仓一声惊呼,扔了少枪飞扑过来,扶住来人。 鲁达望来,见那人身材魁岸,两鬓斑白,五十余岁年纪,少相同张角、张梁酷似,再听周仓称呼,自然是张宝无疑。 张宝咬着牙,缓缓往鲁达处走来,周仓在一旁当心扶持。 鲁达跃下墙垛,迎上几步,抱拳道:“洒家鲁达,令兄张角病逝时,将黄巾托付于洒家,因此取下太平王称号,如今令弟张梁领军开辟太行山,洒家特地来策应地公将军及众人北上汇合。” 张宝皱眉不语,少焉后,侧着头斜睨鲁达,冷然道:“太平……王!这般说来,老夫应该施礼拜见太平王咯?” 鲁达坦然望着对方,点一点头:“按礼本当如此。不过——” 他真诚一笑:“洒家十分佩服令兄为人,地公、人公二位将军又是军中元老,因此鲁达愿以二哥、三哥相称。” 说着目光移向周仓:“至于你等,却该唤我一声鲁大哥!” 周仓喉咙里咕哝一声,看了看张宝,未作言语。 鲁达又望向张宝,眼神在他胸膛一扫:“是何人伤了二哥?” 张宝嘿然一笑,低头看看手中提着的首级:“此人乃吾麾下大将严政,呵呵,这些日子,几次三番劝老夫投降,昔日大约是等不及了,忽然出手行刺,却是合该他命短,脱手之时,城中蓦然齐唱‘发如韭’,此人受惊,刀法稍慢,嘿嘿,老夫避开要害,只伤不逝世,夺其刀而枭其首。” 周仓眼睛一瞪,骂道:“这该逝世狗贼,逝世的好!” 鲁达哈哈一笑,翘起拇指道:“二哥壮哉!” “莫急着喊二哥。”张宝摇摇头,斜睨鲁达,阴森森道:“老夫和张梁辅佐大哥,南来北往奔波多年,方才创下这太平道,一声号令天下皆反,这等基业……” 说话间,张宝眼神露出一丝戏谑之色:“如今你凭一句二哥,便要接手,不觉得有些便宜么?” 鲁达呵呵一笑,坦荡荡道:“若无洒家,广宗必破,大贤良师遗骸都难保全;曲阳必破,人公将军亦难活命。至于阳城……” 鲁达看向周仓:“周兄弟,今天洒家若是不来,官兵这般舍逝世猛攻,你等能守住城墙不失么?” 周仓黑脸愈黑,摇了摇头。 鲁达点头道:“如此一来阳城不保,地公将军也未必能逃出叛徒毒手。” 说着笑容一收,傲然道:“广宗曲阳阳城,近三十万黄金兄弟,还有二哥三哥性命,皆因洒家而全,此等功劳,加上大贤良师遗命,洒家难道做不得这太平王?” 他这一番言语,语气咄咄逼人,自家心中却是不由暗叹,若不是答应张老道,要打出一片公平世道、太平人间,以他原本性子,喝酒吃肉何其自在,又何必这般锋铓毕露。 自怀中摸出张角遗书,轻轻掷出,周仓下意识接过,递给张宝。 张宝却并不细看,低头沉吟半晌,脸上忽露出一丝笑意:“见义勇为,妙哉!我大哥慧眼识珠,倒是择得个真正豪杰!既然如此……这城中八九万教众,性命都托在你手。” 他撒手扔了严政人头,捂着伤处缓缓跪倒:“黄巾军地公将军张宝,参见太平王!”
鲁达伸手扶起:“二哥不用多礼,且来包裹伤口,渐渐说话不迟。” 张宝扯开衣领,露出里面一道道麻布,笑道:“若不包了伤口才来,老夫早已流血而逝世,哪有功夫在此说三道四?” 说着将手一引:“太平王,官兵虽退,场面地步犹恶,且来老夫住处细说。” 鲁达也不推辞,招呼了韩当,随张宝、周仓而来。 及至张宝住处,各自落座,张宝沉下面色道:“老夫同张梁前番败于少社,商量分兵,精锐大都由他带走,如今城中虽有八九万人,能战者却寥寥无几,官兵昔日虽退,再复来攻,只怕依旧难守。” 鲁达沉吟道:“朱儁这些兵马都是七拼八凑而成,虽有精兵猛将,亦有不少乌合之众,料难齐心合力,洒家所怕者,是如今无人看顾的北军同三河精锐,若是朝廷派了大将统帅,无论来讨阳城,还是北上来打人公将军,都是大祸。因此务必在此之前,突围渡河,潜入太行山中方好。” 张宝叹道:“话虽如此,只是谈何容易。” 鲁达低头苦思,只觉一片乱麻,心中不由懊恼:这黄巾军中,一个谋士也无,事事都要洒家定计,洒家却是武将出身,大字识得有限,如今却迫得做那智囊勾当。 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又想当年梁山的例子,想来想来,想起当初呼延灼攻打桃花山,李忠、周通力不能敌,派小喽啰从后山滚下,来二龙山寻自己相助。 眼中微微一亮,对张宝道:“城中能战者既然有限,这局势却须有外援,方能破解。只不知附近可还有其他黄巾,可觉得援?” 张宝想了一回,忽现喜色:“当初渠帅张曼成占据南阳,后来兵败来投,曾言他麾下有赵弘、韩忠、孙仲三将别路逃遁,彼时官兵追袭而至,那三人无人过问,想来还在南阳一带盘桓,或者可以联络。” 鲁达道:“如此说来,阳城若失,朱儁必领获胜兵来讨他,他三人亦难保全,倒不如洒家来走一遭,唤他三个来救,你们在城中固守几日,只要看官兵营中大乱,便尽力杀出城来,届时里应外合,官兵岂有不败?” 张宝振奋道:“此计可行!” 鲁达又指韩当道:“韩当兄弟乃洒家麾下猛将,地公将军如今挂彩,洒家留他在此,相帮周仓守城。” 张宝、周仓见韩当体魄雄健、气质沉稳,都不由肃然起敬,韩当也自意气风发,抱拳道:“大哥放心,但得小弟命在,必不让官兵破城。” 三言两语间定下方略,张宝让人造饭,鲁达尽吃一饱,当夜趁黑攀下城墙,连那大斧也不带,蹑手蹑脚摸过了官军营寨,潜入群山之中。 次日天光微明,鲁达起身识别路径,一直找到了先前埋甲藏马之处,撮唇而啸,召唤太平,不虞半天都无动静,不得已,又放声喊太平之名,亦无半点响应。 鲁达不由皱起双眉,自言自语道:“怪哉,此马能通人性,洒家吩咐它在附近等候,如何竟会不见?此来南阳数百里,洒家只凭两条腿走路,岂不耽误大事?” 这正是: 城池虽保局难破,且再登程寻救兵。未解太平不肯现,道途艰险待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