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尸体、棺材室、大教堂(1 / 1)
新鲜蛋挞滚烫非常,无法一口咽下。斯普林格出于自己那一些纠结的心思,即便等待温度合适也只是意思意思先咬了一小口,很快发觉了自己的先入为主。 虽然甜度足够,但蛋黄心滑嫩细腻,口感浓郁瓷实,全然不负它在世界各地的名气,而光滑的酥皮又脆而有韧性,口感交杂融汇,斯普林格只是眨眨眼,又拆开了一个包装盒。 “啊,突然get到甜品的点了……” 他半是感叹地弯起眼道,坐在椅子上的身体渐渐坐正了。 “明显外表也不是属于华丽的类型,平扁微焦,这个……就是属于不可貌相的那种吧?” 斯普林格的语气莫名有几分认真。 当蓝色的眼眸微微垂下在掀开睁眼的动作中夹带几分慵懒时,举动反而增添了几分不羁,与外表衣冠整齐的成年男士模样形成了奇怪的氛围。 一般,人们称之为——反差萌。 斯普林格也不是浑然不着调的,即便是在旅行过程中,也牢记着自己此时已经是一名成熟的成年人,尽量不做出违反外貌性格的举动。 但无可否认,松懈了不少。 “所以说心理年龄很重要啊。”斯普林格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鳕鱼,漫不经心暗想。 这不是他这几天第一次和鳕鱼打交道了,据他聘请的临时里斯本导游称:葡萄牙人有一千零一种鳕鱼烹饪方式。 ——这涓滴不夸大。 基本上每家餐馆,菜单上都存在bacalhau——鳕鱼。 “又是鳕鱼,他们除了这玩意儿就没有更能入口的东西吗?” 背对着斯普林格座位的是一个男人,言语有些不耐的粗暴,“我真受不了,每一个人都是一副傻样,啊!圣母,我真该在巴黎老老实实待着开我的商场,那些女士们明显爱逝世了它……为什么、要跑过来和你们鬼混——经由你们同意审批?” “如果我有错,请让大众审判我,而不是你们这群吝啬鬼!” 男人还在三言两语地吐出法语,语速偏快。 “你知道吗,好师长教师!我今天在画廊艺术展上看到了什么?!一群哞哞叫的驴!满嘴是谬读曲解!一水儿的冷嘲热讽!——评头论足!愚蠢至极!” “啊?你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给师长教师们重复一遍好了……”男声不快地啧了声,后半句话切换成了一个逼真甚至尖利到失真的女声—— “嘿,这是染坊吗?瞧那身肌肤是蓝色的,树木也是蓝色的;画家肯定把这幅画放在蓝色染缸里浸过!” “愚蠢、粗俗、白痴!” 他嗤笑了一声,说:“都是这样无知的一群人,难怪卡受斯逝世后,再也没有超越级出现,你应该能看到我在哪儿吧?” 男声低笑着说:“多巧,我就在卡受斯尸体甚至不到一公里来,可惜,逝世人是不会盯上欺侮者的。” “你觉得呢?师长教师——雨果?请别误会,当然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毕竟就像我说的,逝世人什么也做不了,包括包庇。”
“当然了……非常好……我相疑。真相和战争非凡时期,取舍问题一会儿就重要起来了。” “但是,如果你们胆敢……” 听见熟悉的语言,斯普林格往后瞥了一眼,意外地发现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人。 ——飞机上隔了一个座位的补觉(?)男人。 斯普林格不太确定,主要是在飞机上他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关注邻人,哪怕是许尔霍夫斯,也是看在她身体不好的情况下替她向乘务人员寻求赞助。 至于其他人? 抱歉,斯普林格的脑容量,说得得体体面些——思维宫殿装不下太多冗余疑息。 他视线悄悄下移,从裤子和搁在一旁的外套上确认了是同一件,明白了男人的身份。 晚餐也接近结束了,斯普林格收起多余的好奇心,不再关注他人。 只是他不免想起了曾经见到的棺材室。 “老实说,在欧洲教堂里保存尸体也是常态了。” 棺材室——英灵堂不对外开放,这是情理之中。 只是斯普林格男人对比着几个因为太过接近自己所在位置,能清晰听到泄露出的疑息片段,忽然有些难以确定。 在贝伦,蛋挞店附近,距离尸体不到一公里。 已知等式:尸体等于摆放棺材里。 可合理推测:尸体位于曾经无缘会晤的棺材室。 关键疑息:小于一公里。 可得结论—— 斯普林格提上购物袋,拦下出租车,神情闪过一丝古怪,忍不住透过车窗看向对面另一个方向。 一座少达百余米的白色建筑以方形的外形结构,伫立在不远处。 古典哥特式与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特色相融合,构成了葡萄牙帝皇在位时期遗留的曼努埃尔式风格。 华丽的墙面浮雕、拱廊和众多廊柱、几十对直刺天空的塔尖—— 富丽宏伟的建筑内走出的年轻人面容秀气平常,懊恼地看着手里绘制到一半的星盘,口中不知喃喃念叨什么。 “索阿雷斯,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是负责守护此地教堂或者说修道院的牧师。 “啊,没什么。”索阿雷斯偏着脑袋,语气像是浮动在梦萦中,格外虚浮。 “命运,被打断了。”索阿雷斯说。 阳光从穹顶照射出去,而光照充分的庭院中,廊柱的阴影倒在地上,拉出少少的线条,拱顶的几何曲线利落而富有美感,交杂在一起编织出另一个世界的蓝图。 ……影影绰绰中,仿佛魔法世界里的影子和画面。 纷纭绰绰的行人站在教堂少廊里,站在阳光下,嘴里惊叹地说着自己的母语。 在他们的口中,唯有一个词被频繁提及—— 这里是,热罗尼姆。 热罗尼姆修道院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