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都急着改自己剧本啊(1 / 1)
“这次严世蕃倒是学聪明了。” 嘉靖合上折子一递,旁边吕芳立刻双手接了过来,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严世蕃的计策核心——拉所有人下水,分成三步走。 第一步,泼脏水。 这一步基本完成了,在所有人都被言官弹劾张居正的事情吸引注意力时,他已经暗中命令浙江一些官员疯狂宴请张居正。 等到徐阶接到消息时,已经晚了。 铁证已经坐实,任何人来调查,都会得到张居正不干正事,花天酒地的结果。 他拿不拿出那些罪证来辩解,都无关紧要了。 要是拿出,说服力不足,铁证面前,会让人觉得他在求自保。 要是不拿出,那更麻烦,会有更多的证据指向一部分浙江地方官员,其他人都是两袖清风的好官。 而严世蕃的第二步——勾销账单,顺带拉清流下水。 严党的官员听严家父子,严家父子又是听谁的? 这些账单可不止是严党的账单,皇上真的会彻查吗? 既然能一笔勾销,那自然再好不过,还能再做点什么。 而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处事。 此时严府内,严世蕃也正在与他老爹聊起这件事,脸上写满了东风得意四个字。 “这次我不仅要在浙江扒了清流党的一层皮,还要让皇上清楚我这颗忠臣之心啊,爹。” “不就是银子嘛,这次我给皇上准备四百万两,足够了。” “徐阶他们在浙江的布置,这次一个都别想逃掉。” “咱们也能放放血,虽然会虚弱一阵,可车小好掌握啊。” “以往那些旧账烂账也能一笔勾销,皇上放心了,咱们也能放心了。” “就是可惜了那些官员,我已经让他们善待之家属,以免兔逝世狐悲。” “改稻为桑好啊,这么大利益,终究还是回到了咱们手上。” “这步棋,得快。” 书房的胡床上,严嵩手里拿着一本书在静静翻看,偶尔瞥了一眼还在自言自语的好大儿严世蕃。 他又很快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的翻开了下一页,就好像压根没听见严世蕃得意的布置。 这让严世蕃很快感觉到了没趣,顿时抿了抿嘴,忍不住道, “爹,你说句话啊。” “下来吧。” 严嵩在胡床上翻了个身,抬手对严世蕃挥了挥,有气无力的回道, “你都安排好了,爹也无话可说了。” 说罢,他继承倚靠在胡床上翻阅手中书本,似乎真的是很满意。 严世蕃恼火的站起身,但是面对自家老爹,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哼出一声,皱眉说道, “难不成爹觉得儿子这次又做错了?” 严嵩无奈,只能将手中书本合上,渐渐坐起身来,严世蕃连忙走过来扶持,看着他将书本拾在了旁边小桌上。 “爹,您老悠着点。” 严世蕃关切的说道,作为儿子,他还是有点及格的,起码是真心对待自家老爹。 “唉,自作聪明。” 严嵩忍不住真情吐露一丝,用苍老的手掌拍了拍严世蕃的手背,提点了一句, “你怎么敢把皇上牵扯出去的?” “儿子没有。” 严世蕃立刻狡赖道,这个结构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妄图牵扯到宫里,这还不够吗? 面对这样的狡赖,严嵩只是嘲讽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儿,自言自语道, “古人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你逼迫徐阶来见皇上,想把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 “徐阶何等圆滑,必然会来逼皇上出面,他讨不到好,难不成你觉得自己也能脱身?”
“一笔勾销,好计策啊,清清白白一身,你是打算拉着爹一起来逝世吗?” 朝堂上已经有了一个清流党,皇上也不需要第二个清流党,他们父子能立在野堂多年,难不成仅靠能力? 严嵩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的好大儿何时才能清楚,自己身家性命全部系在两个字上面——有罪。 因为有罪,只要拿出来就要完蛋。 所以皇上才肯那么疑任严党来处事,所以清流们即便多次发难,也讨不到什么益处。 他们来来回回无非是在列举严党的罪行,可这些证据早就被皇上捏在手里,都快听腻了。 现在的他的好大儿在做什么?一笔勾销? 严嵩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想要叹气,却又发现没用。 一瞬间,他又变得有气无力,看起来似乎更老了一些。 “爹,何出此言,儿子还在替皇上处事,难不成还缺这些不成?” 严世蕃皱着眉自嘲道,只要他们父子还在替皇上处事,就不怕缺这些罪行证据。 一笔勾销,勾销的是他们往日借用皇上的旗帜,瞒着宫里所做的那些私事,桩桩件件都能要人性命。 这要是被清流逮住,那可就不是小的麻烦了。 所以他才急着定下计策,想要将张居正压住乃至换掉,不然全部人都要倒霉。 “随你了,随你来做吧。” 看着好大儿还在狡赖,严嵩也累了,直接摆手让他混蛋,他尽力了,可惜天不遂人愿啊。 而此刻,玉熙宫内,徐阶正跪在地上,进行一番君臣奏对。 “徐阁老一大早就来进宫见朕,是为了张居正?” 嘉靖坐在龙椅上,一旁吕芳侍候在旁。 这是在暗示他已经知道所有事情了,所以有什么招数,露两手看看吧。 “臣正是为此而来。” 徐阶心里一沉,拜倒叩首,说话不急不缓。 吕芳偷偷看了一眼嘉靖,暗中止住了小太监搬过来凳子的行为。 “朕听说他在浙江过得很滋润啊,那改稻为桑怎么办?” 嘉靖再次暗示,他不关心什么争斗,只关心改稻为桑这件事的施行。 龙气,大大的龙气,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徐阶闻言顿时心里松了口气,清楚这次自己的师长教师应该没事了。 于是他再次叩首,说道, “张居正昨夜让人送来的疑件到了,想与老臣磋议对策,正要呈给皇上一观。” 说罢,他从袖口里取出一份厚厚的疑件,双手抬起不动。 吕芳立刻走过来接过,随后回到嘉靖身边双手呈现,不敢自作主张。 “真是好厚的一封疑啊。” 嘉靖扫了一眼吕芳手中的疑件,轻笑了一声。 这就是徐阶的聪明之处了,也是清流们惯用的手段,绝不会在明面上留下任何把柄。 他可以赌一分龙气,里面绝对都是场面话,而且事无巨细的描绘了张居正的所作所为。 这样,许多事就可以表明了。 吃点喝点不是问题,只要不是在摸鱼,大事也能变小事。 “皇上圣明。” 听到嘉靖这么一说,徐阶习惯性的拍一个马屁,然后继承说道, “张居正刚到浙江,已经派海瑞与谭纶调查民情,他则坐堂与地方官员交流。” “改稻为桑毕竟是国策,容不得半分马虎。” 清流们的话,皇上疑不过,那他儿子用的人呢? 当然,这也无法表明所有,可却能给清流们争取反应时间,以免严党下黑手又快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