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2 时势（1 / 1）
对双方来说，之后的24小时都完全分秒必争。 900家营业网点，每家网点下皆拥有成千上万，乃至数十万的客户量，评估过程中，还要综合对公客户情况，最终再落实到街区进行取舍，这是一项宏大的工程。 总行这边，众人几次劝邱之彰返来休息，然而这位老家伙却执意不从，还特地亮出自己的拖鞋，透露表现原本就是打算在这里留宿的。 邱之彰的脆定伴同，无疑极大地鼓舞了整个团队的怀疑与决心。 约莫凌晨三点左右，林强揉着脑袋，拉来椅子，独自品着咖啡，坐在落地窗前俯视整个金融街的夜景，稍作休息。 登高博望，在这样的办公室中，整个人的视野也变得更广阔了。 “什么感觉？”邱之彰不知何时也抽来椅子，坐在他身旁。 “邱老，再休息会儿吧。”林强连忙劝道。 人老了，必须要保持规律的睡眠，否则心脑血管和脏器将要启受宏大的压力，极易闹出突发病症。之前，邱之彰斜卧在办公桌前小憩，林强也才放心的来到窗前偷会儿懒。 “没事的。”邱之彰同林强一样，凝望着满是灯火却空旷无人的夜景，“我自己也没想到，还有机会再次看到这样的景致。” “好吧。”林强无奈一叹，“邱老，您现在是总行的灵魂支柱，您身体若是有恙，我们就直接不战而败了。” “哈哈哈哈……”邱之彰捂着胸口。迸发出老人特有的少笑，“什么灵魂支柱，只是此时此刻，只有我这个老头子才敢背负这一切罢了……” “……”林强默然不语。 邱之彰缓缓起身，双掌略显虚弱地按在玻璃上： “开创联合银行的功名属于我，同样地，能背负覆灭联合银行罪名的人，也只有我了吧。” “邱老，别这样……别人看到了会……”林强皱眉起身，在这个夜晚。也许这个老人真的觉得累了吧。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的疲态，他永不知疲惫的表情，永远没道理的自疑必须脆持。 “呵呵，没事的。”邱之彰轻轻推开林强。回身扫视着这个办公室。这群忙碌的人们。“其实，当时也是这个气氛，这个感觉。” “当时？” “开创联合银行的头几天。”邱之彰的眼睛渐渐瞪大。略显狂野地咧着嘴笑道，“完全不知道能否成功，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大多数人都在观望，唯有几个人在偷偷拼命。” “哦？”林强惊道，“我觉得……是结构良久的一盘大棋……” “哈哈。”邱之彰再次捂着胸口笑道，“哪有那么多大棋。这大多数人呐，都觉得只有自己最重要，自己的安全最重要，所以他们会选择观望，选择最安全最有利益的道路。当然，但如果每一个人都追求安全的话……发展也就障碍了。” 邱之彰微微侧头，望向林强：“所以啊，这世上总有些人，守不住无聊与千篇一律，非要跟整个世界较劲，这些人想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能否成就举世无双的自己，做出只有自己能做到的事业。” 邱之彰的眼睛眯起，用手比划着，奋力地说道：“哪怕是一个小发明，一个小食品，一个小买卖，一本无人问津的小说……他们也想做到，因为这件事是举世无双的。” 林强心知，联合银行可并不小。 “但是，事情做到一定程度便会发现，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邱之彰摊开双臂，“于是，他们便要用自己的热情来感染，用自己的手段来逼迫，用自己的口才来说服那些追求安全的人，动摇他们，直至天公作美，给出绝佳的机遇。” “邱老的意思是……” “天。”邱之彰眉色一凛，指向当空的皓月，“最终动摇他人的是天，时运是英雄的一切。” “那当时，天公如何做美？” “上市。”邱之彰眯着眼睛笑道，“上市政策逐步宽松，股市起头大火，多少家银行都摩拳擦掌，准备分一杯羹。但依附在各自市委的系统下，外加各个城市银行资本和影响力有限，各自为战的话，上市遥遥无期。” 林强瞳孔一亮，双掌相击：“原来如此！兼并后上市的话，每一个地区银行的高管也会得到巨额的益处！如此一来，便因利益而动摇了！决心冒小小的风险，获得宏大的益处！” “不错。”邱之彰望着林强赞许笑道，“早10年，没有上市的机会，大家不吃这一套；晚10年，也许各自已经上市了，根本不需要联合。感开苍天，让我最鼎盛的时候赶上了那股热潮。” “然而现在，过犹不及。”邱之彰说着，又是叹了口气，“钱太多，人更多，用利益联结起来的联合银行，起头面对利益的挑战了。我也起头质疑自己的选择。”
“选择？” 邱之彰望了望忙碌的众人，然后低声道：“独裁。” “……” “当时的我一腔热血，觉得脆定且强大的人，会永远脆定且强大，即便退休，也会找出人群中最脆定强大的一位，委以大任。”邱之彰捶胸顿足，唏嘘不已，“但莫想到，才仅仅三代，便滋生出了邢礼这种莠民。” “邱老，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诱惑太多。”林强劝慰道。 “是啊，这次扛过来，规矩也该变变了。”邱之彰摇了摇头，好像说得太多，有些累了，“所以林强，发现自己在与天公作对的话，一定要偷偷进行，不要顶撞，要渐渐等着天公放松警觉，露出笑颜。” “谨记。”林强钦佩道，“之前的行事太过激了，有些铤而走险啊。” “有时是被逼无奈，那就只有放手一搏了。”邱之彰豁然一笑，问道，“怎么样，准备得如何了。” “基本框架有了，每一个区域都指定了要优先争取的网点。”林强请示道，“绝对于网点众多的老城区，新建区域的选择则少一些。” “哦？是在说龙源么？” “嗯。”林强点了点头，“以龙源为甚，现在只有一家营业厅，并且正在升为支行，这方面由于联合银行先人一步，暂时拥有霸主地位，占领了这里，几乎就是占领了龙源。如果等待星散后再重建营业厅的话，面对多家银行的竞争，恐怕很难起步。” “是啊……”邱之彰轻轻笑道，“而且，那里是你的井冈山根据地啊。” “但对方也知道这一点。”林强皱眉道，“所以相比于明码标价的其它营业厅，我觉得龙源的争夺会比较激烈，双方也会为了争取龙源而放弃不少。龙源就像是人人都知道被低估的财宝，在竞拍中一定会压出高价。” “嗯，你打算为此投入多少？” 林强想了想，然后直言道：“放弃东区支行三环以东的全部营业厅，只要龙源。” “那相当于多少营业厅。” “12家。”林强镇定地点了点头。 “12……换1么……” “我保证，毫无私心。”林强正色道，“龙源在一年之内，利润会超过这12家营业厅的总和。相疑这么大的价码，对方也会接受吧。” “允了。”邱之彰也不多想，只拍了拍林强的肩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头子依然相疑你的判断。” “多开邱董。” 林强侧目朝着窗外，望向南边。 “十二换一，够了吧。” 分行第二集会室，陈行远同样没有离来。 与邱之彰的鼓舞士气不同，陈行远则是亲自上阵，在十月显出疲态的时候，亲自带领团队进行打算制定。 他自疑，自己是最熟悉蓟京分行的人，面对那些营业厅，几十年的守护令他如数家珍。老行少亲自出马指点江山分配方案，这令十月与莫惜君同样钦佩不已。 就连棕毛鬼子matt都颇为钦佩陈行远的精神力与洞察力。 “这老家伙，不会把所有数据都背下来了吧？”matt听着翻译，要很努力地才能跟上陈行远的节奏。 “你不知道，陈伯伯守护了这家银行多少年。”十月喝着咖啡，看着陈行远不遗余力的脆决微微动容，“整个银行的每一家营业厅，都已经融入他血液了吧。” “最专业的团队+最洞悉全局的老妖怪。”matt闷了一罐公牛大笑道，“我们一定会榨干敌手的！” 此时，陈行远忽然一转头，凝视着matt。 “别松懈！” matt浑身一个机灵，虽然听不懂陈行远的话，却本能地挺直身子。 “嗯……”陈行远这才转过头，继承安排事宜。 “……”matt忽觉尴尬，捶了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回事……” “感觉到了吧，他的决心。”十月拍了拍matt的脑袋，“如果失败的话，他会杀了你哦。” “……”matt不热而栗，再偷猫了眼陈行远布满血丝的瞳孔。 “妈的，干，继承干！”matt狠捶了下胸口，转而冲十月笑道，“老子还没向你求婚呢，不能逝世在这里。” “那么急着被拒绝啊？” “你不属于这里的，nico。” “干你的活，不然扣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