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3 顽童（1 / 1）

“稍等！”王文君硬生生用肉身拦在门缝中，大声冲院内呼喊道，“我们淘到了一件宝物，特地来找顾老师长教师品鉴的！” “你要干嘛……”少妇哪里见过王文君这么霸道的主儿，一时间也不好关门，只得僵在这里。 “顾老师长教师，在家么？这里有个宝物！”王文君依然玩命儿地冲院子里喊。 很快，老鱼中计了。 “宝物？！等等……我这就出来……” 院子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磕磕绊绊的声音。 少妇无奈，瞪了王文君一眼，连忙回身扶持：“您慢着点……别摔着……” “嘿嘿，看来线索没有错，这位酷爱古玩。”王文君脸皮厚如城墙，只冲林强做了个鬼脸，便拉着他硬闯出去。 这方面，林强自愧不如，认识的人里，能跟她一较高低的恐怕只有胡笑了吧。 院中，老人穿着白色衬衣和拖鞋便匆匆出来，白发茂密，精神还算不错，只是仪容有些不整，瞥见王文君后，开口便道：“快快，拿出来吧，好多年没人来找我了。” 林强也是无奈摇头，瞥见王文君没盯着她的大腿流口水的，这位还是第一个。 “爸……您先披上外套。”少妇少叹了口气，将一件灰色的厚风衣披在老人身上。 王文君则捂着胸口坏笑道：“这可是大宝物，我听顾老您很有眼光，特地带着我老板来找您的！” 顾老这才瞥见林强，冲他点了点头后，才忽觉自己失态，赶紧提起了架子笑道：“呵呵，在博物馆干了大半辈子，这点眼光肯定是有的，敢问二位是谁介绍来的？” “小王啊。”王文君胡乱答了一句，见林强对顾老的身份有些不解，这才介绍道：“这位顾老，退休前一直在博物馆当会计，退休后身体依然脆朗，就在私企做了两年，现在算是彻底退休了。” 顾老也跟着叹道：“当年车水马龙，多少人找我来品鉴，现在也就你们来了。你说的小王……是王富强么？” “对对。”王文君一拍大腿，那叫一个爽朗，“就是他！” 老人情绪渐渐回稳，冲儿媳道：“给客人上茶吧。” 少妇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招待大家坐在院子的小桌前，自己回房备茶。 三人坐定后，顾老又催促道：“拿出来吧，别捂着了。” “没办法了……”王文君无奈之下，只得掀开外套，里面除了隆起的白色小毛衣外，却是空空如也。 林强也一直盯着这里，见到这对硕物连连点头，这个个头儿算是他熟人中最大的了，甩了某潇几条街。 然而顾老却涓滴没有被吸引，只皱眉骂道：“耍我？” “别别，真不是。”王文君连忙劝道，“不用这法子，您媳妇不放我们出去啊……我们只是来讨教一些事情的。” “哼。”顾老侧头怒道，“你们是警察还是记者？要问张疑达的事情，恕我无可告知。” 话罢，他起身挥臂道：“送客！” 林强知这样下来不是办法，只得运起了昔日的最后一次钱眼。 【顾松，活动资产，78万。】 【总资产：……】 【退休后收入平稳，短线看平。】 【收藏古玩有升值空间，少线看涨。】 【财运：无。】 【劫点：金缕玉衣。】 林强忽然想起，当日在疑达私藏馆参观的时候，最值钱的一个“古董”正是名为金缕玉衣，号称是汉代皇帝的的殓服，由两千多玉片用金丝编缀而成。据张疑达所述，光这个东西就被估价20亿，他还凭此趾高气扬地对林强说，这个东西在手，银行那点钱，还怕自己不还么？ 现在看来，这个玉衣着实是个笑话。 王文君缠着顾松撒娇没用，连连冲林强使眼色，让他帮忙。 林强不会与老人打交道，只得愣愣开口道：“金缕玉衣，是您帮忙鉴定的吧？” “嗯？”顾松立刻转过头，怒视林强，“大老远过来，果然没安好心，无可告知！小茹，送客！” 媳妇来到院子，匆匆放下茶具，走到林强旁劝道：“你们就别打扰我公公了……如果您是警察，我们合营调查，不是的话就只能请你们走了。” “顾老毕竟年事已高，有些固执，我姑且跟你说吧。”林强转向少妇，极快速地说道，“张疑达已经被逮捕，疑达地产被查封，警方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少妇闻言，面上微慌，连忙问道：“可是……我公公在疑达那边只是临时帮忙，没有人事资料的。”

“好，那罪加一条，违规用工，逃税。” 顾松闻言震怒：“逃税？！好大的罪名，你是警察么？你有手铐么？来抓我啊！” “爸……您别急……”媳妇稍明些事理，转问林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银行的。”林强直言不讳，“张疑达利用古董，从我行骗贷7.5亿，我们在追溯能抵押的东西，金缕玉衣自然是其中之一。” 话罢，他又转向顾松：“如果这个宝物名不副实，您老也是共犯，罪名是小，晚节不保是大。” “这件事和我没关系！！”顾松闻言，连忙要撇开自己，“我只是介绍了几个老朋友给张疑达而已，鉴定都是他们做的！” “谁？” “……”顾松盯着林强，良久不语，最终不甘地叹道，“哎……没想到啊……因为这个东西……” “如果的确没您责任的话，您还可以安度晚年。” 老人坐回椅子上，摇头道：“张疑达啊张疑达，完完全全被他坑了……” 媳妇见大家情绪回稳，又端来茶具，为大家斟茶。 “我公公应该没事吧？”她不住地问林强。 “我要知道事情的细节，才好报告给警方。” 林强与王文君又转向顾松，只待他说。 林强是想从中捕捉有关罗莎的线索，王文君则像看着大蛋糕一样看着顾松，只差喊出“独家内幕”四字。 顾松无奈，喝了口茶：“跟张疑达，也是在古玩街认识的，当时随便聊了几句，感觉还算投缘，他手上刚好入手了一件宝物，我给识破了，当时就找返来退了货，之后他便经常来找我，有什么东西都让我帮忙看一下。久而久之，知道我退休后，又说公司正好缺个会计，每周只用上班几个小时，一个月有两万多的工资，我估摸着，反正就几个小时，干就干吧，也亏不了，于是就这么做了下来。现在想来，真是贪小便宜吃大亏啊……” 林强默默叹道：“像是张疑达的手段。” 顾松继承说道：“其实，我上班也没什么事情，随便看看账，小事有其它人做，大事张疑达亲自过手，我更多的时间都是在跟张疑达谈天。聊久了，大家就熟了。有一天，他突然拿出来了这个金缕玉衣，想让我找原来的带领品鉴品鉴。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东西不仇人，但吃了人家这么久的空饷，碍于面子，还是跟他引荐了我们博物馆的馆少。”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好像搞了一个鉴定会，请了一些专家过来，在评估报告上签字，我不是专家，自然没有我的签字。” “再后来的事情呢？”林强问道。 “再后来，我就走了，总觉得像是被利用了，有苦说不出。”顾松又是摇了摇头。 “谁人脆定报告，您有没有签名？” “没有，我都说了，我又不是专家，只是一个爱好者而已。”顾松摆了摆手，叹道，“后来我们馆少包了个红包给我，我也没收……” “红包？”林强问道，“看来他从张疑达那里得到益处了吧？” “专家鉴定一趟，都是要收红包的，至于这个红包的多少，基本取决于古董的价值。”顾松仰头道，“这件事，我始终心里有愧，自然不会收红包。” “嗯，我基本清楚了，您应该没事。”林强镇定说道。 老人和儿媳闻言，都是心下一松。 林强又补充道：“估计最近警察就要来，你们如实交卸就好了，不要隐瞒。” “那我就放心了。”少妇也坐在椅子上，擦了把额头，“我丈夫在出差，他返来要是发现爸被抓走了，肯定要骂逝世我了。” “听天由命吧。”顾松却淡定许多，“精明一生，糊涂一时，真是我的报应，我也得受着。” 林强清楚，钱眼看出顾松的劫点，并没有疑达骗贷、洗钱这些内容，顾松应该没有参与做账，只是在张疑达攀人脉的时候，被利用了而已。 随即林强又拿出了罗莎的照片问道：“您见过这个人么？” “别吓唬我！”顾松连连皱眉，“你这是要辟邪啊！” 林强也没办法，罗莎的照片就是这样，老脸浓妆，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实在是找不出几张能看的。 “等等……”顾松突然顿了顿，“被这么一吓唬，我好像想起来了……有一次下班的时候，刚好瞥见一个少得很丑的女人和张疑达进餐厅……” “大概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