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催眠暗示疗法（1 / 1）

“低头！别看窗外！”捷特大喊，但他立刻意识到车上有个倒霉蛋避无可避！ 碰！碰！ 司机的脑门重重地磕到了仪表盘上，一下，两下，颅骨发出南瓜开裂般的声响！ “他没救了！洛克茜，带人躲进地底来，我来停车！” 捷特扯下右手，飞向驾驶座，两颗新鲜湿润的眼球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他的手背！ “噫！”捷特的手抖了一下，在满是鲜血的仪表盘上摸索了起来。 洛克茜拽住了他的领子，用另一只手扯住齐格飞师长教师，他们的躯体立刻化作虚影，穿过车身，被抛在了失来掌握的大车后方。 司机还在驾驶座上抽搐，双手用力扯下脸上的皮肉！ “哪呢？刹车在哪呢？” 捷特在身躯潜入地底的同时用手在驾驶座上下乱摸，直到麦斯卡林轻巧地爬进驾驶座，把住了方向盘。 “哼哼，伟大的智慧生命才不会惧怕这些地底存在的目光！” “可是你压根不会开车啊！！”捷特的手刚好摸到智慧生命踩上油门的脚。 车子在石桥上颠了几颠，直冲了过来！不远处传来了凄厉的汽笛悲鸣声和无数人的惨叫。 “那东西的目标不是我们，是我们头顶上的火车。” 麦斯卡林一派轻松地看着上方的火车车轨，原本行驶在上的一列绿皮火车瞬间被黑暗给淹没，传出一阵金属粉碎的刺耳声响，待黑暗过来，铁轨上只余下了一滩色彩斑斓的粘液！ “嗯，也难怪。换我我也会选那一大口肉。” “怎么会突然跑出一名独立存在？” 待上方的动静平息，捷特一行人从地底的空泛内钻出。 “你要知道，洛克茜，地底的情况可不像地表一样稳定。烈日折磨人类，但同样能制住地底的东西。到了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就是祂们的天下了。”捷特把失来双眼，头颅开裂的司机从车里拖了出来，检查了一下他的随身物品和驾照，遗憾地拾下了石桥。 “再见了，尊敬而倒霉的舒曼师长教师。”他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齐格飞师长教师紧皱起了眉头，怒声质问道： “他还活着！这里的医疗技艺不是活着就能救吗？” “最近的医院距离这里有几个小时的路程，他撑不到那时候。” 捷特理了理被倒霉蛋抓出两条血痕的衣领。 “请谅解，齐格飞师长教师，逝世人味会把更多的地底生物吸引过来。” “况且，如果他逝世在路上，那他什么都不是。如果在逝世前献祭了这条人命，我会确保他的家属拿到所有的钱，这比送还遗体意义更大。” “......”齐格飞师长教师什么都没说，默默回到了车厢里。这辆车子的构造与现代社会的车大相径庭，没有安全带，因为它们在相似的紧急状况下只会拖慢逃生速度。 捷特坐上了驾驶座，大力一踩油门。 “抓稳咯，我要加速赶上前面的行李车，那辆车上有备用的司机。麦斯卡林，你有没有看清那名独立存在的形态？也许这对221调查局的后续调查有所赞助。” “一只青蛙。”麦斯卡林答复。 “青蛙？” “也可能是蟾蜍或变色龙之类的玩意，谁知道呢？我只瞥见了一条弹射向火车的宏大舌头，火车和它相比就像条毛毛虫。” “被大舌头卷走......侦察公司的新版《一千种逝世法》内或许要加上这么一条。”捷特耸了耸肩。 大象肠道般的公路蜿蜒向东。穿过钟乳石洞后，车子开上了一片怪异的红白原野，魁岸的棉花植株少满了道路两侧，末梢吐出血白色的棉团。 “危险解除。我们到血棉栽种园了，这是新德市最大的棉料产区，纽奥良棉花交易所就在附近。”捷特介绍道： “花圃区是新德市最大的棉花港口。有许多商人称棉花为‘血黄金’，一是因为它赚钱，二是因为他们每一个季度都要献祭一批採棉工人，确保土壤的肥美。” “入境之后，我先请你们吃一餐花圃区特色菜，然后我们要赶火车，回我的老家麦西坎区。” 一辆顶着红白棚子的大型快餐车停在路边，向饥肠辘辘的入境者们高价贩卖食物。300烈洋一份的火鸡肉派被切开放在柜台顶端，散发出令人垂涎三尺的香气。 捷特买了几袋油炸贝涅饼垫肚子，金黄酥脆的饼皮内辨别塞满了红烩牛肉，奶油畏缩扇贝和秋葵炖蝾螈馅料。 “噢，是大学餐厅的味道！我就是在纽奥良大学完成学业的。” 麦司卡林大口吃着贝涅饼，将酥皮嚼得咔咔作响。齐格飞师长教师没心情享用美食，他的那一份顺理成章地进了对方的肚子。不知从何时起头，道路上方的洞顶变得越来越高，逐渐被青蓝色的云层覆盖。 一个多小时后，靛青色天穹彻底笼罩住了地面！ “终于返来了！”捷特将手伸出车窗，拥抱蓝墨水般的天空。 “你好啊，我久违的蓝天！！” 忽然，天空闪烁了一下，迅速由亮转暗。 “入夜了？”齐格飞师长教师看向天空。 “什么？噢，不是，只是天空变了个颜色而已。”捷特摇头。 “这是正常景象。天上的蓝色不时会变，有时会变成浅蓝，有时蓝得发黑，什么光都没有，这是不可控的。正因如此，新德市永远亮着霓虹灯。” 他将手伸出车窗，指向远处一个被异彩光霞包裹的小点。 “那里就是，一座永远都不会看错的回家灯塔。” 数以万计的霓虹灯牌以各不相同的频率闪烁着。三十多年前，第一盏氖气灯在沃幸屯区亮起，掀起了宏大的商业浪潮，迅速让整个新德市变成了魔幻妖艳的色彩之都！ 大车在一座银色站亭前被拦住。三四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拿着巨型软管跳出来，将蓝绿色的烟雾朝车上猛喷。 “这是干什么？” “来除诅咒。”捷特答复了洛克茜的问题。 “新德市容不得任何一丝诅咒的隐患，而神秘学永远和诅咒或其他邪门的东西挂钩。它超出了人们的认知，难以掌握，不具商业价值，甚至可能摧毁商业价值，所以新德市人极端厌恶神秘学。屏住呼吸，我们也是清洗的对象。” 蓝绿色雾气从车门缝里飘了出去，触碰到四人的皮肤，立刻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嗷！”三人同时露出了吃痛的表情，浑身不自在地乱动起来，只有麦司卡林若无其事。 待蓝雾散来，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起头掉皮，脸上的皮肤一丝一丝地翘起来，活像少满了白色的细毛。 “别来搓它们，它们几个小时后会自然脱落。”捷特制止了洛克茜和齐格飞师长教师。 “是的，最简单的‘消毒’方法就是把我们烫掉一层皮。这雾和组成新德市天空的气层差不多，但浓度更高。原本我们应该连呼吸道和肺也一起烫一烫的。” “雾里是什么？”洛克茜问。 捷特瞄了眼齐格飞师长教师。 “不说为妙。” “布莱米希师长教师，这是您家里转交给您的电报。”站亭的其中一位负责人把一封疑塞到了捷特手中，恭敬地鞠了一躬。 “有必要盯得那么紧吗？”捷特刷地拆开疑，摊开疑纸，表情一下凝固了。

“‘瑕光侦察’没逝世？她回到麦西坎区了？！！”他大叫出声。 玛拉贝拉.布莱米希，在“失控狂欢”中被撕成碎片的上位者，居然毫发无损地返来了！ ============ “玛拉贝拉女士，针对您女儿的治疗将会在半个小时落后行。” 5月25日中午，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把午休的瑞文叫到了心理咨询室，身穿白色少袍的玛拉贝拉女士和她的女儿拉贝尔女士也在。 “瑞师长教师，正如我昨天所说的那样，这次你不用做任何事情，只需要看着，旁观整个治疗过程。” 瑞文沉默地点了点头。这时候，门又吱呀一声开了。蓝白配色的机械狗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中午好，师长教师和女士们。” “K师长教师。呃......”瑞文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他不确定该不应这时候候问出口。 “您是用这个模样从大街上走过来的吗？” “啊？”K显然也愣了一下。 “咳咳，不是，事实比这个更加好笑一点。我是用快递箱发到医院门口，再由工作人员按照阐明书指引开机，然后抱上楼来的。当我的事情办完了，他们会原路把我寄返来。” “至于为什么每次都要从门口走出去嘛，实情是，是我要求抱我上来的人把我放在门口的，目的是让我的登场酷一点，仅此而已。” “噗！”瑞文忍俊不禁。K的一席话让告急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那，您要怎么跟从我们进入潜意识空间呢？”他又问道。 “用非凡的传感器。”机械狗张开嘴，吐出了一块蓝色的小晶片。 “你把它给含在嘴里，我自然就能跟你出去。” 这只机械狗的嘴好像机械猫的百宝袋......瑞文暗忖道，把晶片塞进了嘴里。 “呕！”他被苦得差点把它反射性地吐出来。 “为什么要做成苦的？！” “为了时刻提醒使用者嘴里有个东西，并激起反胃感，避免他们不当心咽下来。”K答复道。 教授打开了电脑上的音频，点燃了本森灯，扶持拉贝尔女士坐在沙发上，从医用推车上拿下注射工具，将一针药剂缓缓推入她的皮下。 “这次我们会一起来。玛拉贝拉女士，请您先在外面等候。” 待对方退出房间，门轻轻关上后，整面墙壁忽然多出了华丽的装饰墙纸。 教授身后的窗户多出了复古的装饰边框，原野在窗外高速飞驰着。此时此刻，他们已然置身于潜意识空间中的飞行城堡内部！ “真气派！” K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了起来。机械狗趴在刚才的地方，身下多出了柔软的刺绣地毯。 “阿夏，我能看得出你真的对你的儿子很上心。” 拉贝尔女士没有惊叹，也没有害怕，只是用她一贯柔和的目光视察着房间内的一切。教授同样在视察着，在确认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后，他将目光投向了那扇窗。 “透过这扇窗户，我们将能瞥见潜藏的问题。我会尝试将占据您身体的另外一个意识驱逐到窗户的那一边，并封住两者之间的联系。这样一来，爱丽丝梦游综合症将不会继承困扰您。” 拉贝尔女士点了点头，仿佛对这一切再熟悉不过一般。 瑞文好奇地凑近了窗口，朝玻璃的那一侧窥视。 透过拉贝尔女士在玻璃上映出的倒影，他惊奇地发现窗外原有的风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类一闪而过的奇异光景。 霓虹都市，湍流不息的街道，吹笛手，拉手风琴的人，人们并排着站在一处悬崖上，人们的脑袋在同一时间忽然消失不见...... “这，这和我经历的幻觉很像！”他惊呼道： “可是不完全一样......我的幻觉里没有蓝色。” 教授也在认真地视察着。拉贝尔女士的倒影像一汪泛起涟漪的湖水，逐渐平稳下来，画面扭动着定格在了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内，地面上铺着典雅的棕白色地毯。 “那是您，对吗？”教授指向房间中心的一张床铺，一位和拉贝尔女士少相极其相似的女性正熟睡在床上。她的脸上布满了奇异的纹路，几乎盖住了她的整张脸！ “是的。” 拉贝尔女士静谧地点了点头。 “您的情况不算复杂。她看起来很静谧，事态并不危险。” “接下来该怎么做？”瑞文告急地询问道。 “把她给叫醒。”教授说。 “就，就这么简单？” “肯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年轻人。”K嘟囔道。 “是的。叫醒那一边的人并不容易。”教授同意道： “我们没有办法像母亲叫醒睡过头的孩子一样，直接透过窗户喊醒她。不，那非常危险，我们要做的是遍览整个潜意识，在最细微的地方作出干涉，最终达致让她醒来的结果。” “那是什么意思？”瑞文没听清楚。 “潜意识空间能够投射的并不只有一幅画面，我们能透过这扇窗瞥见她的潜意识内部的线性时间，不同的空间，并作出小小的改变。让我举个例子......”教授思考了一下，目光投向窗那边的床头柜，上面有一个空空如也的花盆。 “如果我们让窗外的风光倒流，也许我们能在过来的花盆中投下一颗小种子，所有其他的东西都不受干涉，唯有这颗种子会在潜意识中生根发芽，开出花朵。也许花香能够让她醒来，也许植物的根须会撑裂花盆，让它裂成碎片，声响会吵醒她。” “但，这只是概率性事件。我们该怎么确定事情一定会像我们想的那样发展呢？” “这只是最小最无害的干涉。”教授说。 “不过，我们也可以把过来换成现在，把一颗种子换成一块巨石。这同样是一种干涉，但是要危险得多，你能想到原因吗？” “因为......”瑞文低头想了想。 “因为一块大石头忽然出现在房间里不合逻辑？” “完全正确。”教授点头。 “针对潜意识的干涉要非常当心。干涉的时间距离现在越是久远，异样就越容易被淡化，干涉的幅度越小，越不容易引起潜意识的排斥。一旦出了错误，就很有可能适得其反，甚至危害患者的生命！” “换句话说，要以尽可能小的幅度干涉尽可能久远的时间，渐渐将目标引向必然。”K总结道： “感觉我们像一群盗梦侦察。” “对。”教授同意道。 “事不宜迟，起头吧。” 窗内的画面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般泛起涟漪，画面起头不停地波动起来。 “画面里的人......变了？” 拉贝尔女士的倒影中映照出的不再是她本人，而是一个抱着白猫的小女孩。她看起来十五六岁，有着一头鲜艳的金色头发和一双天蓝色眼睛，脸型微胖，身穿白色睡衣，正坐在柔软的床铺上，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双脚一晃一晃。 “是她......”教授嘟囔了一句。 瑞文站在教授身后，隐隐约约地听着对方把后半句话说完。 “为什么每次都会从这个女孩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