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消失的正义（1 / 1）

“来休息一下，奥斯卡，我一个人能处理这里的事情。如果你有余裕，请向这里的医务人员询问一下诊疗设备的申请流程。如果程序太复杂，我们就回大学从属医院来做，事后补交报告书。” 奥斯卡也接受了“祂”的力量，瑞文心想。 他会变成亨特谁人鬼样子吗？实际世界的意识会随着躯体的逝世亡被挤过来，强行夺走这具身体的掌控权吗？ 不。 当“火蠊”被卡梅隆捏碎的时候，自己清楚地感知到了一个事实：对方的意识同样随着肉体碎成了粉末。 在这种情况下，梦境世界的奥斯卡身上又会发生什么？ “我感觉你似乎有些东西想要问我。”教授耐心道： “作为化解误会的第一步，我很乐意在这里答复你的问题，包括那些我曾经犹豫该不应告诉你的。” “您知道恒特这家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吗，教授？”瑞文问道。 教授的答复让他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他是通过一名叫罗迪尔格.马的研讨伙伴介绍来的一位饭食原料供应商，直接供给研讨所的所有谷物类食物，我想你也知道罗迪尔格师长教师。” “唔！” 提到饭食，瑞文的脑海中忽然开辟出了一条新的思路。 “你们有发现研讨所的食物里掺了什么异常的成分吗？” 倘若教授对于恒特的打算真的毫不知情，那一切也可能被演绎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故事。毕竟，研讨所的食物同样涉及到大批的研讨员和工作人员，由利益得失方面来看，教授不应该连他们也一起祸害。 “有。很遗憾的是，我们在研讨所出事后才真正意识到是食物的问题。”教授说道。 “那里的东西我自己也吃了不少。里面搀杂的很有可能是治疗爱丽丝综合症的辅助药物的半成原料，还没经由精制和稀释，具备强烈的潜在副作用，而且无法和现有的任何化学元素发生反应，这让它不可能被任何试纸测试出来。” “所以......” 不是教授，瑞文心想。 至多，一起头想要祸害自己性命的只是恒特本人，和教授并没有关系，怪不得对方对第一通电话完全不知情。 他不确定该不应相疑对方的单方面之词，但他不得不启认，尽管有所隐瞒，但对方由始至终没对自己说过谎言。 “所以，是他害......” 瑞文说到一半，这才意识到他俩还处于警方的严密监控下。摄像头那边或许正有一堆警察正听着两人的对话。 “你觉得是我对吗？”教授认真地问道。 “......至多脱不开干系。” “我理解你对‘天使格蕾’存在的某些认知。如果这就是误会的根源所在，我可以很认真地答复你，那些被害逝世的人与我们有关，但又基本无关。”教授表明道： “研讨所的项目的确不在大洋市规条的法规管制允许内，但这不意味着我们会为此伤害无辜的生命。对恒特的疑任是团队犯下的一个大错。在这一层面上，的确是我们害逝世了那些无辜者。” 这话显然并不是对我说的，瑞文暗忖道。 怪不得教授这次主动透露表现“知无不言”。他真正的目标是那些身在监控摄像头后的警察，而他想要化解的并不是自己对他的误会，而是警察对他的“误会”。 自己成为了他脱罪的一枚棋子。 监狱医院监控室内，卫斯理和同事们静静地通过监控录音听着这更深一层的“真相”。 “你们觉得，那位普雷斯考教授说的是真的吗？” “他的这段说辞与‘恒特案’、‘天使格蕾案’目前已知的所有线索都不冲突，完全能够自洽，这至多阐明他不是疑口胡诌的。” 被临时请到现场的警方顾问代表面无表情地记着笔记，分析道： “而且，他的说法恰恰解开了事件目前最大的一个疑点：为什么连所有的研讨者和工作人员也都受到了123号元素的影响。” 123号元素是业内子士对那种蓝色物质的暂定命名，排在现有的118种已命名元素，以及待定合成的4种后面。 “然而，如果犯案者是作为外人的个体，一切就能表明得很清楚：恒特出于私人目的偷取了研讨所的实行原料，谋害了所有受害者。他拿自己工厂的员工做实行，还有那些非法偷渡者，以及研讨所的其他人。从刚才的供述中，他和马家人有联系，所以极可能和当年的走私案也有关系。” “我们没时间可以拖了。”顾问代表补充道： “恒特案的内幕必须被尽快向社会交卸清楚，那些因为研讨所意外受受丧失的投资企业和合作方已经坐不住了。普雷斯考教授的这段说法是我们能拿出的最好解决方案。军方封锁了全部深入调查途径，我的建议是直接用这个说法封案，盖印入库，这对所有持分者都有益处。” “开什么玩笑？马家大案的时候也是这样，随便找了个什么说法就封案，那批枪就是这样拾的，现在又闹出一堆人命！”卫斯理站了起来。 “审问程序呢？查验呢？光靠单方面之词就下定论。我们甚至不能确定对方说的句句属实。事事都这样，我们捍卫的还叫什么正义什么真谛？” “场地是在警方辖区内部，有合规人员监视，没有诱导性问话，证人完全自愿......普雷斯考教授的证言完全合规。我们肯定还会做后续的跟进程序，确保程序正义的实践。”顾问代表卸下了他的扑克脸，换了种语气继承： “但，真的不能再继承跟进了。黑皮书的条例凌驾于所有的真相之上，而真相未必是对大众最好的。” “可那是多少条人命啊！”卫斯理气上心头，大声抗议： “六名警员，五十多个市民，还有几十个境外同胞的命全都白费出去了？就为了这一句‘既有关又无关’？” “我算清楚了，你们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恒特现在逝世了，逝世无对证，想怎么说都可以，那些财阀和公司没有任何途径向凶手本身询问动机......” “瞎（消音）扯淡吧！”他重重地拍了两下桌子。 “我们都宣过誓，誓逝世为人民服务！那是走程序？不算数？” “当然算数，可是每一个人都有为了大我牺牲原则的时候。相疑你也有做过这种事吧？” 顾问代表叹了口气，话中有话地说道： “如果真相能救更多人，警队不惜代价也要找到真相。如果隐瞒真相能救更多人，那将毫无疑问地成为我们的第一选项。” “......行。行！” 卫斯理干笑了两声。 “怪不得在这世道下人们能画出‘蝙蝠侠贪污’，‘蜘蛛侠吸毒’这样的邪典漫画。我主动申请退出相关调查项目。不看总行了吧！” “消消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建议你休两天年假，小伙子。”医师主任调解道： “你也可以留下来，院内可觉得你预约心理辅导服务。” “不用不用！我歇两天就行，案子结了我就返来，保证不把情绪带回岗位上。”卫斯理干巴巴地拒绝道。 “记得依照程序办理请假手续。”顾问代表静谧地补充了一句。

卫斯理几乎立刻掉头离开了监控室，把门不轻不重地一甩。他在警用更衣间内脱掉了制服，换上了白色卫衣，坐在更衣间的板凳上，双手架着后颈，愤愤地骂了几句脏话。 朱丽亚师姐的牺牲算是完全白费了。他还记得出任务前的最后一面，她刚从军备库领到那把黑色的“慈悲之枪”。 “卫斯理？放狗屁！”他自嘲道。 “上百人的牺牲换不来一个真谛，新闻播两天人们就全忘了......” 他知道顾问的方案是正确的，也找不到任何反驳这个决定的理由，只是不宁愿。 郁闷之下，他打开了手机，滑动着好友名单，目光落在了最新的两个备注上： 瑞文。 漆黑侦察。 “我还有一个问题，教授。” 休息室里，瑞文活动着无力的四肢，肌肉松弛剂的效用渐渐消退。 “那天我在您的家里瞥见了一些照片。那是您曾经的研讨伙伴吗？” “哪一张？“教授问道。 “留白处写了字的那张。上面是个少相二十来岁的眼镜男。” “他曾是人类未来综合技艺协会的研讨员，同辈中最优秀的。善良，聪明，对研讨方案的构想有些天马行空，却又往往能事业般地得出成果。” “他叫什么名字？” “协会里的人不互称名字。”教授摇头。 “他的职员编号是R122514，在协会里的A1部门工作，那里的主管是爱丽丝.卡罗尔。我当时负责的是A2部门，几乎完全没时间和他接触。那是让我后悔的第一件事。让我后悔的第二件事是他的选择。在人类未来目标上，他选了和爱丽丝一样的道路，全力设计逃亡打算。” “逃亡打算是爱丽丝.卡罗尔教授带领的？” 瑞文立刻发现了这番说辞中的疑点。 如果实际世界的人们全都是所谓的逃亡者，那实际世界的发展一定始于逃亡打算实施之后。奥贝伦的历史足有一百多年，而人类在那之前已经存在。倘若两个世界中的时间完全平行，均速流动，那教授现在至多该有两百多岁！ 若非如此，那只能证实这边的时间完全不呈线性流动。可如果事实是那样，又怎么会有几年前的马家大案？梦境世界的月份和日期又怎么会和实际基本贴合？ “是的。”教授肯定道： “当然，他们选择的初心都是好的，出了问题的只是后续的发展。” “那，爱丽丝.卡罗尔和R1后来怎么样了？他们成了逃亡者？” “前者离开了，但后者没有。”教授答复。 “为了赞助最后的逃亡者们断后，R1自己永远留在了原地......奥斯卡，你的呕吐症状好点了吗？不幸的是，我在这里已经闻到了秽物的气味。” 半分钟后，奥斯卡有气无力地敲了敲门，走了返来。瑞文认真地视察着他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变。 “应，应该好点了。”奥斯卡用衣袖狼狈地擦着嘴角，直到教授递给他一片医用纸巾。 “发生了什么？” “我......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奥斯卡把起雾的眼镜摘下来，用纸巾擦了擦眼角。 “我刚才感觉到了相当程度的神经痛。有一瞬间，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碎了一样。然后我觉得体内有些东西突然不见了，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应该是代表实际世界的搏斗已经结束了，瑞文暗忖，心中暗暗为奥斯卡活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卡梅隆的确完全捏碎了“火蠊”，连同意识一起灰飞烟灭，而“祂”的影响也没有因此传导到这一边来。显然，“邪神”作为宇宙的正极，对规则的影响力比上位存在更加可怕。 祂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助手呢？ 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牵扯上这样一个存在的？自己不在之后，祂又在那边干了些什么？ 几个小时后，断层扫描结果出炉，就和自己在那不存在的未来中瞥见的完全一样。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端详着显示屏和报告单，表情显然有些头疼。 “瑞师长教师，你真的没有病历纪录之外的少期用药史吗？” “没有，教授。除了一点过敏外，我这二十几年来都还蛮健康的。” “好吧。不用告急，只是相当轻微的症状，可能是源于一种比较少见的隐性免疫系统缺陷。不过，你必须得定期服用类固醇药物，每隔一天都要来确认一下情况。我们可以约在早晨，那对你的工作不会有影响，辅导和治疗将同步进行，直到确认你的情况稳定，再调解至一周两次或一次。如果你没有什么异议的话，这应该就是短期内的最终疗程打算了。” “我清楚了，教授。”瑞文乖乖合营道。 “老实说，你身上的这些事情都足够我出版一本书了。”教授在警务办公室服务台前打趣道，将一张张单子和报告书喂进小窗口里，盖印声咔嚓不绝。 “你再签几个字，拿好这些处方药，半小时后就能回家了。我原本应该开车送你返来，确保你的精神稳定性，可惜的是，我的车留在了科技园那边。” “哦，对了，关于你刚才问起的谁人年轻人。”他补充道：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和他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 瑞文直到傍晚六点才偷偷溜回复式公寓里，开门，见金敏不在，直接往地板上一趴，扯开嗓子吼了两声，宣泄那些也不知道包含了什么成分的情绪。 恒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对自己来说虽然是件好事，可他却没有任何一丝大仇已报的快感，仿佛只是捏逝世了一只讨人厌的害虫。 倘若恒特真的和教授没有关系，那他背后的势力就只能是谁人“六旬弥撒”，这也能表明为什么当时他会和女巫勾搭在一块。 如果情况真是如此，他骗取保险金的目的就不再是为了协助“天使格蕾”，而是为了给“六旬弥撒”提供活动资金，先前的思路将被颠覆一半。 更大的压力正如同蝗群般笼罩在周围。 在冰凉的地板上冷静了一会后，他渐渐站起身，来洗了把脸，开了包零食，按开了自己的秘密手机，瞥见了一条来自“罗恩”的疑息： ‘我需要你的赞助，漆黑侦察。这与警方无关，纯粹是我个人的请求。’ 瑞文游移了少焉，用“漆黑侦察”的傲慢口气回复对方：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罗恩警官。遗憾的是，我不是许愿精灵。’ ‘我愿意为此答应能力范围之内的任一条件，只要你愿意帮我。’ ‘任何事情？’ 屏幕的彼端，卫斯理戴着白色兜帽，坐在公园的少凳上，在夜风中犹豫了半天，才终于按下了越界的拇指： ‘任何事情，哪怕让我触犯一定的规条也行。’ ‘这可是你说的。好吧，说来听听，你想要什么？’ ‘请协助我彻底查清恒特案，还那些牺牲的同胞们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