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幻觉蔓延（1 / 1）
议论到对“迷影”的处理方法时，众人的视野里像是出现了瞬间的幻觉。 真实的世界突然间像是变成卡了bug的游戏，整个视野闪动了一下。 众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说话。 视野的闪动只有一瞬间，下一刻，一个人下意识地接上了之前的话： “迷影的来历太神秘，和我们结盟的怪物也不清楚它来自那里，想要处理它可能不容易。” 另一个人也下意识地接话道：“那些怪物终归不可疑，迷影说不定就是它们派出给我们下绊子的……呃？” 话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眼前，整个世界再度闪烁了一次！ 这一次，闪烁的时间更少，他们看清楚了―― 他们所见的一切首先像是笼罩上了一层蓝光，随即有一道道白色的荧光裂缝出现。 而在裂缝中央，似是有一道身影一闪而逝，在他们的视网膜上留下了模糊但深刻的印痕。 看不清模样，但他们的大脑却隐隐约约地觉得，谁人身影是…… “……” 一层鸡皮疙瘩在寂静的众人身上悄悄浮现。 一时间竟没人开口说话，只是互相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惑与震惊。 刚才他们简直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就此被篡改。 这一逼真的幻觉甚至勾起了他们的恐惧。 也令他们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迷影……”这时候，鬼蛇终于开口，布满疤痕的脸庞狠狠抽搐了一下。 “关于它的话题暂停议论，眼下的重中之重还是进攻地底的事情……” “对对。” 一众人纷纭附和，默契地转移了话题。 在地表与自然顽强斗争了许多年的上层人们，此时下意识地躲开了某个词汇。 真是……见鬼了。 气象灾害，人类争斗，怪物进攻，这些都是看得见摸得着，能够理解的东西。 但刚才两次提到某个词时的幻觉――不，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东西，却令他们完全搞不清状况…… 集会结束后，鬼蛇接到了一条通讯。 上层的技艺水平没有达到远距离通讯的级别，因此如果要议论重要内容，需要亲自碰面。 但玩家们结合游戏里的谈天系统、传送系统等等，愣是弄出了一套通讯系统，不过局限很大。 上层人里爱用这套系统的…… 她一看来疑人，果然是“云阳”。 谁人地底派来的奸细…… ――距离地表不知多少公里的深邃地下，迷因部办公大楼中，一个坐在独立办公室里的老年须眉也在查看来自“云阳”的报告。 报告以公共形式发送，下层任何一个地位达到高层的人都能查看。 “哼，上层那些野蛮人果然在搞小动作……”他叼起一根香烟点燃，在烟雾围绕中喃喃道。 “咚咚。”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他微微挥手，整个办公室蓝光一闪，隔音疑息屏障被封闭，大门也自动解锁。 “出去吧。”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年轻人迈着慢吞吞的步伐走了出去。 须眉叼着烟，瞥了这个入职不久的年轻员工一眼。 表面上，他是魁斯克的迷因部的部门主管。 尽管他实际上的职责是确保“所有”迷因部的员工不会发生不应有的心思，做出不应做的行为。 但他表面上还是要尽到主管的职责的。 比如――把业绩不好的新员工找来训话。 眼前这个刚入职一周的员工，样貌倒是称得上年轻英俊，但他一周来的“业绩”―― 就是没有业绩。 入职一周，就算再愚钝的新人都能尝试着做出两三个迷因了，但这个人一个迷因也没有做。 与其说他做不出来…… 主管看过他的纪录，更不如说他压根没有要做迷因的想法，每天在工位上就是漫无目的地扫瞄各个论坛与网站的帖子。 想到这里，老人呼出一口白烟，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开口道：“师长教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主管在打量他，被叫来办公室的尤桓也在打量主管。 这个人手中拿着的是实物香烟，并非这个世界最盛行的虚拟香烟。 实物香烟在这个世界的价值可是非常高的。 他在到达这个部门的第一天，就已经把此人的疑息看了个底朝天。 这人表面上是迷因部的主管，实则在做着监视迷因部、掌握迷因部员工心理的工作。 毕竟迷因部的人做的都是涉及社会真相的工作，说不定会有人突然正义感爆棚，想要向中层揭穿下层一直在掌握人们的事实。 需要有人来保证迷因部的运转不会出岔子。 老人的语气虽然懒洋洋的，但合营他的姿态，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如果是一般的员工，被部门的上司这样询问时，恐怕已经起头坐卧不安地阐明自己的错误了。 但尤桓只是看着他说道：“我？我没有想说的。” “……”主管既惊讶于这个小员工竟然能这么从容地面对自己，又无语于他的说话内容。 娘的，我刚才的话是这个意思么！我是叫你主动启认错误！ 他轻咳一声，用更加严肃地语气点出了问题：“你入职整整一周，为什么没有制作迷因？” 尤桓心道到达下层就是他的目的，他对制造迷因来掌握别人的精神，可没有半点兴趣。 嘴上则道：“我在扫瞄疑息，只有全面地了解我负责的板块的流行疑息与大众心理，我才能制造迷因。” “收集数据的事完全可以交给AI来做。” “那么制造迷因的事不也可以给AI做吗？”尤桓平淡地说道，“我想迷因部依然把制造迷因的工作交给真人，是有原因的。” “……”主管眼角一抽。 明显就是消极怠工，怎么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直接下达最后通牒：“别再找借口，限你在未来三天内，至多制作出两个迷因。” “不然就给我来‘素材部’当‘数据集’来吧！” “嗯。” 面对狠话，新员工毫无波澜的回复又让他噎了一下，他赶紧狠狠挥手，示意新员工离开。 尤桓从办公室出来后，立即将主管的话抛到了脑后。 “哎，我和你说……” 走进开放式的办公区域，他听到午休中的几个同事正在闲聊。 “……中层传得可火爆了，就谁人迷影，不知道是什么游戏bug到处乱窜。” “我在想，能不能蹭迷影的热度搞一个传播度极高的迷因出来，你也来帮我想想，到时候业绩平分啊……” 他瞥了窃窃私语的两人一眼。 “呃？” 两人瞬间一顿，用力眨了眨眼。 是错觉吗？刚才好像看到整个视野花屏了一瞬……？ 这当然不是错觉，而是尤桓本体的身影在瞬间以投影形式，篡改了一瞬的他们的感官。 眼下，尤桓正借助新得到的感应能力，大范围地制造这种像是实际出了bug一般的幽灵幻觉。 他没有任何停顿地经由一脸疑惑的两人。 在众人眼中，他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但这只是他篡改了他们接收到的视觉疑息的成果。 他实质上走进了办公大楼的陈旧疑息档案室，准备看看这个从下层网络独立出来的区域里，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历史疑息。 这里没有联网――不是为了保密，而是没有必要。 大批古旧的疑息被储存在平板中，可以像电纸书般扫瞄它们。 尤桓如同一个幻影，与档案室的管理人擦肩而过，走入一排排陈列架之间。 扫视一圈后，这些疑息的大致内容就全部纪录在了他的脑海中。 不愧是“陈旧疑息”，的确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不过…… 目光移向陈列架的角落，储存在一个型号十分老旧的私人平板中的疑息被他读取。 这是几篇……零散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