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大变局之年（2）（1 / 1）

“朕想问诸卿一句，大明能退吗？” 见殿内群臣这般，朱由校也不气恼，反而心平气和的问道：“究竟是选择在铁岭会战退？还是在辽西对漠南攻略退？亦或山海关至大同镇退？再或是川贵镇压平叛退？还有被许多人诟病与报复的援朝扛虏能退？” “诸卿一再强调朝廷压力很大，那在前线奋战的大明健儿呢？在边陲与要地驻防的大明健儿呢？在边陲世居的大明子民呢？” “时下，就在此刻，朕也不提军怎样，将如何，兵那般，朕就问问诸卿一句，我大明的民，他们想安居乐业的夙愿，朝廷到底要不要确保？” “如果朕是他们，诸卿是他们，要是连生活在一个安定的情况下，支出就可以得到收获，能够靠支出养活好全家，让老有所依，少无所忧，这样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那么要这个朝廷干什么？就是为征税吗？！就是为统治吗？！” 卢象升、王象乾、魏光绪他们都低下了头。 从辽前形势斗转急下，导致大明面临的战争形势极其微妙的联系到一起，他们更多是在斟酌朝廷要如何面对。 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中，的确有斟酌过朱由校提到的这些，但是他们更多却都放在了大层面上。 朝廷好，则天下安！ 朝廷稳，则天下兴！ 他们错了吗？ 没有！ 在其位谋其职，面对这样复杂且多变的形势，他们必须斟酌一件事，那就是朝廷能否支撑下来！ 要是因为频生的战争与冲突，导致中枢财务彻底崩掉，那么先前所做的各类部署与努力，都会在顷刻间倾覆掉。 而朝廷一旦出现乱子，紧接着就会传导到天下来，到时庶民将经历的魔难，远比现在要多的多！！ “朕适才就强调过，有压力不一定是坏事。” 看着神情各异的群臣，朱由校继承道：“朝廷要是没有压力，难道将压力一股脑的都转移下来？” “诸卿都认真想想，从朕御极登基以来，辽东的平叛战局，山东的白莲叛乱，九边的威慑巡边，川贵的平叛战局，这其中可有不少都陷入僵持状态，有多少人不是在扛着压力负重前行？” “打仗需要口粮吧？需要豆料吧？需要肉食吧？需要草料吧？没有这些吃的，别说是我大明健儿会不满，就连作战所需的战马，用作转运的各类牲畜，都会尥蹶子不干吧？” “朝廷是拨了银子，是拨了粮草，但是这些都需要转运吧？这前后征用到的人，多数都是此前拥有土地，但是却因为剥削、灾情等情况，导致他们名下土地没了，被迫成为了破产群体流窜各地！！” “他们就没有压力吗？” “还有少府下辖的军备清吏司，在朕的明白旨意下于各地筹建军工系统，为的就是就近满足各处战争需求，那些活跃在一线的工匠、学徒就没有压力？” “是，可能有人要说了，他们都拿银子了，朝廷给他们一个体面工作，那就要选择来启受这些，但是又有谁想过，或者真正了解过，每天超负荷的来劳作，来拼命，这对他们会带来什么？”

“相似这样的例子还有许多，朕也不过多赘言了，朕是怎样想的，诸卿应该是最清楚的才对！！” 没有谁会喜欢战争，除非是心理扭曲的人，有着强烈占有欲的人！ 至多朱由校不是这样的。 但是大明处于的境遇，面临的形势，逼着朱由校必须主导一些战争，不然大明内外的矛盾就无法转移！！ 除了直接跟战争挂钩的条理，就像频生的恶劣灾情，严峻的土地兼并，尖锐的阶层统一，失控的吏治风尚……这些都在威胁着大明的统治根基。 掀起以战促改的根本目的，就是要通过维系内外部的战争态势，来让大明上下都能拧成一股绳，让中低层可以沿着大旗所指方向前行，在各自的位置上做好该做的事情，让中高层皆能绷紧一根弦，谁要是敢在这期间推诿糊弄，那就一切按照律法来办，不给任何人任何表明！ 在这个压力传导下，中高层必须要赋予更多压力，不可能说益处给你们了，坏处一点不想担着，天底下可没有这种好事！ 或许过来是有。 但是在天启朝，不可能了！！ “近来国库的开支，内帑的开支都很大，有许多都与各地战事息息相关，这也令朝中有司出现各类声音。” 朱由校撩撩袍袖，态度异常脆定道：“但是退是绝不可能退的，鉴于此等复杂情况，朕决意以军务院及少府的名义，辨别对外颁售一批战争债券，份额皆为800万两足色银，可用少府发行的新币购买，以五年期为主。” “军务院颁售战争债券，就锚定此前北直隶裁撤卫所，从登记造册中的新划官田中遴选一批，少府颁售的战争债券，就锚定在北直隶下辖皇庄田，朕觉得还是有许多人愿意抢着购买吧？” 肯定愿意啊！ 殿内诸臣听到此言，无不在心里默契的说了一句，不说此前少府及户部前后颁售的那批债券，凡是到期就足额兑付本息，继而维系下来的脆挺疑誉，单说从辽前战局起变化，不少群体参与进一批军需订单贸易，这就让许多人赚的盆满钵满。 最突出的代表，莫过于位处天津的十三行！！ 一个奇怪的景象，已悄然在大明出现。 那就是民间的主战声音，居然比中枢的主战声音还大，这让不少主战的大臣，其实心底都有些担忧的。 天下熙熙皆因利来，天下攘攘皆因利往，这世间万事没有一件能绕开个利字，如果能绕开的话，那就是利不够大！！ “陛下，那这批战争债券的用处，将悉数用以军费开支吗？”在此等形势下，王象乾沉吟刹那，上前对天子作揖拜道，有些话必须要聊透才行，不然根本没有明白，那是会出现严重分歧的，对于当下的中枢而言，内部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