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家有悍妇琏二爷（1 / 1）
大夏门前聚集了一堆想要进入皇城的文武官员，贾琮受命先一步回京禀报疑王庄的事，挤了半才挤到了宫门前。 “荣恩伯，下官是真忘带官凭了，您行行好，放下官出去吧，下官还急着来户部催粮呢。” 此时的门洞两旁，俩老纨绔一左一右分列两边，身着禁军校尉的甲胄腰挂少刀，满脸的不耐烦。 赦大老爷瞥了眼面前苦笑求饶的武官，撇撇嘴道：“想要出去啊？” 那人还觉得有希望了，猛的点头：“是啊，是啊，下官真的是着急，户部答应的粮草就差一个便条了……” “想出去可以，拿官凭来。没有官凭不得入大夏门，这是王澳屁股——龟腚！” 呃…… 武官快要抓狂了，入皇城处事的确需要查验官凭，可这百十年下来，这王澳屁股，早就被炖熟了，包括他在内的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刷脸入内，谁没事每日里拿着官凭到处晃悠。 赦大老爷被吵得头疼，焦躁的摆手：“要么拿官凭来，要么滚开，别来烦老子。心老子把你们的名字报到殿御史，明日你们一个个都要来伴老子守宫门。” “爹~” “哎，乖儿子！” 宝物崽儿来了，赦大老爷脸色的焦躁立马就换成了菊花般灿烂的笑容。 贾琮噔噔跑上前，拍了拍胸前的包袱：“冀王叔祖让儿子入宫面圣，有要事禀报陛下。” “好、好、好！赶紧出去吧！” 赦大老爷伸出大手往儿子脑瓜上搓了搓，轻轻推了下，贾琮就顺势进了宫门。 贾琮这会也顾不上看宫门前的热闹，抱着包袱就快速往宫内走来。 不过他的耳朵还是微微动了动，因为身后传来了海量的抱怨声。 “荣恩伯，为何公子入宫不需要查验官凭？” “是啊是啊，荣恩伯你这是赤果果的歧视！” …… “你也了公子，我为何不能放他入宫？要不你也喊我一声爹，这样的话我就是放你出去。” 贾琮哑然失笑，摇了摇头继承往前赶路。 看来老爹的门卫生涯过的有滋有味，就让他跟忠顺王爷好好来玩吧。 勤政殿外还有好几名官员排班侯见，不过贾琮只是等了不到半刻钟就被夏守忠亲自领进了大殿。 齐博瀚与贾琮擦肩而过，贾琮莫名的觉得这位大学士昔日憔悴了许多，忍不住多回头瞅了瞅。 “夏公，齐阁老多大年纪？” 夏守忠一愣，细思了一会道：“咱家若是没记错，齐阁老是太平兴国十一年生人，今年五十有三。” “这么年轻？” 五十三岁，年轻吗？不年轻了。 但放在内阁，齐博瀚的年纪恐怕是内阁中的少壮派了。 不过从面相上看…… 贾琮嘀咕了一句：“可我看齐阁老的面相，不比大相公啊。迥殊是昔日，感觉他又老了许多，果然内阁是个费饶地方，将来我可不想这么累。” “就你也想入阁拜相？先把四书五经学清楚了再！” 无意间的吐槽，却被皇帝接过话来了顿暴击。 贾琮的脑瓜上迎来了一个脑瓜崩，顿时作委屈状。 “陛下何以戳人痛处，我才读书不到一年，如今已经把《论语》跟《大学》倒背如流了。” 皇帝接过了贾琮怀里的抱负，鄙夷的看了贾琮一眼：“背来听听，若是真能倒背如流，朕赐你黄金万两！” 呃…… 过分！人家不过夸大了一点点而已。 疑王庄统计出来的数字惊人，不过皇帝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笑了起来。 他将册子拾给夏守忠，笑道：“就按冀王叔的办法来处置，让皇陵卫接手。金银暂存皇陵卫，军械嘛……这样，秦玉良不是白杆军缺军械吗？让她带人拉返来。” “皇爷圣明，秦将军可是催了兵部好些了，可早前打造的军械都送来了九边，有些这批军械，倒是方便了许多。” 夏守忠拍了记龙屁，又看了眼手中的册子，不由惊呼道：“这么多银子？皇爷，这些银子若是让财相知道，恐怕他又要来勤政殿撒泼打滚了。” “所以朕才让人送来皇陵！” 一提户部文同轩皇帝就觉得牙疼，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大伴，赶紧来安排吧，只要银子进了皇陵，老貔貅就是收到消息也拿朕没办法了。” 咔嚓嚓、咔嚓嚓…… 吨吨吨…… 贾琮又吃又喝，将桌上的点心全部装进自己的肚子里，然后抄起茶壶就是吨吨吨。 夏守忠出殿来安排事情，殿中便只剩皇帝与贾琮两人。 皇帝抿着嘴唇，出神的看着贾琮大吃大喝，直到贾琮吨吨吨后，突然问了一句：“伱朕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 啊？ 贾琮取出手帕擦了擦嘴，拱手道：“虽然臣也想一刀砍了刘忭，但陛下的处置是最相符当下形势的。” 皇帝苦笑了一声：“朕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老十四手中最强的力量在江南，如今甄家父（母）丧，又被父皇夺了差事，养的那些私兵又被老十三在江南扫了个七七八八。如今的老十四就是光杆司令一个，摆在明处的威胁已经不算威胁了，反而藩镇才是大问题。” “陛下的是西宁、北静、东平三府？” 贾琮掰着指头，摇了摇头：“其实这些也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要他们真能拧成一股绳，对朝廷的威胁的确很大。可这三家各有各的算计，只要朝廷分而击之，实际上威胁还不如辽东大地上的骚鞑子。” 呵！ “你倒是敢，可惜朕不能掉以轻心啊。毕竟只要打起仗来，就是要逝世饶。” 皇帝还想跟贾琮闲扯一会，可门外传来了内侍的禀报：“皇爷，龙首宫戴公公求见。” 君臣二人不禁面面相觑，难道是老十四庄子上的事发了？ “传。” 戴权捧着几本折子走进了勤政殿，躬身拜道：“老奴拜见皇爷，礼部和宗正寺为四殿下起草的太子妃、太子良娣及诸夫人人选名单定好了，圣人让老奴送来给皇爷过目。” 吁！ 皇帝少舒了一口气，老爷子最近脾气暴躁，老十四这狗东西就继承在府里圈着吧。 他大概翻了翻，与曹太后当时挑选的差不多，那就这样吧。 “朕没有什么意见，戴大伴，你将名单送来慈宁宫，让母后再看看。还有，让礼部抓紧时间，老十四家的老幺都娶第十八房妾了，朕的大儿子至今还是个雏！” 呃…… 贾琮瞪大了眼珠子，戴权倒是见怪不怪，躬身称诺就退了下来。 哪怕戴权已经离开，皇帝依旧愤愤不服。 “弘儿已经十六，按虚岁算，快要十澳人了，连女饶手指头都没碰过。老十四倒好，自己祸祸了不知多少姑娘，他那几个儿子都有样学样，老幺今年才多大，十三还是十四，硬是娶了十八房妾。女人多的名字都记不住，竟然用节气命名……” 陛下啊，您的怨念为何这么深？难道是您也要用节气为后宫美人命名？
贾琮在心中暗暗吐槽，皇帝跟贾琮宣泄了一阵后，有些意兴阑珊。 “算了，他的犬儿子怎能跟朕的龙子相提并论。” 您官大，您的对！ 贾琮猛点头，皇帝老怀大慰：“行了，你返来吧。贤妃那边你多看着些，这几日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家伴贤妃玩吧。” 是玩，实际上皇帝还是担心背后的人在脱手。贾琮人鬼大，有他在荣国府看顾着，他也能放心些。 宫门前被堵住的官员越来越多，赦大老爷与忠顺王爷尽职尽责，没官凭就是内阁大学士都不得入大夏门。 贾琮跟赦大老爷打了声招呼，登上马车慢悠悠回了荣国府，宫门前的哗闹越来越远，晃晃悠悠的马车让贾琮困倦起来。 回府后来了趟荣禧堂，老太太不在，姐姐妹妹们也不在，贾琮也懒得来园子里晃悠，跟留守荣禧堂的鸳鸯叮嘱了一声后就回屋子里睡下了。 这一觉倒是睡得踏实，醒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吉祥、如意端来水盆、帕子。 “爷，老祖宗让您醒了来趟荣禧堂，二爷从江南送来了疑。” …… 往南千里的金陵城依旧暖风迷人醉，琏二爷如今总领江南诸州府千户所，位高权重，整个金陵城谁敢不给他面子。 秦淮河畔画舫一艘接一艘，贾琏昔日受邀前来，刚登上画舫不久，怀里就被塞了俩温香软玉。 “想请琏二爷喝上一杯可真不容易，不是公事繁忙就是夫人不许。昔日总算把琏二爷给请出来了，果然还是周家主面子大，我等昔日算是托了周家主的福，有幸能与咱们琏二爷喝上一杯了。” 话的人是金陵卫指挥使姚兵凌，虽贾琏的官职要比他低上一级，但从实权来，贾琏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 从三品的右武卫指挥同知、龙禁卫金陵镇抚使，远不是他一个正三品的地方卫所指挥使能比较的。 至于他口中的那位周家主周显宗，贾琏却不得不谨慎对待。此翁不过地方士绅，身上唯有的虚衔还是花钱买的，但他还有一个身份——南直隶总商会会少。 他的三个儿子有两人在野中任职，其中少子周孝德，官至从二品广东启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 次子周孝仁从军，常德卫指挥佥事，官正四品。唯有幼子周孝平在家辅佐自己处理家事，不过身上也已经有了举人功名，据传也是金陵名流，出了名的大才子之一。 根据龙禁卫的存档记载，周显宗初时不过普通乡绅，昭武十八年夏，圣驾南巡金陵，周显宗进贡颗粒饱满的稻穗，是圣君在世方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当时圣人刚刚从漠北大胜归来，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膨胀之中，看完了万言书后，亲自召见了周显宗。 召见时过什么贾琏不清楚，不过周显宗应该极其会来事，因为离开御前时他已经穿上了六品官服，身上挂上了户部主事的虚衔，周家甚至获得了皇商的资格，起头经营丝绸生意。 此后十年，周家逐渐掌握了金陵府的丝绸买卖，甚至在昭武四十九年时，大半个南直隶的丝绸买卖都得周家了算。 元佑元年，南直隶的商人公推总商会的会少，甄家为正，周家为副，直到甄家老太太病逝，周显宗接过了甄家的位子，成了南直隶总商会最大的实权掌门人。 贾琏在金陵的结构开展的并不怎么顺利，其中最大的阻力不是启宣布政使司或者提刑按察使司，反而是掌握着大大南直隶命根子的金陵总商会。 俗话民不与官斗，按贾琏身为龙禁卫金陵镇抚使，皇权特许大权在握，在面对南直隶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他总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难啊！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条画舫上的人掌握着南直隶的衣食住行，但凡龙禁卫抓了其中一人，南直隶的物价就能一日三涨，让他投鼠忌器。 “琏二爷怎么神思不属，难道是身旁的美人不润？还是杯中的美酒不够香？” 姚兵凌遥敬，贾琏抛开了心中的烦闷，脸上挂上合适的笑容回敬道：“姚将军笑了，美酒佳人谁能不喜，我只是在担心回家后家中悍妇堵门，不让我进屋睡觉啊。” 哈哈哈哈…… 画舫中的人无不哈哈大笑，贾琏之妻王氏的泼辣，金陵城鲜有人不知晓，平日里贾琏在外多有提及，这也是别人不再送女人给贾琏的原因。 送一个逝世一个，送一双逝世一双，王氏之狠辣，直接上人逝世了送女人说合贾琏的心思。 按女子善妒乃七出之列，但王氏的身份可不比贾琏低多少，人家有个正一品九省统制的亲叔叔，想来琏二爷在家中的地位…… 唉，可怜人啊！ 堂堂荣恩伯世子，三品大员，战场上杀得倭寇哭爹喊娘的猛人，后宅竟然只有一个妾，能不可怜吗？ 贾琏就维持着这样的可怜人设，在画舫上过了把手瘾，当周显宗想要借酒酣之时一正事，贾琏暧昧了好一阵，随后看了看色。 他的脸上满是悲愤：“昔日受诸位款待，鄙人感激涕零。可惜家中那啥大家都知道，我就不久留了，改日寻机会由我坐庄，请诸位畅饮……” 周显宗愣了愣神，不过最后也并未多做挽留。 贾家的事大家都清楚，王氏曾手持利刃将秦淮河畔的秦楼楚馆翻了个底朝，当时要不是姚兵凌帮忙拦着，琏二爷胯间不定就要染血了。 慈悍妇，真是可惜了琏二爷绝色之颜…… 姚兵凌看着远来的贾家马车，为难的道：“周老，您看这……” 周显宗不觉得意，摆摆手：“无妨，贾琏方才也算是泄了口风，既然皇家的船队出海之事已经定下，那咱们也可以组建船队，跟从皇家船队一同西来。不过此事还得让人来京中探探路，市舶司的税实在是太高了，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免了市舶司这一节。” …… 贾琏将王熙凤带了过来，并未住在贾家老宅，反而直接住进了金陵镇抚司的后院。 平儿给贾琏洗完了脚便退了出来，王熙凤慵懒的斜靠在枕头上，盯着贾琏浑身打量，那双丹凤眼宛如彷佛在话。 她还厌弃状的用手扇了扇鼻子：“二爷可真是有兴趣，妾身把平儿这等人间绝色都送到你的床上了，二爷还惦记着来秦淮河边。” 贾琏笑了笑：“平儿若是人间绝色，那凤儿你就是上的仙子了。来，让爷摸摸，看看仙子的肌肤是否滑若凝脂……” 着他便扑了过来，将佳人拥入怀间上下其手…… 在外间伺候的平儿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不由俏脸通红。她跟着王熙凤嫁入荣国府，如今变成了荣国府琏二爷的房中姨娘，不知多少人羡慕她的好运。 当然，她自己也很满意如今的生活。二爷晚年间还很荒唐，流连于秦楼楚馆之间。 可如今的二爷乃世间大英雄，江南不知有多少人在口口相传，荣国府琏二爷是倭寇眼里的鬼面阎王，是江南庶民的保护神。 这样的须眉，是她平儿的男人…… 哐当！ 里屋的一声响动将陷入遐想的平儿惊醒，她正不知该不应出去时，里面传来贾琏惊慌的喊声：“平儿，快来找大夫……” 月票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