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灾后重建（1 / 1）

三四个孩子立马躲进床下，辛稹正打算来门口守着，忽而骇然抬头看向屋顶。 屋顶瓦片梁柱纷纭跌落，一只宏大的手扒开了房顶，一个硕大的脑袋在外面往里张望，火光之中，那张原本就丑陋的猿脸再大上数十倍，更是显得又丑陋又恐怖。 躲在床底下的三四个孩子都吓傻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巨猿的嗅觉极好，虽然看不见，但伸手便将床给扒拉开，随后便一把抓向孩子们。 辛稹呛啷一声拔剑，黑暗之中如同一道闪电亮起，巨猿蓦然发出一声惊天痛吼，它惊骇往后仰倒，压塌一座楼阁，它焦急抬手一看，火光之中，手臂只剩光秃秃的一根毛棍，手掌却是已经消失不见，鲜血汹涌而出。 巨猿又是惊惧又是愤怒，一会儿跃了起来，双脚往那屋子踩来。 伤了我，一个都别想逃，最多我便是不吃了！ 这一招实属出乎辛稹意料，目击着泰山压顶，辛稹瞳孔紧锁，一剑挥向墙壁，剑气炸开一大洞，他电闪一般来到四个孩子面前，将其一一运劲扔出，对面是一个半塌的屋子，扔出去后隐蔽起来，可以暂时安全一点。 辛稹速度很快，但也不过是瞬息之间，巨猿便轰然踩落。 迎风柳步！ 辛稹如同风中柳条一般一扭身子躲开了踩踏，然则巨猿挥臂横扫，誓要将辛稹给镇杀就地。 辛稹冷哼了一声，心道你这蠢候，出来干仗也不知道带件趁手的武器，那就怪不得我了！ 辛稹不退反进，身上一晃，闪身到了巨猿身下，剑气迸射，挥剑横切，一剑便将巨猿的右脚脚筋挑断，巨猿咚的跪下，抬头痛吼。 辛稹极速跃起，在空中转身挥剑横切，少剑划过巨猿的脖子。 巨猿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了喉咙，喉咙中发出宏大的气流声，它的脸色惊惧到了极致，不过少焉，巨猿便轰然倒地。 辛稹没有停留，他害怕那四个孩子被其他的妖兽捉走，因此立即闪身往那半倒塌的房屋里窜来。 还好，那四个孩子窝在角落里，上面有瓦片遮盖，倒是暂时安全了。 不过该怎么将他们带返来，却是个大难题，便在辛稹急急想办法之时，忽而听得呜呜声响，似是有人吹响了号角。 辛稹心中一惊：发动总攻？ 然则却见那些到处肆虐的妖兽纷纭停下，转身往城外狂奔，而这奔走，又令得建筑物遭受一场无妄之灾。 “撤了？”辛稹有些游移，但没有时间想太多，只能紧紧护住这半边倒塌的房屋，以免有妖兽踩踏。 妖兽如同潮水一般退来，只留下一片断壁残垣以及逝世伤惨重的人们。 辛稹赶紧将四个孩子带回范府，交予封三娘照看，自己则是赶紧到了外面，寻了一家没有损毁的药店，让辛齐赶紧收拾打开门，然后打开门，一会便有人上门来求诊了。 辛稹的医术早就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尤其是急救上的造诣，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来他中医上的造诣太高，二来他有作弊一般的真气，三来他更有现代的外科医术，结合之下，除了已经是救无可救的，其余只要一息尚存，他都有办法将其救活。 许多人听说这里有个年轻的神医，几乎可以在阎王手里抢人，天明之后，病人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辛稹让辛齐主持秩序，但奈何人太多了，病人家属这种情况下是很难冷静的，辛稹立即现场组织人手，让被救过的家属现场维持秩序。 这里是毕竟是东坊，住得非富即贵，素质自然也高，有人家知道这种情况非得有秩序，否则根本难以施救，立即命管家下人参与维持秩序，又有人找来药师拣药煎药。 后面又有一些存活的大夫被找了过来一起施救，但他们比起辛稹来差太多了，于是便给辛稹打下手，辛稹只需快速地救人，善后工作由这些人来处理。 有这些人合营，辛稹施救起来可就快了，但伤病却像是无穷无尽一般，辛稹从半夜忙到白日，从白日忙到黑夜，又从黑夜忙到白日。 到了这一天，总算是少了下来，因为若是在之前没有到来，基本上已经是逝世了，那些倒塌的房屋下面，也不知道埋了多少人。 辛稹拖着一身疲惫，带着逝世狗一般的辛齐回到了范府，范府却是如临大敌一般。 范圭得知辛稹返来了，一把抓住了辛稹，道：“你来哪里了？这种时候你可别糊弄！” 辛稹惊诧道：“这是怎么了？” 范圭将辛稹拉到了后院，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急道：“天塌了！” 辛稹一惊：“什么情况？” 范圭一脸的惊惧，道：“皇城被毁了，景氏皇室全都逝世了！” 辛稹惊道：“皇帝也逝世了？” 范圭连道：“逝世了，全都逝世了！我爹已经来了皇城那边两天时间了，只传了消息返来，让我们守好家里，其他的都不用管。” 辛稹心思一转，便知道范亓是来商量接下来大化朝的政局，皇帝逝世了，皇室也逝世了，但朝局还是得继承不是。 但是，辛稹已经看到了接下来群雄并起的局势了。 他对大化朝的朝局以及地方势力了解不多，但在皇帝皇室尽墨的情况下，地方上的豪强若是没有想法，朝堂上的文臣武将若是没有想法，那才是奇怪呢。 辛稹微微叹了一口气，原本妖魔横行，庶民的日子便十分难过了，但一旦军阀割据，那才是乱世到来了。 辛稹对范亓等大臣商量政局之事怀疑不太足，就算是他们推出来一个景氏远支的皇帝，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连皇城都被人给摧毁了，这个皇朝哪里还有威严？ 果然，当夜范亓疲倦归来，看着又是疲倦无力又是十分愤怒，看来商量并不怎么顺利。 想来也是如此，一般来说朝堂都会有个比较平衡的局势，皇帝、宰相以及三省六部等都会相互钳制，一旦某方势力忽然坍塌，那么这个结构自然就失衡了。

现在是皇帝逝世了，皇室尽墨，当夜皇城里估计也会有宰执值班，大约也在这一役中逝世来，让结构更加畸形。 这种情况下，朝争会进入一个极为激烈的状态，范亓虽是吏部侍郎，但在这种时候，亦是情不自禁，怪不得会这般愤怒。 半夜时候有护卫过来，说外面有道录司的人找辛稹，辛稹出来一看，却是龙虎山小天师身边的随从，辛稹记得他好像是叫方士睿，亦是龙虎山的门生。 方士睿见着辛稹很是开心道：“大战之后找不找您，我师兄还担心您呢，不过后来听说你懂医术在救人，我们也有许多事情在忙，便没有来打扰你，师兄听说你这边已经告一段落，便让我过来请您过来，道录司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呢。” 辛稹闻言立即道：“是我的问题，我应该赶紧来道录司报到的，还得左玄义派人来找我，实在是不应该。” 方士睿笑道：“状元郎客气了，你毕竟还没有真正入道录司呢，你就算是不来，也没有人说什么的。” 辛稹告了一声罪，收拾了一番跟着方士睿动身，方士睿并没有骑马或者坐车，到处都是废墟，人都没有救完呢，哪里顾得上收拾。 两人左拐右拐，绕开各类障碍，辛稹瞧着方向，道：“咱们来城外？” 方士睿道：“朝天宫跟着皇城一起没了，右正现鄙人榻在城外的道观中，道录司其余人员也跟着在那边办公呢。” 两人速度很快，就算是到处都是障碍的，但于他们来说视若无物，很快便到了城门口。 辛稹正想着早晨城门不开，怎么出来之时，方士睿取出道录司的牌子给守城将领看了看，立马请二人出来。 城墙上一般会安有吊篮，以供有需要的时候使用，但辛稹二人自是不用，只需守将同意，两人便自己翻越出来了。 离开城门一段距离之后，方士睿低声与辛稹笑道：“之前道录司出入是需要宫内开文书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只需凭牌子便可以进出了。” 辛稹立马敏锐察觉到里面的区别，低声道：“咱们道录司在野堂上的话语权变大了？” 方士睿钦佩的看了辛稹一眼道：“果然不愧是状元郎，皇城守军以及锦衣卫大部分跟着皇城一起毁了，咱们道录司派出来的人许多，因此基本上没有太大的丧失。 这几天已经陆续返来了，现在京城最大的力量便是道录司了，以后局势怎么发展不知道，但一定会有咱们道录司的一席之地，状元郎，您选对了。” 辛稹不动声色点点头，忽而问道：“右正会推举皇帝的人选么？” 方士睿看了辛稹一眼，道：“是自己人，安王庶子景泓与道录司关系匪浅，景泓的母亲乃是安王侧室，自知自己没有办法启爵，便早早拜入咱们道录司供奉姚秀孙门下，想来此次道录司会大力支持景泓登基。” 辛稹眉毛挑了挑，心下道，看来右正公羊傅野心不小啊。 若是景泓当真让道录司推上来，景泓自己没有任何势力的情况下，必然只能依托道录司在野堂上立足，那么道录司将会迎来一个快速地发展。 右正公羊傅掌控道录司三十年，早就根深蒂固，景泓毫无根基，依仗道录司，也必然会被道录司所裹挟。 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眼下群雄并起之势已经很明显了，道录司掌控京师，这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辛稹微微摇摇头，这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没有那么简单，须得满足几个条件才行。 一是掌控京师，京城里的诸大臣武将尽皆疑服； 二是在诸侯勤王的时候能够打服他们，若没有足够的能力，谁当真谛你？ 你道录司能够推举皇帝，难道我们就找不出来几个姓景的人么？ 辛稹的鼻子已经嗅到了血腥味，当然不是真实的血腥味，而是看到了即将到来的屠杀。 过来一片山林，一座皇室道观矗立在前方，亭台楼阁绵延一片，气势极为恢弘，此观乃是皇室供奉的道观，历经千年，建筑物古朴大气，名为赤龙观。 方士睿带着辛稹进入赤龙观，到了左侧一处院子，院子门口悬着一块牌子，上书‘左玄义公廨’。 院子里情况清幽，一派道家胜地风范，但这会却是人来人往，极为繁忙。 方士睿低声道：“这些人都是各地抽调返来的，基本上是道录司的精英，这些来几天会有更多人返来，京中风诡云谲，需要有更多的人返来维持局势。” 辛稹点点头，心道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京中之事，就算是道录司，恐怕也会有一波大清洗吧？ 之前大化皇室对道录司渗入颇深，左正便是皇室里面的人，现在皇室没有了，但皇室的安插的人还在啊。 现在道录司要支持景泓上位，若是道录司有这些人在，到时候这些人天然与景泓亲近，此时不清除，以后必然要酿成大祸。 所以，要看右正公羊傅有没有野心，便看他清洗的时候会不会动皇室安插的人便是了。 除了皇室的人，道录司里亦有其他成分复杂的，估计也会有一波大清洗，尤其是道录司七大主官，右正以下，还有左右演法、左右至灵、左右玄义，这七人位高权重，各有拥趸，一旦有异心，道录司必将分崩离析。 因此公羊傅若想走得少远，必会攘外先安内。 辛稹忽而警觉起来，这个时候身为左玄义的张公余叫自己来做什么？ 辛稹都不算正式入职道录司，对道录司算得上毫不知情，张公余这个左玄义与公羊傅那边是什么关系，他算是哪条线上的人，这些辛稹全然不知，左玄义这条线上的人，会不会被右正公羊傅所清洗？ 辛稹心下暗自下了决定，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不会轻易接近的，否则逝世都不知道怎么逝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