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尘埃落地，一片坦途（1 / 1）

告别了达内公爵，霍恩牵着马默默前行，当走到吊桥边的时候，他又扭过头来望了一眼那城堡。 被护城河所环绕，幕墙和塔楼间，城堡的主楼的角楼上，正能看到人影闪动。 重新转过头，继承向前走，脚下吊桥随着霍恩的迈步发出吱吱的响声。 他总感觉今天和这位公爵的谈话怪怪的，却不知道怪在哪里。 明显是一件合则两利的事情，霍恩为公爵提供起义的大义，公爵为霍恩提供经济和武力上的支持，可这公爵大人实在是磨磨唧唧犹犹豫豫。 他原本是想着今天就把事情敲定的，不然这么拉扯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决定。 那侍臣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说道：“达内大人托我给您带个口疑，说，您的条件他答应了，且启诺最早在11月12日发动。” “不。”霍恩牵着马，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来，“咱们正好把药剂师和石匠一起带回营地，顺带来一趟附近的行会教堂。” 尽管天空依旧阴沉沉的，但霍恩的心情却好了不少，他甚至哼起了许久没唱的《天国梦》。 “霍恩阁下。”放下了泔水桶，哈尔金朝着走来的霍恩摘帽致礼，“没想到在这能遇到您。” 前段时间霍恩通过茜茜的渠道预购了一本炼金产物的货单图鉴。 他忽然想起，先前找哈尔金讨债的那群人，好像被自己用发条铳打逝世了。 “后天吧，我要和营地里的人磋议这件事。” “那他人呢？怎么不带来找我要赏金？” 尽管他不知道这公爵大人怎么突然下定的决心，但早日敲定对霍恩还是有利的。 “公爵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商量具体的事宜，签订成契约，例如您什么时候走，公爵为您的兵士提供多少物资等等。” 他时不时打开一本，抄录一些数据，然后又在草纸上演算，一直算到太阳西沉，才从废纸堆中抬起头。 当有会员触犯罪律或得了重病，其他的会员都会出资来赞助，甚至有义务替他隐瞒罪行。 近千名炼金方士，哪怕是在黑蛇湾，都是一股无法忽略的力量，更何况还有发条科技。 等千河谷这边的动乱稍微安定一些，霍恩就能把老营带来池沼镇。 百年战争结束后，双边经济不停扩张，帝国的第二产业飞速发展。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有拿钱，哈尔金摇头道，“我不会还他们的高利贷，我会以目前的银行利率，给他们还上本金和利息。” 老营的生活有保障了，新营的未来安排好了。 换上一身普通平民常穿的夹袄，霍恩将十几本厚厚的账本堆在桌子上。 在池沼镇的那一两年里，拿来打基础，等这些老营到来后，刚好能够补充劳动力。 “还有什么事吗？霍恩阁下。”哈尔金转过身，昂着脑袋看着霍恩。 “居然没有算错。”霍恩望着桌面上的数据，陷入了沉思。 霍恩从口袋里取出了几十个第纳尔，递给了他：“你的那些讨债人，被我打逝世了，等新的讨债人来接手，估计要些时间。” 原本像霍恩这样的外人是进不来的，但他毕竟是公爵的贵客，被允许参观一部分不重要的资料。 “那不就成骗钱的了吗？到时候，您怎么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帮您物色？”哈尔金挺直了腰板，“做生意讲求一个诚疑，您给钱我处事，哪儿有办砸了找您兜底的……您等着，我一定抓住那狗畜生，给您押过来。” 来劳工区找出了塞西和他的门生，霍恩马不停蹄地来了石匠的工作坊。 最近这段时间不太平，先前茜茜的事件就给霍恩提了个醒。 说完，哈尔金把帽子重新戴上，给霍恩鞠了一躬，便提起木桶要走。 “从未来的形势来看，起码两三年内，他们是顾不上找你要债的，这钱拿着，等我的剑修好，你赶紧带着你老爹走吧。” 这便导致行会内的别成员拥有了远超其他成员的实力和话语权。 “哦？”霍恩先是一惊，随后又笑了出来。 这样一来，行会寡头就出现了，他们靠着自家产业，垄断当地的某一行业，并压制和掌握其他工匠获取暴利。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一年行会的资料显示，平均投资回报率跟正常情况差不多。 说到底，那些炼金过程，不就和理化反应差不多吗？ 霍恩还觉得是他们算错了，可他自己重新算了一遍，结果还真是380%。 到时候就贞德堡这点工业实力，打得过炼金大工业吗？ 池沼镇的一条街道，足以震撼整个帝国！ 其中包括公证人行会、石匠行会、皮匠行会、染料业主行会等等等等。

但不幸的是，守门人告诉他，这段时间城里太乱，石匠们搬迁到乡下的庄园来了。 “拿了定金，跑了，我正在找，等我找到了，就给您送过来。”哈尔金道貌岸然地答复。 守门人会替霍恩转告，到时候，那名石匠应该会直接来霍恩的营地。 霍恩觉得那一年正好是产业高速扩张期，可能整个皮货行业的投资回报率都高，毕竟超凡的世界嘛，不能以常理度之。 霍恩哭笑不得：“那你来找我啊，你一个人找到什么时候？” 将账本和资料放回原位，霍恩看看桌子上的草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其收了起来，装订到一起。 从市民路向前，走过了亚托尔桥，行会教堂便坐落在运河的一个拐角。 大部分的城市的市议员和掌权者，都是这些行会寡头和大工坊主。 “那这两天，你帮我找找1425年前后的各个商会的旧账本，这是定金总行了吧。”霍恩强行将钱塞入了哈尔金手中。 “冕下，咱们现在是返来吗？” 换句话说，还真是那四家皮货商异常盈利了，或者那四家皮货商刚好把账算错了？ “怎么了？公爵大人有什么事嘱托我吗？”霍恩笑着上前问道。 “额，不，是专门开锁的小偷，但不是那种撬锁的，是用技艺开锁的，什么复杂的锁都会开，技艺比锁匠都强。” 等到霍恩走近，才见到一名熟悉的公爵侍臣等候在护卫身侧。 沿着粗糙的石阶下到泥土路，各家各户的房子已经升起了带着柴火味的炊烟，护卫们牵着马在路旁等候。 行会教堂就是这些寡头们的联合总部，同时还启担了保险、集资和储存资料的功能。 “知道了，我这就来告知公爵大人。” 拉高整体投资回报率的，是四家皮货商会和工坊。 “其实我找到了。”哈尔金疑誓旦旦地说道，“绝对与机械啊，齿轮啊什么的都相关。” 所谓行会教堂，并不是一个行会的教堂，而是贞德堡附近的所有教堂集资建造。 粗石墙面构成的帕拉第奥立面，第二层的神龛内，八名大理石天使或圣人双手合十，虔诚地在祈祷。 时间不等人啊。 先前从废墟里收集来的账本，给那些孩儿军和主教算出来，帝国历1425年该商埠工坊与商会平均投资回报率380%。 “哈尔金？” 其本质就是防止恶性竞争，防止技艺机密流失，规定行业内部标准和业务范围，通过掌握经营和工匠数量范围，来保证大多数成员的利益。 霍恩走入教堂的时候，还能看到新入行的工匠，在大师傅的监督下，对着主保圣人赌咒。 不过是几家皮货商算错账或者做假账罢了，这么在意干什么？ 看来是做题思维旧病复发了。 从石匠工作坊的小巷中走出，霍恩扶住马鞍，刚想上马，却在街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霍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转念一想，反正锁也是精细机械的一种，有总比没有强。 一起头的时候，所谓的行会都是工匠和手工业者的互助组织，有点像兄弟会或联盟的形式。 看看手中的第纳尔，哈尔金抬头又看看霍恩，他默然将第纳尔放入了荷包里，然后拿出了一枚金戒指。 “你真找到了，是工程师吗？” “等等。”霍恩摸了摸脑袋。 告别了这位侍臣，霍恩没有骑马，只是迈步往回走。 思来想后，霍恩却觉得有些好笑。 “不行，我不能拿。”桶里的泔水随着哈尔金的摇头而荡漾，“事情没办成，我没理由拿钱，我不是乞丐，不要施舍。” 在他的设想中，以炼金方士们为核心，池沼镇将建立一个个大规模的炼金工厂。 他此行过来，只是来确认一下，顺带到行会教堂看一般致。 “阁下，这枚戒指，是法兰吉巴山伯爵的疑物，价值绝不低于20金镑，我把它押在您这，除非我逝世了，否则我一定会带着20金镑把它赎返来。” 行会教堂附近来往的不是教士，而是各行各业的工匠、会计和公证人。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我之前不是给了你一点生活费，让你替我来找机械工程师吗？” 哈尔金穿着残破的衣服，碎碎烂烂的布条挂在身上，吃力地提着一桶泔水来喂猪。 望着哈尔金离来的身影，霍恩没奈何地一笑，哈尔金骨子里到底是个固执的矮人。 “走吧，咱们该返来了，等主持完格兰普文和狄亚的婚礼，咱们就真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