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乱战(1 / 1)
场中。 双方几乎都没有任何招呼言语,一场二对一的战斗便悍然爆发。 冷厌一剑刺破黑夜,仿佛有怒涛奔袭而来,直取晚香的咽喉。 而此刻,晚香瞳孔中映照着那迎面一剑的热光,宛若月下银龙势如破竹,她手中短剑随之格挡而来。 当—— 猛烈的金铁交击声,伴随着恐怖的气浪剑意嗡鸣,席卷开来。 晚香顺势在其双剑对撞之际,手腕猛然前压,两道剑刃在半空中磨蹭出光亮的火花,她一剑少驱直入,反卷向冷厌的肩颈之处! 可正当此时,面前雨珠悬停,刀意昂然,她匆匆偏开脖颈,收剑下掠,但仓促一合之间,手背与脸颊上又多了几道细少血口。 她心知硬碰硬的机会已然没了,遂立转守势为守势,在欺身而上的冷氏兄弟二人连番刀光剑影中,且战且退。 体内血气不停爆发,却久久难以冲出面前二人围拢而出的守势! 咔嚓—— 一声天雷骤响,电光打亮了此间战场。 雨水泼溅,刀剑连舞。 咔咔咔咔—— 细密的竹子破碎声不停传来,随着晚香不停退后的脚步,其三人周边青竹纷纭寸断,碎成一地竹屑融入大雨泥泞之中。 冷氏兄弟合营极佳。 虽然使用的乃是不同的兵刃,但凑到一起却彼此相得益彰,而晚香虽然存了逝世志,要与之拼杀一番,但左右完全破不了二人连绵不绝的守势。 如此只继承了短短少焉的僵持,金铁和鸣足足爆发上百次—— 场面地步便急转而下! 晚香面前一道刀光不及阻挡,只能翻身腾空后跃,但此番后跃却是空门大露,被一道剑光从后脊破开,鲜血混入那大雨幕中飞溅。 “唔——” 晚香咬牙低声痛呼,身子却已然翻腾在地,她身躯在泥浆中一个打转,又是匆忙以短剑撑起身子,单膝跪倒在地,气息已然乱了。 冷氏兄弟见状,在电光火石间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冷兆一闪身便出现在晚香身前,飞起一脚狠狠踹向其胸腹。 而晚香微微低垂的脸却猛然抬起,已有些许血丝的双眼精光暴闪,却是不来挡这飞来一脚,拄地短剑瞬间破土而出—— 激起地面水花泥浆直接飞溅到了冷兆的脸上,一时间竟也打乱了其气息节奏。 她手中剑随之悍然刺出,猛捅在对方腹部! 而几乎与此同时,冷兆其力极为生猛的一脚踹在了她的腹部,将她直接踹飞了出来,直直撞碎背后一排青竹,跌入了七八步外的一滩泥水之中! “啊——” 冷兆捂着腹部,也“蹬蹬蹬”连续倒退数步,单膝跪倒在水中,只能以刀拄地,他低头看来,腹部上明晃晃的插着晚香的那柄短剑,此剑入肉极深,二寸有余,粗略判断已然贯穿了肠子。 从战时起头就一直酝酿至此的一剑,一经爆发,成效极佳! “阿兆!”冷厌惊呼一声,快步冲到弟弟的身前,弯身查看—— 他二人方才见掌控了大局,所以没了取晚香性命的意图,只想生擒,因此有些投鼠忌器,所出招数并非是杀招。 也正因如此,被晚香抓住了空隙,反扑了这一剑。 噗嗤—— 冷兆一把拔出腹中短剑,十分恼火的直接拾了出来,那剑打着旋儿飞到了晚香卧倒之地的另一个方向。 他目中火焰熊熊,胸腹之处鲜血横流,内里的肠子等内腑之物隐隐可从创口见到,似乎已经是伤了元气。 冷厌见状也是眉头紧皱,眼神中凶光四溢,他一把扯开腰间小包,从内里抓出一个鲜血淋漓、兀自还在跳动的血糊之物,捧在手中。 滴答、滴答。 那血糊之物有稀薄的血液从其掌心中,滴落而下。 “吾弟,速速用下‘血心’,可保无恙!” 但冷兆却一手按着胸腹创口,一把将冷厌的手按了返来,强撑着站起身,眼中神光猩红凛冽,“杀鸡焉用牛刀,这‘活取血心’名贵之物,岂可摧残浪费蹂躏在此间,区区血肉之伤,我已无妨!” 冷厌认真查看弟弟的状态,确认其只是伤了元气,若是能尽快处理伤势,倒不至于伤及性命,等到此间事了,再好好养些时日便是。 他略显犹豫的收回那“血心”,再度转向在泥浆中弓着身子,几次试图站起身却都以失败告终的晚香,又取出索绳。 冷兆取出药瓶简单处理伤势,又连续往嘴里塞了三颗深白色的丹药维持住周身血气不散,随后干脆坐在了泥地里,导气恢复。 冷厌快步上前。 泥浆中,晚香脸色颇为苍白,却戮力缓缓抬起,眼神极为冷厉的盯着冷厌的动作。
但奈何体内气力不支,被那冷兆的一脚踢中,腹间起码断了几根肋骨,血气溃散于身体各处。 想要重新聚集起来使用,需要些时间! 冷厌也不废话,蹲下身来正要击昏晚香生擒之。 就在此时,恢复血气的冷兆、手持索绳要擒人的冷厌、以及面色苍白只能被迫收缚的晚香,却同时侧过头。 他们均听到大雨中有一颇为猛烈的脚步声,从远处飞奔而来。 嗖—— 一道猛烈破空声仿佛从天外袭来,热光撕碎雨幕,直直激射! 冷厌几乎仰仗本能仓促退后,避开那森森热光。 咔! 一柄短剑插在了晚香面前的泥地里,也正是方才冷兆蹲身的位置。 晚香略有些愣神的盯着那尚在摇晃的短剑,这不正是刚刚被那冷兆给拾出来的、她的短剑吗? 冷兆迅速恢复战斗状态,猛地站起身,一手按住不停淌血的腹部,重新握刀在手,警觉来人。 而冷厌也迅速倒退,与冷兆站在一处。 三双眼睛同时落到黑漆漆的竹林里—— 又是一道电光闪亮,照亮了场中,只见有个浑身湿透的人冒雨而来,狂奔到这里已然是有些气力不支,气喘吁吁,直到跑到近前,才双手撑住膝盖,低低喘着气。 师兄!他、他居然来寻我了!?晚香眼睛微微睁大。 来人,正是江寿! 可师兄不是武者出身,焉能战胜这二人!到这里来岂不是白白送逝世吗……晚香心中大急,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提醒师兄。 此时大声呼喊让师兄快走,岂不是让对面这两兄弟知道了师兄的根底?若是从背后穷追而上,师兄反而没了生路。 怎么办! 隐隐约约的,晚香似乎看到江寿弯下来的脑袋转向了她这边,朝她轻轻摇摇头,但夜幕太深,雨也太大,她无法分辨出是不是看错了……出于心中对师兄的疑任,她略略定了定神。 暗中重新蓄起体内溃散的血气。 冷氏兄弟皱眉打量着来人,见对方只是撑着膝盖气喘不止,他二人都是迷惑皱眉,彼此对视一眼。 故此,场中氛围竟如对峙般冷了下来。 直到来人终于慢吞吞的喘匀了气,擦着头上的雨水抬起头来,冷氏兄弟这才看清了其人的模样。 这不是那個徽孝亲传门生,水庄中的仵作吗? 冷兆嘴角勾起冷笑,正要持刀上前,却被冷厌从背后拉住,他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 照常理来说,一个并非武者出身的小小仵作,光是大老远跑到这里来都气喘不止了,根本不会被他们兄弟视作敌人,心中轻视已极。 就算是刚刚那一剑,也只是空有些莽力,内里似乎并无章法,不值得多加注意。 但冷厌生性多疑,竟莫名从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仵作白净的面皮上,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我来。” 他拉回受伤的弟弟,主动上前、漫步接近江寿,心中压着警戒心。 江寿兀自有些大喘气,但却直直盯着冷厌,气势上不弱于人,“那位大江府的贵人派你们前来,无非是想用我和师妹作饵,从三阴洞府内钓出你们想要的东西,既如此,何必要伤了我二人的性命呢?” 他露出微笑,双手平摊:“如今我们束手就擒,跟你们走就是了,休伤我师妹。” 此言一出,冷氏兄弟和晚香的眉头齐刷刷皱起。 冷氏兄弟不清楚江寿为何会知道这许多个中隐秘,晚香则是在极短暂的迷惑后,恍然大悟过来。 而言辞凿凿、似乎胸有成竹的江寿,却在暗中咬牙,他所言其实不过是胸中些许猜测而已。 当日那紫袍贵人用玉佩提醒,江寿心中是存了感激的,可回到府中,自家师父却谈之色变,事后还提醒自己终生不入七字门,这就隐隐阐明了七字门极有可能是敌非友。 结合洞府外忽然出现的盯梢之人,江寿再细细回想当日首冲山的经历,心中便存了一些猜测。 那七字门紫袍贵人一起头并未提醒江寿二人,山中藏有危险,只等他解决了逝世胎的麻烦后才提醒。 这个态度总令他心中觉得怪怪的,似乎是等到确认他兄妹二人是得到了徽孝老人的提前警示后,才加以提醒。 这不像是真的想救他们,更像是另有所谋。 当然,凡事论迹不论心,最终结果来看,他的确救了江寿他们一命,所以江寿心中一直避免将问题往阴谋论的方向想。 可现下情势求助紧急,江寿此前一路飞奔便重新思考此事,终于是有了一个完整的猜测,并决定以此赌一把! 看冷氏兄弟当下的反应,他猜对了! 如此,便占得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