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犯忌讳(1 / 1)
“什么方法?”晚香追问道。 “你可知道‘忌讳’二字是什么意思吗?”江寿反问。 晚香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江寿继承表明道:“‘忌讳’其实就是阴门行当衍生的邪祟,所遵循的一种无形的规矩,大多数的逝世者所化邪祟都会本能地觉得自己还活着,并依靠了一部分逝世者生前的心愿。 “还是以方才谁人女孩为例,你我都知道他是邪祟,但其实它并不清楚。 “当它还保持着女孩的状态时,在它的认知中,它就是小女孩而已,而一旦我们戳破这一点,就是触犯了忌讳,到时候我们要面临的就是不逝世不休,而若是我们能够遵循该忌讳,不来触犯,反而能得到苟延残喘的机会。” 晚香若有所思,脚下踩过泥泞,绕过一条山沟,这才再次问道。 “我想起来了,你们阴门行当出身的人,似乎最看重的就是这样那样的忌讳,需要遵守各类稀奇古怪的规矩,你和老头子每次验尸之前都要先行点起三柱香敬奉尸首,也是一种规矩,也是怕犯了忌讳?” “不错。”江寿点点头。 世间各行各业都有各类商定俗成的规矩,其中尤以他们阴门行当所需要牢记的规矩最多,几乎每一个职业总会有几个繁复的规矩,最不能被触犯。 稍有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江寿的原身,也就是那位徽孝老人真正的门生,就是因为误了其中一项规矩,导致被尸首给毁灭了魂魄,这才有了他的趁虚而入。 也正因有了前车之鉴,他对于这些规矩,心中还是相当敬畏的。 “师兄,那如你方才所言,那女孩给我们的那封疑,应该就是她生前依靠的心愿吧? “她或许是遭遇了灾难之事,这才意外葬身荒野,我们是不是也要想办法将这封疑送到她所说的谁人小脏村来、交给她的娘亲?以了却她的心愿?” 晚香又问道。 她倒不是对那刚刚几乎威胁了他们师兄妹二人的生命的小女孩,发生了什么怜惜的想法。 若是个活人,她会怜惜,但对于一個已经化成了邪祟的怪物,她更希望避而远之。 她只是纯粹以那所谓“忌讳”之说的角度,发生的合理联想。 江寿无声的摇摇头。 晚香侧头余光瞥见,接口问道:“不用?” “不,不是不用。”江寿声音静谧,“是必然的。” “必然?”晚香悚然一惊。 “对,从我们与这小女孩发生了联系起头,我们便被囊括在它的‘忌讳’中,在彻底解决掉此桩麻烦前,我们会被它盯上,不论走到哪里,这份关联都无法被彻底切断。 “我们不送疑,它迟早有一天会再次找上门,而那就是你我身逝世之时。 “除非七字门派人将之铲除,或是有太阴署的强者将之给彻底封禁在阴棺中,否则,我们会被它一直缠着,直到逝世!” 江寿的声音很静谧,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说的话却让晚香毛骨悚然。 “什么?!一直缠着,这……”晚香眉头皱紧。 “是的,所以我们接下来必定要来那到小脏村,将疑交给它的娘亲。” 面前的雨势一点点小了,从方才的倾盆大雨渐渐降到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但天色如故十分昏暗,想要分辨道路十分困难。 一直踩在泥泞之中,寻觅进步道路的晚香,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因为,在如此昏暗的天地中,她面前的景象名顿开。 她看到了远处一座立身于荒郊僻壤之中的小山村———— 江寿一翻身,就从略显呆愣的晚香背上跳下,踩在了泥泞中,遥望那影影绰绰的村庄,尽可能保持冷静的道:“走吧,进村。” 晚香张口结舌,莫名其妙的说,“可是,师兄,方才那女孩也没有告诉我们‘小脏村’的具体位置,我也是按照回府的方向走的啊!怎么就会突然出现在村庄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寿和她并肩站立,缓缓侧过头,“你怎么还不清楚,从遇见谁人小女孩、并听它提到‘送疑’起头,我们就已经被推到了漩涡的最中心。 “起初我还在盼望,我们卷入到的不是‘邪巢’,但目前看来,是我心存侥幸了。
“现在,不论我们从哪个方向走,不论走出多远,最后总会来到这里,进入‘小脏村’,直到将这封疑送到女孩娘亲手中。” 所谓“邪巢”,是这方俗世的一个专有名词,指的是邪气积聚达到了顶峰的邪祟巢穴。 用江寿自己的话,就是一个充斥着邪祟的“副本”。 而想要摆脱这个“副本”,要么是解决副本主,要么就需要“通行证”。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个“通行证”就在他的手中! 他从怀中抽出那封油布包裹的疑件,攥紧。 晚香下意识心弦紧绷,拉住师兄的手臂问道:“师兄,这、这就是‘邪巢’?咱们只有两个人啊!而即便是邪祟最少的‘邪巢’也足以轻易让数以百计的‘真武堂’高手全军淹没!我们真的还有生路吗?” 江寿短暂沉默了一下。 说实话,他心中也有些打鼓,但随后他想起在“坐观法”奇特的状态之中,看到的谁人不停逼近的红衣身影,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 “只能赌一把了,如果这疑有用,而在我们没有触犯任何‘小脏村’内部忌讳的情况下,找到女孩母亲,将这封疑交到其手中,那么事后就还有机会活着离开……” 晚香拉住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握紧,内心丧魂失魄。 江寿顿了顿后说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书生夜间宿在一个村庄里,得到了村里人好酒好肉的热情招待,但等到一夜睡醒后,书生发现自己居然是睡在了乱坟岗的坟头,吓得立刻逃走了。” “没、没有……” “那你现在听过了。”江寿淡淡说,然后接着又表明道。 “书生当时所处的情况,就是一处阴冥逝世人衍生出的‘邪巢’,但他最终有惊无险地活了下来,恰恰是因为他没有触犯任何的忌讳!所以,记住了,进入‘邪巢’后最需要遵循的规则就是——难得糊涂。 “不论你看到什么不可名状之物,哪怕是看到有个怪物就在我们的头顶,甚至就趴在我的背上,你也要装作不知道,能不看就不看,绝对不要说出来!知道吗?” 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晚香心中低低念了几声,无言点头,跟在了江寿的身后。 这种时候,江寿就是她心中唯一的主心骨了。 江寿也是原地深呼吸数次,强行维持镇定,然后缓缓点头,走在前面,当先进入那横亘在二人面前的小山村。 方才还淅淅沥沥的小雨,此刻已完全停了。 山林里的昆虫、野兽的低鸣,也彻底的消失了。 这座“小脏村”,就像是完全与外界阻遏。 逝世一般的沉寂。 连一点点的风声和草石的“沙沙”声都没有。 晚香根根汗毛倒竖,壮着胆子咬紧牙关,手却根本没有离开短剑,另一只手也紧紧拉着江寿的衣角。 雨停了,但村里的雾气却浓郁了起来。 面前影影绰绰的,走过几间房门紧闭的房屋,颇为阴森的气流不知道从哪里吹来,森冷的深入骨髓。 江寿顺着村中的主干土路缓缓走着,隐隐约约看到浓郁的雾气里,似乎有一盏昏黄的灯火在轻轻摇曳、闪烁。 他循着那隐约的灯光而行,忽然,面前有浓郁的恶臭扑面而来。 接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扒开了眼前的浓郁雾气,让江寿师兄妹二人同时看清了面前的景象。 只见有四个人,抬着一座黑木棺材,从远处走来。 棺材之上,一根蜡烛稳稳当当的点燃着,其上昏黄灯光摇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那四个抬棺人各个动作麻木,表情僵硬。 但脚步整齐划一,也相当轻盈,就仿佛根本没有抬着一座偌大的棺材招摇过市一般。 晚香握住剑柄的手,完全绷紧。 但身边的江寿一副虔诚的模样,先是隔得远远的朝那棺材简单的拜了拜,然后带着亲切笑容的主动迎了上来。 “几位尊驾,夜半抬棺颇为辛苦,同为阴行中人,不知鄙人可否从旁帮携一二?” 晚香:? 她的心跳几乎停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