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百七十三章 阿水的眼泪（1 / 1）
云天行向阿水道：“阿水姐姐，你与谭家的事我也听了个大概，事已至此，你便是将谭老师长教师杀了，也无济于事，何况他还是你的爷爷，你且停手，我有话想对你说。” 阿水见他一剑劈掉了赫连子都的面具，知他武功不弱，况又有个冷雪坪挡着，根本无法突破，于是便收剑退了返来。 陆无涯见阿水和赫连子都停了手，也忙收住剑，退了两丈。 谭家兄弟也都退后，执剑环护在谭千秋身畔。 阿水道：“小兄弟，当日我看你穿着奴仆的衣裳，还当你真是李家的奴仆，倒是我看走眼了。” 云天行道：“你并没有看走眼，我那时的确是李家的奴仆。当时我就觉得阿水姐姐是个用剑高手，只是我不清楚，以你的本事，别说一个李少阳，就是李延东，都未必是你敌手，你大可将他杀了，何必忍气吞声？” 阿水道：“像他那样的人是杀不尽的，杀他一个，还会有第二个出来，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会为自己招来麻烦，何必呢，我总不想把杀人当做生活的一部分，凡是能忍的事，忍忍就过来了。况且我也习惯了。” 云天行道：“即是这样，你为何还要对谭老师长教师下杀手？事情已经由来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心中的恨意一点都没有消减吗？” 阿水道：“这不一样。谭千秋害得我家破人亡，流浪失所，比那些人还要可恶千百倍，他的所作所为，我忍不了。昔日我非杀他不可。” 云天行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阿水摇头，道：“非杀不可！” 云天行叹了口气，道：“我也有曾有过跟你相似的遭遇，很能体会你的心情。父母之仇，势不两立，这个我也知道。若你要找别人报仇，我绝不拦你，可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爷爷，你与他血脉相连。你杀他或许很容易，但你却要背着杀掉自己爷爷的阴影过一辈子。这个阴影或许比痛恨更令人痛苦，望你三思。” 阿水泣声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我爹娘就这么白逝世了吗？” 谭九道：“阿水，在你脱手前，我想有些事必须要让你知道。派杀手追杀你跟大嫂的事，爹并不知情，我们几兄弟也都被受在鼓里，完全是二哥一人的安排，不然爹也不会让人一直在外打听你的下落。直到现在，仍有人在外面寻找你，你有意躲起来，想必也是知道这些事的。” 阿水道：“是啊，我知道，谁知道他们存了什么心思，万一又是杀手来杀我呢？在没有足够的实力杀逝世谭千秋之前，我只能躲。” 谭九道：“爹当年的确打过大哥，我们兄弟都在一旁看着，打得也的确很重，但远远没到致命的地步。大哥是我们兄弟几个里武功最好的，底子也最扎实，怎么可能连这点打都受不住？我们兄弟几个从小到大，都没少挨打，一个个皮糙肉厚，可比寻常人厚实多了。况且，大哥逝世得突然，逝世得蹊跷，这其中或许有其他因素也说不定。” 阿水道：“九叔，你对我说这些，无非是想袒护谭千秋，如今知情人都已逝世了，又有谁能证实这些？” 谭九道：“你我即是叔侄，又是从小的玩伴，我说的这些话，绝无半句谎言，也并非有意偏袒谁，这都是事实，希望你能好好斟酌，不要因为一时愤恨，铸成大错。”
谭三道：“当年大哥逝世得突然，外人说是忧思成疾，可事实上并非如此。当年大哥被锁在屋内，我们几兄弟轮流给他送饭，他跟我们询问你跟大嫂的状况，我们都瞒着他，说你们很好，也并没把你们被赶出谭家的事告诉他，真要数算起来，他当时应该不知道你们被赶出来了才对啊。” 谭九道：“也许有人告诉了他也说不定。” 谭千秋叹气道：“你们别说了，都是我造的孽！阿水，你快杀了我吧，我对不起老大和大媳妇，也对不起你，你若不杀我，等我逝世了，也没脸来见他们两个。” 谭九道：“爹，你为什么不表明？当年你赶走大嫂和阿水后明显后悔了，还跟娘磋议，说这么做是不是太冲动了，要不要把她们娘俩接返来之类的话，娘都偷偷告诉我了。后来大哥出了事，你叫二哥来接她们母女返来，结果二哥却带来了她们的逝世讯。阿水明显还活着，二哥为什么说她已经逝世了？我看大哥的逝世，多半也跟二哥有关。” 谭千秋颤声道：“孽障啊孽障！都是我教的好儿子啊！”说罢，夺过谭九的剑就要往脖子上抹来。 谭千秋出手迅速，谭九吓了一跳，当他反应过来，剑已经被夺走了。 阿水忽然叫道：“住手！” 谭千秋一愣，横在脖子上的剑终究没有抹下来，谭九等人忙抢上来，将剑夺了下来。 谭千秋老泪纵横，望着阿水，道：“好孙女，能再见到你，就是逝世，我也心满意足了。” 阿水道：“这么逝世，太便宜你了！” 谭千秋道：“那要怎样才能让你消来心中的怨恨？我总不想让你恨我一辈子，哪怕能让恨意减轻一些，我逝世也值了。” 阿水沉默良久，方才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本觉得杀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当你真要拿剑自杀时，我却突然害怕了，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好冷，好怕，就像我娘逝世在我面前时一样怕，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 谭九道：“他是你爷爷，也是你现在最亲近的人，你有这种感觉并不奇怪。” 阿水愣愣地站了一会，突然抛下剑，扯下面具，扑到赫连子都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赫连子都一愣，他认识阿水这么久，他从未见她哭得像今天这样悲伤。 她的热泪湿透了他的衣襟，沾湿了他的胸膛。 阿水伏在他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哭得那样惹人疼爱。 他轻抚着阿水的秀发，无声的安慰她，可这并不能缓解她的伤痛，她哭得更悲伤了。 谭家诸人听到阿水的哭声，各个哽咽含泪，心中伤感万分。 云天行和冷雪坪对望一眼，接踵收起了剑。 天色忽然变得阴沉起来，再过一会，竟然下起雨来了。 江南的雨总是来得那么令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