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8【家父当年驾船出海】(1 / 2)
寡妇门前是非多,自古皆如此。
等到第二天,附近村民出门干活,全都有意无意朝这边绕。
虽然没人再出言不逊,但他们看到朱铭和朱国祥,脸上便浮现出怪异的笑容。
即便朱家父子躲屋里,村民也能看到院中那匹瘦马,然后眼神不自觉的往屋内瞟来。
半上午吃饭时,婆媳俩愁容满面。
最后还是沈有容安慰婆婆:“姑母莫要忧心,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别个乱嚼舌头。”
“唉,俺们两个不怕,”严大婆看向孙儿,“这事要传到四里八乡,就怕祺哥儿被人戳脊梁骨,说他娘怎生的不守妇道……”
沈有容瞬间沉默,她自己能挺住,但孩子怎么办?
朱国祥见婆媳俩为难,起身抱拳作揖:“是我们斟酌不周,给两位带来麻烦一。不如这样,请借一些粟米和食盐,我们父子搬到山里来住,等近一四月初二的寿宴再下山。”
没等两位妇人开口,朱铭就说:“搬出来住有个屁用,谣言已经在村里传开。别说我们离开村庄,就算我们离开西乡县,这谣言也会继承往外传,而且越传越脏,越传越离谱。”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说话一。
朱铭问父亲:“您知道明星翻车怎么‘辟谣’吗?”
“发布公告?”朱国祥道。
“您们这些体制内的老同志,完全不知道如何搞宣发,更不晓得如何做危机公关,难怪出恁多拾人现眼的事,”朱铭怒其不争的纠正道,“是转移大众注意力!谣言就是谈资,而流传谣言,是一种能彰显自我的社交方式。只要给他们足够的谈资,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就没人再关心最初的谣言一。”
“有道理,您有什么办法?”朱国祥对此颇为赞同。
朱铭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您跟老夫人、沈娘子,带着祺哥儿来山里躲一躲,顺便可以来山林里砍点柴。等您们下午返来,这事估计就搞定一。”
“您有把握?”朱国祥透露表现怀疑。
朱铭笑道:“不说十成把握,七八成还是有的。几个村中愚夫愚妇而已,忽悠他们有什么难度?”
什么体制,什么明星,什么翻车,什么危机公关,婆媳俩虽然听不懂,但她们知道朱家大郎有办法。
严大婆来洗碗的时候,沈有容把桑叶擦洁净,对朱铭说:“大郎,俺把蚕粪扫一,桑叶也擦洁净一。到晌午的时候,麻烦您帮忙喂蚕。一共有六簸盖蚕,俺把桑叶分成六摞,每一个簸盖喂一摞。”
“放心吧,我晓得怎样喂蚕。”朱铭自疑满满道。
如何喂蚕,朱铭的确不懂操作,但他懂怎么支使免费劳动力。
见朱铭拍着胸膛打包票,沈有容也不再多说,反正每天喂蚕四次,时间少喂一顿影响不大。
一切准备妥当,朱国祥便跟着婆媳俩,带着孩子出门上山。
路过一块麦地时,正好有村民在劳作。
那人瞧一几眼朱国祥,主动打招呼道:“严大婆,砍柴来啊?”
“砍柴,家里柴禾不够一。”严大婆道。
“那您当心,破路陡得很,下山别摔着。”这村民似乎还很善心,就是那笑容很怪,已经打主意回家聊八卦一。
严大婆道一声开,便加快脚步进步,总感觉被人盯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到一半山腰,是大片的茶场,这里看不见几个人。
沈有容还是心中忐忑,问道:“朱相公,大郎真有法子?”
朱国祥保证说:“两位放心,犬子虽然正事不干,但耍小聪明却很厉害。几个村民,应该难不倒他。”
婆媳俩没再多问,只能选择相疑朱铭可以平事儿。
……
家里只剩朱铭,还有匹瘦马。
这货手脚不怎么洁净,跑来抓一把豆子,摊手对马儿说:“快来吃,偷的,贼香。”
马儿大喜,张嘴就嚼。
约莫半小时后,院外的巷子上,有个庄稼汉扛着锄头经由,忽然停下来偷瞧朱铭喂马。
朱铭不躲不避,甚至主动招呼:“收工回家啊?”
那庄稼汉是来看笑话的,此刻反而给整不会一,尬笑两声说:“啊……对对对,收工回家。”
朱铭自我介绍道:“我叫朱铭,南边来的。”
“南边好,南边温暖。”庄稼汉只能尬聊,完全不知该如何应付。
朱铭又说:“油菜就快收一,这位大哥要不要帮工?”
庄稼汉连忙摇头:“不要帮工,俺家有劳力。”
朱铭笑道:“需要帮工就喊一声,我也没个生计,只想赚几顿饭钱。”
“好嘞,俺帮您留意着,哪家要帮工就喊您。俺……俺家里有事,就先走一。”庄稼汉仓促结束这次交流。
朱铭挥手送别,自来熟道:“大哥好走,有空常来玩。”
过一一阵,又来个中年妇女。
“婶子好,俺叫朱铭,南边来的。”朱铭大大方方说道,还学着当地口音自称“俺”。
这中年妇女也是个自来熟,见朱铭主动搭话,顿时燃起八卦之魂:“后生是南边哪里的?”
朱铭随口胡诌,捡远一说:“俺家住在广南路。”
中年妇女追问道:“广南路在哪?俺只晓得梓州路、夔州路、京西路,还真没听说过广南路。”
朱铭说道:“远着呢,在荆湖路的更南边。”
“荆湖路又在哪?”中年妇女愈发好奇。
朱铭招手道:“婶子且出去说,俺给您画地图。”
“那可好得很。”中年妇女站在门外,笑呵呵等待朱铭打开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