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圣意如刀（1 / 1）

第517章圣意如刀 贾琮等人伴迎春聊了半晌，不便久耽打扰她休息，便出来回东府。 与如意一起用过午饭，听人报庞超请他议事，忙出外书房来。 “琮哥儿，方才锦衣卫把今上的朱批送来了。”庞超递过来一本折子。 贾琮接过一看，原来是上回下狱之前，熙丰帝让复查的旧案。 事涉十四名旧党官员，另外稍稍挖出了两个旧党大员，刑部右侍郎陆捷和吏部右侍郎赵怀安，这也是贾琮的意思。 这两人上次为置自己于逝世地，可出了不少力。 迥殊是赵怀安，平日看似与贾政交好，还卖他的面子，提拔了贾雨村，哪知关键时刻背后捅刀子，毫不手软，阴险狠毒，贾琮怎可能放过他。 御笔朱批：按律查办，一应证据交三司问罪，锦衣卫监审。 贾琮暗暗点头，今上的意思显然是既要把此案办成铁案，又要让旧党诸人心服口服，恐怕旧党官官相卫，特地命锦衣卫监督。 “师长教师觉得如何？” 庞超微笑道：“今上显是要对旧党下手了。” 贾琮道：“那我们应如何做呢？” “自然是推波助澜，旧的不来新的怎么会来？”庞超笑道。 “此事于我们可有益处？”贾琮道。 庞超道：“琮哥儿可找机会在江中堂处进言，若空了两个肥缺，新党至多能得其一，另外一个么，若争取争取，未必不能由我所得。” 贾琮有些清楚过来，忙道：“师长教师是说江南那边……” 庞超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本折子，道：“这是正归党魁关浦新写的论新法之利弊的雄文，请江中堂呈上御前，必定龙颜大悦。 如今新法之重在江南，先不提关浦本身的资历和才干，今上即便从收揽江南士林之心斟酌，也必起复于他。” 贾琮叹服：“师长教师深谋远虑，难道当初在江南时便想到今天？” 庞超笑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自然之理也。此举不过是随手占点小便宜，距离引江南学社入朝之目标还相差甚远，不值一提。” 贾琮问道：“师长教师怎么笃定江中堂会帮我，而不是推自己的人呢？” 庞超笑道：“江相是聪明人，他推自己的人又怎么争得过新党？何况旧党也不同意。 只有推江南之人，才有新旧两党都无可比较的优势。 对他来说，只要非新非旧，便是有利，而且他一力举荐，等若提前说合了一个盟友，与自己人比差不了什么。” 贾琮想来也是，笑道：“师长教师果然厉害，度朝堂诸公心思，如掌上观纹也。” “雕虫小技耳。” 当下两人又谈了许久，将诸事计议决定，方命锦衣卫查办此案。 次日一早，贾琮携如意入宫。 如今他是驸马，也能蹭公主车驾了，不用在午门外下马走路出去，而是与如意一起坐着凤撵彩舆，直趋内廷。 凤撵内十分宽敞，铺着地毯垫褥，坐七八个人绰绰有余，甚至还设有小床、小柜、小几，解闷的书籍、点心、果品、酒水一应俱全。 贾琮第一次享用皇家“福利”，好奇的东翻西翻，笑道：“烟儿，你这板舆果然奢华，看得我以后都不想骑马了。” 如意笑着白了他一眼，从几柜中取出一瓶酒，一个白瓷杯，道：“试试吐鲁番进贡的葡萄酒，比桃花醉如何。” 贾琮笑道：“烟儿，你这酒杯不对，喝葡萄酒当用夜光杯才是。”

如意一愣，忽然想起他讲的话本中论杯的桥段，笑骂道：“穷讲求，将就用罢，下次再换夜光杯好了。” 贾琮手一扬，把酒泼入口中，坏笑道：“没什么滋味，还不如烟儿的美酒玉液甜美。” “你要逝世了，口无遮拦，认真让人听到。”如意急骂道，伸手便打。 贾琮嘻嘻一笑，过来搂着她倒在小榻上，涎着脸道：“好烟儿……” “放我起来，认真弄乱了我的衣裳。”如意嗔道，忙推他。 “那来弄我，我不怕弄乱衣裳。”贾琮无耻地道。 “呸，色坯子，你休想！”如意骂道。 “嗯？好个烟儿，说好夫为妻纲，竟又诈降。”贾琮恶狠狠地道。 如意忙小声恳求道：“好哥哥，回府来人家都随你，这大白日的，又是在外面，好羞人。” 贾琮挑起她娇俏的下颌，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笑道：“放心，哥哥我顶得住，保证不发出任何声音。好烟儿，很好顽的，咱们试一次。” “来你的，是你好顽罢，谁爱同你顽。”如意嗔道。 贾琮百般乞求威胁，如意方才含羞勉强点头。 忽觉车轿停了，撵外有宫女道：“公主、驸马，到隆宗门了。” 如意忙抬起头来，擦了擦嘴角，低声啐道：“下流坯子，还不穿好衣裳。” 贾琮意犹未尽叹了口气，笑道：“待会家来继承，搞得我不上不下，好难受。” “无耻小贼，倒是我的不是了。”如意瞪了他一眼。 贾琮嘿嘿一笑，在她脸蛋儿上轻拧了一把，麻利地收拾就绪，跃下车来，此处公主可以换乘软轿，他只能走路了。 二人一路出去，先来少春宫拜见了皇后，顺道见过元妃。 受一翻醮戒后，又出来在养心殿拜见熙丰帝。 养心殿内，熙丰帝正与大臣议事。 “圣上，据钦天监预测，今春北直隶、山西、河北并少江中下游各地或有严重春旱，当防患未然，兴修水利，以避天灾。”工部尚书万自怡禀道。 冯远在一边撇撇嘴，早知道叫我来没好事，又是跟老子要钱的。 因奏道：“陛下，前儿桓侯押运进京的银子，除来发放京官年例并养廉银子、赈济北方各省雪灾、偿还各部院来年积欠的款项、支付京军、边军上百万将士的粮饷并朝廷各项开支，实已所剩无几。 还得留些修河道、救灾荒、防兵戈、平匪患等防备万一之银，如今库里着实拿不出银子。” 熙丰帝没好气瞪了冯远一眼，这逝世胖子嘴里就从来听不到有钱两个字。 以前国库空虚也就罢了，近几年贾琮连续弄来好几笔大银子，还是没钱，着实混账！ 若非看在冯远还有几分理财之能，前些年那么艰难都维持住了，各项部务打理得妥妥帖帖，熙丰帝真想把他远远贬到穷乡僻壤之地，让他过过真正的穷日子，省得他整天叫穷。 见万自怡不伏气还想再说，冯远笑道：“万部堂，若春旱之情实在急迫，要不下官将修黄河的银子先挪出来给您修水利？” 万自怡一愣，暗骂卑鄙，修黄河是肥缺，春旱是瘦缺。 这逝世胖子竟想以瘦换肥，傻子才干，何况若没钱修河，到时候黄河发大水，又要怪工部修河不利。 因勉强笑道：“既然国库一时周转不开，此事容后再议罢。” 冯远拱手道：“开万大人谅解，若诸位同仁都如万大人般通情达理，下官也不至于衣带渐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