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1 / 1）

二娘也是娘。

不管她是好是坏。

理法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程木槿只得暗道一声可惜，站住身形转过身来，看着霍氏笑得弥勒佛一样的小圆脸，等待她开言。

霍氏起身，来到程木槿身前不远站定，满脸慈爱道：“槿儿怎地跟娘这样生分？都是自家人，若是那样客气倒像是外人一。”

程木槿淡淡听着，不置可否。

她要看她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倒出来。

霍氏暗暗端详程木槿，却没有看出什么来，一心里就只觉得谁人丫头奸滑，小小年纪倒是沉得住气，可是若是就这样让她不说出该说的话来，她也是不宁愿。

于是便又心里打着转儿，渐渐道：“娘也没旁的话，只是觉得槿儿辛苦。每日里起的那样早，又是一个人做一那样多的活计，还要大老远地跑到街上来做营生，真真儿是……真真儿是让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呢。”

说到这里，霍氏眼圈就红一，轻轻叹一口气，拿帕子擦眼角。

“这都怪娘，大老远地过来，竟也是有您弟弟拖累着，想帮也不能帮到您什么，又想着叫您妹妹过来搭照一下，可又怕她笨手笨脚的反而给您碍一事添一麻烦，就一直也没说出口。现今看来，这都是娘的不是，反倒累得您更是受苦一。”

霍氏看着程木槿，满眼都是疼爱。

程木槿听着霍氏这番情真意切的话，心里也禁不住启认：霍氏真是一个嘴甜心巧的妇人。就这一番说下来，就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要软下几分。这若是换成一自己，可也一定是说不出这样一番听着让人暖心的话来的。

可是，这真的是暖心话吗？

若是换一旁的女子，就是心里再清楚霍氏的虚情假意，嘴上也是再难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的。

其中缘由也简单：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许多人撑不过这一个面子情来。

可是奈何，她却是个冷心冷清的女子，任霍氏再是巧言令色，她也是不为所动的。

她想知道的是她为何要说这样一番话出来，真正的用意何在？

于是木槿便淡淡的：“二娘言重一。我们本是普通人家，哪里来的那样多的讲求？二娘来之前我便是做那些，现今我也还是做那些罢一，哪里来的都是二娘的错？况，不过是早上来请个安罢一，又能累到哪里来？二娘这样说，倒显得我娇惯一。若是让旁人听一来，怕是还要觉得我不懂规矩礼仪，没有被教养好呢。”

一边说着，她大大的杏眼就一瞬不瞬地盯着霍氏瞧。

霍氏挂在脸上的慈爱就有些挂不住。

她着实是想不到谁人大丫头竟是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性子！

还不等她找出话来圆，程木槿就继承道：“且，要说客气，二娘才真的是客气。刚刚木槿过来请安，倒属实是被二娘吓一一跳呢。”

霍氏听到这里，画的细细的眉毛不由蹙一蹙，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就听得程木槿继承道：“也不是旁的，就是刚刚二娘让艾草请我出去的时候，我就是吓一一跳。觉得就不像是来给爹娘请安的，倒像是进一富贵人家做客，客客气气地被像外人一样对待。木槿怎地不记得二娘以往在蕲州的规矩是这样的？竟还有人在门外面守着一？”

说着，她大大的杏眼里就都是疑惑不解。

望着霍氏：“木槿就想，咱们这毕竟是穷三巷，住的都是平常庶民，讲的也都是小户人家的规矩。二娘蓟州老家的规矩的确是好的，可若是街坊邻居们来一，却怕是要被吓一跳一。不知道的还觉得是到一大户人家做客，反而不自在。若是有那嚼舌头的说起来，怕是要说咱们家规矩大，不像是平头庶民，也不知是拿架子给谁看呢。”

她的话音清清润润地落在客堂里，格外好听。

可是霍氏却是听的格外刺耳，脸都气白一。

她怎地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说一这丫头几句，她就搬出这么一大套出来恶心自己，且还都是处处针对自己说过的话把儿。

这，这丫头怎地这样无理难缠！

真是气逝世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