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回（1 / 1）

管直的命格当真是凶险万分，横竖都是逝世路一条，并且逝世相大同小异。除了赶往春日游的途中逝世得干脆一些，其他逝世法无不痛苦万分。 桑月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是指出哪条路能让他逝世得舒服一些。 “继承南下，绕开你师父仇人会出现的地方……” 倘若绕不开，管老依旧被掳走也不用慌张。那位仇家不会杀管老，还会以礼相待。因为他们看中管老的一身本事，见他年迈时日无多便想得到他的传启。 一旦管老被擒，管直不管不顾继承南下的话，老人的生活还能更好过一些。 老人之所以受罪，完全是为了给门生施法加强亲缘线的缘故。 唯一的门生无视他的安危，这是让管老的仇家感到激动兴奋的事。他们会在管老面前极力诋毁管直的为人与品性，好让管老对他充满失望，另觅启继人。 而管直南下的途中要多行善，逢庙宇道观必须入内叩拜。 “这样就能遇到救他性命的奇人异士？”兰秋晨迫不及待地追问。 “这个可能性比较微，”桑月很认真地答复，“更大的可能是为了让他最后逝世得舒服些，或者临逝世前能见到爸妈一面，最后才是可能遇到救星。” 兰秋晨：“……你看了半天只看到这个？” 费了牛鼻子的老劲，结果看了个寂寞，还把自己的眼睛给看废了。由于泪流不止，索性闭眼歇息缓劲。没用布条受眼，因为出门要戴口罩和宽大的帽子。 再受眼，她这一副见不得光的尊容恐怕要接受大庭广众的注目礼了。 “这是前辈算出徒弟遇难之后，恳求仇家帮忙寻找他的下落……” 仇家带着他来到一间山间的老庙，在那里蹲守一位定期路过的行脚僧，求赠一句良言。那位僧人心生悲悯，打开慧眼观其因果与真相，最终摇摇头说： “太晚了，如果他在南下的途中行善积德，逢庙观必入参拜，或能遇到贵人相助求得一线生机……” “这是那位僧人的原话，”桑月闭着眼道，“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往后的路你自求多福吧。” “诶！”管直重重点头，毕恭毕敬地想向她叩头道开。 兰秋晨连忙拉住他，“她是真年轻，不是因为修为高显得年轻，你这样会让她折福折寿的吧？” “作个揖礼吧。”管老道，深邃的眼眸望向桑月，“劳小友费心了，不管小徒能否活着返来，这份恩情老朽与小徒定当铭记。” 管直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深深一揖，以作答开。 没办法，师徒俩身无少物，居无定所，眼瞅着连小命都未必保得住，甚至未必还有来生。大恩不言开，又无力回报，便只能铭记于心了。 道完开，师徒俩就要起身离开，腾出包间给两位姑娘清静吃饭。 兰秋晨哪能让他们走？他们身无少物，预订这个包间八成花光了钱，指不定现在连饭钱都没了。原本就命途坎坷，总不能大过年的让师徒蹲街边讨饭吃。 “一起吃，一起吃，人多热闹！” 桑月没意见，伸手摸起自己面前的筷子起头夹菜吃。眼睛太酸涩，稍微睁开就泪流满面。有外人在不便用药，只能先缓缓，这点程度的小伤痛她受得住。

眼睛用不上，她还能灵视，没瞎彻底。 兰秋晨是个心软的妹子，见菜凉了，找服务员重新换一桌热腾腾的上来。本想给两人在酒店订一间房的，可惜客满了。甭说客房，连吃饭的座席都满了。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把管直拽到包间的门口，要给他转一笔钱。 无功不受禄，管直逝世活不敢收。 “这是给你的么？”兰秋晨瞪他，“给你师父的！老人家为你支出良多，你们今趟还不知道有没命返来。就当最后一顿，最后一觉，让老人家舒服几天。” 管直听罢，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但管直最终没要，因为师父不允许他私接旁人的财物，那样会有损他的德行导致前路更加坎坷。 师徒俩相依为命行走四方多年，早已将物欲格除身外。 师父虽然年迈，赚点基本的食宿费还是有的。只是住宿的情况很广泛，吃的很一般罢了。 人各有志，兰秋晨也没有强求。 席面上，撇开不兴奋的事不谈，四人只谈论修行途中的所见所闻与见解。另外，管老还跟二人讲了当地玄门机构的主要成员，以免将来遇上再引发冲突。 玄师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明面上撤走了，难保他们没有比较之心暗中找两人的茬。 管老也曾经年轻过，深知一般的年轻方士或玄师目空一切的品性。尤其她俩是女子，欺善怕恶的人随处可见，被两人摊上亦不觉得怪。 “有过前科，所以当地的玄师或受命于部门的方士散修，执行公事时均随身携带电子纪录仪……” 它有可能是徽章，有可能是胸针、耳环项链等饰物，总之让人防不堪防。 至于那纪录仪会不会一直开着，在什么时候被悄然打开，全看携带者的心情。万一真的有人背地里找两人的晦气，对方赢了，这份纪录仪可能不会上交。 若他们输了，或意外逝世在她手上就要注意点了，这里边可是有她脱手的证据。 “年轻人行走江湖一定要收敛脾气，凡事莫要冲动。”饭毕，管老在临走前语重心少地劝两人，“忍一时得清静，冲动一时后患无穷。” 桑月仍闭着眼睛坐在餐桌前，兰秋晨送师徒俩走出包间的门口，回头看到某人在戴口罩和帽子，便揶揄道： “听见没，凡事三思然后行，莫冲动。” “他劝的是你，”桑月摸摸脸，淡然道，“打架有你，不用我脱手。” 需要她脱手的情况下，意味着对方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了厌弃世界的地步，急需她的成全。 “这些人居然没认出我，”她摸着口罩，无限感慨，“我果然已经由气了。” “你才红了几年，世间近距离见过你的人有几个？不认得很正常。”兰秋晨不觉得然道，“许多明星卸了妆，连亲妈都未必认得出来。” 这倒是，桑月深觉得然。 提到亲妈，禁不住想起父母昨晚打电话问她过年的内容。得知她和兰秋晨旅游在外，忧心不已。可惜鞭少莫及，管不着她。 生活如此美好，她绝不会托大作逝世，把自己置于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