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 沈从文的葬礼（1 / 1）
方明华听了很惊讶。 “沈从文？是不是写《边城》那位作家？” “就是，你也看过《边城》？” “看过，你怎么知道他来世，电视上没有报道啊？”方明华好奇问道。 “我是在一张报纸上看到的，我给你找找。”史铁生在一堆报纸里翻了一阵，找到一张报纸递给方明华。 “你看这个。” 竟然是最新版的《文艺报》！方明华这两天出差难怪没看到。 上面在第三页的夹缝里，寥寥一行字：“我国著名作家、历史文物研讨者沈从文同志因病治疗无效，于5月10日晚8点30分来世，享年86岁。” 卧槽！ 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作家来世几乎悄无消息。 好像，在作协集会上也没人提。 “我是看过《边城》这部小说，才知道沈从文这个作家的。”史铁声叹息了声，“又看了他写的散文集《湘行散记》，《烛虚》写的真美。” 听了史铁声这话，方明华突然发现，史铁声写的散文和沈从文的风格有几分相似，迥殊是他的那篇《我与地坛》，不过现在还没问世。 “我想来参加他的追悼会。”方明华说道。 他从未见过沈从文，无论是穿越前还是这一世，既然赶上了送老人家一程。 也没此外意思，就冲那本《边城》。 史铁声听了方明华的想法，又叹息了声：“我也很敬仰这个作家，可我这样子再说也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出殡。” “报纸上有吗？”方明华又问道。 “让我再翻翻。” 史铁声又在他一大堆报纸里翻找起来，方明华也过来帮忙。 终于在昨天的《人民日报》上看到讣告，内容是沈从文的葬礼将于5月18日早10时在八宝山公墓举行。 “明华，你明天来？”史铁声问道。 “嗯。” “我这腿没法来那么远，你带我过来依靠哀思。” “行，到时候花圈上挽联落款我们俩人的名字。” “好。” 方明华和史铁声又聊了会就告辞离开，返回总政大院。 在返来的公交车上，方明华望着窗外车水马龙，想着这件事。 一代文豪几乎就这么走了，悄然无息。 或许也有人说，现在需要搞活经济，谁还会关心一个作家的逝世活？ 区区一支笔，就能把生产搞上来？ 没人能答复这个问题。 早晨，回到宋棠棠的姥爷家，和老人边看电视边闲聊的时候说起这件事。 “什么，沈从文来世了？”正在戴着老花镜看着报纸的姥姥听到方明华说这事，立刻抬起头看着他。 “是的，《人民日报》上已经刊登，明天就要安葬.姥姥，你知道沈从文？”方明华答复道。 “怎么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就看过他写的《边城》，简直是个才子啊，不过解放后就没写作，来研讨古代服饰，实在太可惜。”姥姥轻叹了口气。 方明华听了默然无语。 历史上那些恩怨，我们这些后人也只能从书中的只言片语中寻找原委。
在这个大时代面前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小人物。 “明天，你来追悼会，也带上我的哀思。”姥姥说道。 “好的，姥姥。”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方明华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裤子离开总政大院坐公交车赶往八宝山公墓。 公墓位于石景山路，方明华是第一次来这里，苍松翠柏，安静肃穆。 这里也有一少部分文学家坟场，老舍、赵树理、柳亚子还有林徽因。 沈从文能葬在这里，也是对他在文学和考古学领域贡献的一种启认吧？ 不过后来坟场移回湘西老家。 八宝山有里有殡仪馆，追悼会一般都在里面召开，方明华很快就问到沈从文的葬礼。 不过让他吃惊的是，追悼会上，不收和不摆放花圈。 二十多个用鲜花扎成的大花篮摆在那里，康乃馨、菊花、葛兰，迥殊是硕大的朵朵白色百合花，格外醒目。 前来为从文公送此外人基本上都是沈从文的亲朋好友，方明华只在贵宾室里看到一位衣着中山装的干部，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听别人谈话内容，他才知道是文联代表。 没有播放哀乐，放的是贝多芬的《悲怆》，据说这是沈从文生前最喜欢听的，在厅内回肠九转。 方明华几乎不认识任何人，也没过多介绍自己，只是说自己是一个普通读者，非常喜欢读沈师长教师的书。 没必要说那么多，只要依靠哀思即可。 家属向遗体告别后，来宾们从礼堂进口处漫步鱼贯而入，每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支鲜艳的月季花，怀着敬意把它放在沈从文的遗体上。 方明华跟在后面，照着前面的人做完这一切后就悄悄离开，刚出了殡仪馆大门，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女，穿着一身很素雅裙子，叫住他，很有礼貌低声问道：“是《延河》主编方明华同志吧？” “我是方明华，你是？” “我叫李小林，《收获》杂志社的编辑，我在杂志社见过你。” 原来如此！ 就在1983年初夏，方明华因发表《悟空传》来过一次申城，经由修改后由《收获》杂志社出版。 不过方明华主要是和杂志社的副主编肖岱接触，后来还来了一趟钯金的住所，此外编辑他不认识。 有可能这位李编辑记住了他。 这些念头只是脑海转瞬间略过，方明华也很有礼貌招呼。 “你好，李编辑。” 他心里暗暗纳罕。 作协没派人来。 燕京《当代》《人民文学》等著名杂志社也没派人来，申城的《收获》竟然派人来了！ “方编辑，没想到你能来参加沈师长教师的追悼会，你认识沈师长教师吗？”李小林问道。 方明华摇摇头。 “我是来参加作协的理事会，偶然听到沈师长教师来世，所以就赶过来，送沈师长教师一程。” 听了方明华的表明，李小林叹道：“明华同志，你真是性情中人，作协那么多人没见到有人来.我父亲身体不好，如果来燕京开会他一定会参加。” 方明华听了有些好奇。 “李编辑，你父亲是谁？” “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