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四个下乡插过队的男人（1 / 1）
宋棠棠原本想跟着来的，但斟酌到返来要伴姥姥姥爷，所以就没跟着。 “明华，路上注意安全，早晨返来吃饭。”临走前宋棠棠叮嘱。 方明华答应了。 来史铁声家自然不能空手，方明华又在商店里买了奶粉、麦乳精，还有三斤苹果，带着陈希米织的毛衣以及那封疑，他就来找史铁声。 和上次一样，他没有来史铁声的家，而是直奔地坛公园。 这里是史铁声的最爱，而且现在正值春天。 正如史铁自己在《譬如摇滚与写作》一文中写道： “整个春天，直至夏天， 都是生命里独享风流的季节。 少风沛雨，艳阳明月。 可惜这一次，方明华扑了个空。 地坛公园里人挺多，唯独没有坐着轮椅的史铁声。 于是他又直奔雍和宫大街，走到史铁声家所住的院子，当心翼翼穿过各家低矮厨房中间的过道，最后到了史铁声家。 一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说笑声。 有客人？ 方明华游移了下，还是叫了史铁声的名字。 门“吱呀”一下开了，出来的不是史铁声的父亲而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须眉，穿着一身西装还打着领带。 方明华不认识。 “我是西京《延河》杂志社的方明华，铁声在西北大学的一位朋友给他一些东西让我捎过来。”方明华自我介绍。 “明华来了？什么时候来的燕京？”随着一声爽朗的声音，就看到史铁声坐着轮椅出来。 “史大哥，你好，我昨天到的，要在燕京办点事。”方明华说道。 原本方明华看到史铁声家里有客，想把事情说清楚东西放下就走，但却被史铁声热情叫住。 “明华，既然来了就坐会，这是我的初中同学又是铁哥们孙力哲，在美国留学，有事刚回燕京，里面还有一位你的同行——《人民文学》的杂志编辑朱伟。 “孙师长教师，你好。”方明华主动和对方握手。 “呵呵，我来美国留学，返来就不称呼同志了？”孙力哲略带幽默的说道，握住方明华的手。 “和国际接轨嘛。”方明华笑着回了句。 跟着两人进了屋，方明华就瞥见坐在椅子上的一个中年男人。 “这位是朱伟” “这位就是方明华” 史铁声给两人相互表明，朱伟站起来笑着说：“铁声，不用介绍我可知道方明华的大名。” “他写的吧。” “不仅仅如此，我们王主编非常欣赏伱，赞美他好几次呢。”朱伟笑道。 朱伟嘴里的王主编，就是现任的《人民文学》主编王濛。 听朱伟这么一说，方明华笑道：“不敢当，下午我就要来拜访王主编。” “是嘛？那你可千万别说早上在铁声这里见到我，他会批评我旷工。” 众人听了顿时哈哈大笑。 四人坐定，又聊了会，方明华才知道这个叫孙力哲是一名医生，曾经燕京第二医学院读硕士学位，现在在考美国西北大学医学院攻读博士学位。 四人来自不同城市，年龄相差各异，据史铁声说他和孙力哲以及朱伟都很熟，但这两人也是今天第一次碰头，方明华自不用说，彼此都不是熟。 但聊着，除了文学之外，发现竟然有一个共同的经历——都下乡插过队！ 方明华来的是甘省，朱伟更早，在龙江省建设兵团整整干了十年。 史铁声和孙力哲更是一起在秦北插队，还住在一个窑洞。
这让人有了共同的话题。 “我告诉你们，力哲可是当年有名的赤脚医生！竟然能在窑洞里做手术，而且还被伟人圈阅批准，列他是一个“模范知识青年”！史铁声说道。 这么厉害？ 方明华顿时刮目相看。 “后面不是倒霉了吗？”孙力哲自嘲来了句。 “现在不好了吗？先在燕京读硕士，又到澳洲国立大学医学院留学，现在又考入美国西北大学读博，多牛！咱们清华附中那一班，现在就数你最牛。” “可是最近才查出，我对对动物毛发过敏，没法做实行，估计这博士是读不成了。”孙力哲一脸苦笑。 众人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也太神奇了吧？ 大家聊了会，方明华瞅了个机会，就把陈希米送的毛衣以及那封疑拿出来交给史铁声。 “女笔友？！”孙力哲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铁声，你怎么交了这个朋友？竟然也没见你说声。” 史铁声听了有些扭捏：“就是一般笔友嘛，有啥好说的？” “一般笔友？能送你毛衣？你看这针脚，一看就是姑娘自己织的！”孙力哲毫不留情揭发。 史铁声嘿嘿笑了两声，没说什么。 “赶快如实交卸，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孙力哲问道。 “79年的时候，我在西北大学中文系主办的刊物《希望》上，发表了《爱情的命运》，当时陈希米还是西大数学系的师长教师，看了这篇，就给我写封疑，我回了，一来二来我们就是朋友。”史铁声表明道。 “果然是千里姻缘一疑牵啊。”孙力哲啧啧赞美。 “别，别，别乱说我们只是笔友啊。”史铁声慌忙纠正。 “史大哥，我想将来你们会有姻缘的。”方明华笑道。 “喂，铁声，你见过这个姑娘吗？”孙力哲又问道。 史铁声摇摇头：“西京和燕京距离这么远，我一个残疾人，哪有那么容易。” 的确不容易。 “史大哥，如果你想来西京，我、陆大哥，还有你在燕京的朋友都可以想办法。”方明华说道。 “其实，我更想来延安、来插过队的关家庄看一看，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啊。”史铁声感慨道。 “史大哥，只要你有这个想法，我们会帮你实现的！” 几人聊着，后面又聊到文学。 83年全国优秀短篇评选获奖作品已经公布，史铁声写的那篇《我的遥远的清平湾》获奖。 “恭喜啊，史大哥。”方明华笑道。 提到这事，史铁声也是一脸兴奋。 “我没想到你们《延河》杂志社会推荐这篇参选，更没想到获奖。” 嘿嘿 我就知道你这篇能获奖。 方明华心里暗乐。 “明华，我听说铁声说你这篇是你抢来的？他原本是投稿给《青年文学》的？”朱伟插话出去。 “没办法，这要怪就怪我我们黄社少，他逼我四处找稿子。”方明华嘿嘿一笑，毫不犹豫将原因归结道黄社少。 朱伟听了半恶作剧半认真说道：“我现在是《人民文学》的编辑，我和铁声约好了，以后他写向我们杂志社投稿，你可不许跟我抢！否则我就来王主编那里告你状！” “放心吧，朱编辑，我不和你抢了，我现在调到我们编辑部诗歌组了。”方明华答复道。 嘿嘿此外我不和你争，到时候把那篇《我与地坛》抢到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