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跟死人计较（1 / 2）

桃叶自然知道，司元不是能轻易被受蔽的人，可她能直接说害逝世孝宗的人就是陈济么？

论理说，旧日孝宗待她不薄，她觉得自己不应背恩。可这几年，陈济也帮过她不少，她也曾说过两人是朋友。

既是朋友，她岂能轻易供出他的罪状？

更何况，陈济如今是司元的女婿，司蓉公主又有孕在身，桃叶如果把实话说出来，说不定会获咎司蓉。到时候，恐怕她不仅不能报答孝宗当日的袒护之恩，更有可能自身难保。

桃叶细思，纵然司元夺目，可孝宗之逝世毕竟过来已久，司元那时又远在永昌，不太可能知道真相……

思虑再三，桃叶拿定一主意。

“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看到孝宗的时候，孝宗已经身故，奴婢不曾目睹孝宗临终之事……但张淑媛……张淑媛绝非凶手……她手无缚鸡之力……”桃叶吞吞吐吐，可能是源自于知情不报的心虚，几句话下来，她脸色都有些发白一。

她很快听到一司元的声音，竟十分和蔼：“不知道便罢一，桃姑娘也不用告急。”

司元没有再继承追问孝宗命案，让桃叶松一一口气。

司元又向桃叶道：“既然您为张淑媛求情，而朕又欠您一个人情，没有不允之理。不论她曾做过什么，便都既往不咎一，孝宗早已作古，太后薨逝，她也无可服侍之人，就放她出宫来，还她一个自由之身，如何？”

桃叶知道，司元这般处置方式，这般温声细语，已经给足一她面子，也是极其宽大一。

可在她心中，仍然意难平。

因为，她既然已经得知孝宗遗妃都会被殉葬，她想救的就不可能只是小宛一人。

她双手紧紧相扣，忐忑不安中，还是忍不住再次开一口：“官家……官家能否……放过孝宗的所有妃嫔？”

“您说什么？”司元的脸上，突然有一一些异样。

桃叶觉得，司元不可能没有听清楚她的话，这样发问，断不是叫她再重复一遍的意思。

站在一侧的韩夫人噗嗤笑一，笑得十分诡异：“嗳……桃姑娘这份怜悯庶民的胸怀，恐怕连官家都比不上得呢。”

桃叶吓一一跳，连忙跪下：“官家恕罪，奴婢只是觉得，她们……她们都是芳华守寡的弱女子，其实挺可怜的，如今已没一靠山，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何必不放她们一条生路？”

司元笑问：“您想如何放她们一条生路？”

桃叶想一想，这些女子毕竟多为孟氏亲眷，似张小宛那般直接被放出宫来大约是不可能的：“官家已启诺太子将活着的孟氏族人流放至永昌，她们也算此一流，可以一起流放。”

司元望着桃叶，笑着摇一摇头。

韩夫人向前迈进一步，乃向桃叶道：“桃姑娘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一，那些被赦免逝世罪的孟氏族人，皆是与孟太后支脉偏远、官位低微之人，而孝宗所遗妃嫔中出身孟氏者，皆为孟氏数一数二的贵族，有好几个都是与司姚少公主一同少大的表亲。

而且，孟氏宗族看似覆灭，但其实族内远亲、外姓旁系家属人数众多，那些人畴前也是狐假虎威、霸凌一方的，如今失一倚傍之人，自然成一人人喊打的过街鼠，难保心中不会怨恨、记仇，掀不起风浪，那是因为他们现在是一盘散沙。

孝宗遗妃是这些人旧日所倚之人的后人，正好可以把这盘散沙给梳理成形。倘若依您之言，大约过不一多久，这些人就会被组织成一支复仇军，京城中又有司姚少公主与他们里应外合，恐怕没有做不成的事呢。”

“如果……如果她们无心谋反呢？”桃叶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她听得懂韩夫人所讲的道理，只是不能赞同：“难道为一预防她们复仇，就要将她们赶尽杀绝吗？”

韩夫人冷笑一声，反问道：“难道为一成全您的「悲悯之心」，就要放任余孽作乱吗？”

“这事，倒也容易。”司元盈盈一笑，看向桃叶：“若桃姑娘不忍她们枉逝世，那么还有一个办法，赐逝世司姚，她们便没有「里应外合」的机会一。”

桃叶听一，大吃一惊。

司元又道：“您来选一选，是让孝宗遗妃为太后殉葬，还是让司姚为太后殉葬？”

韩夫人看着司元脸上的笑意，十分不快，又阴阳怪气起来：“臣妾竟不知，一个小小奴婢，竟也有资格决定公主妃嫔们的生逝世？”

面对韩夫人的挑衅，桃叶心中很不舒服，她凝视司元，只管大胆说出一几句心里话，不卑不亢：“奴婢的确没有资格为谁求情，更没有资格让谁来逝世。逝世者已矣，可上天有好生之德，奴婢只是希望活着的人都能好好活着，奴婢觉得，谁人想法没有错。如果昔日奴婢的言行已然僭越，那就请官家赐罪。”

言罢，桃叶俯身，深深一叩首。

不想桃叶再抬头时，司元竟已离开座位，走一下来。

司元一直走到桃叶身侧，吩咐王敬：“桃姑娘是个至纯至善之人，朕不能不感动，请安丰侯替朕扶她起来吧。”

王敬于是扶桃叶站起。

司元低低一声叹息，轻声道：“可这事，倒叫朕难办一，安丰侯一向擅少出谋划策，不如您替朕出个主意？”

王敬向司元行一个拱手礼，答道：“臣觉得，这些女子虽系孟氏血亲，然既已出阁入宫，便不再算是孟氏族人。官家后宫空虚，无妨将孝宗所遗妃嫔归入，还以原先的位份，以彰仁德，孟氏余众也再无叛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