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贼王来了（1 / 1）
这也不怪张麻子等人，几天来都并未追寻到李小白的踪迹来处，怪只怪谁也没想到，会有人竟是从这大河对岸直接溜过来。 而且李小白除了身脚轻便、踏雪无形，也非蠢呆到家，每次出了镇口本要往南过河，他却有意往东，更往下游走了一段，这才溜冰渡河，回了山窝他的小屋。 然而好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纵是他来来无踪，也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没过几天，倒是张麻子等丐帮门生，跟着一只寻味往回溜的狐狸，一路往南追到结了冰的黄河岸边，这才发现了些许端倪。 这天也还飘着些小雪花，李小白刚扛了只雪豹过到对岸，张麻子等十几个丐帮门生正巧便守在岸边，这一下狭路相逢，双方自都是惊诧不小。 李小白这回也不多说客气，把这张麻子和一帮围殴而来的丐子，三下两下都打得断手折足、满地找牙，不返来好躺个十天半月也难爬起来。 到了客店，掌柜的似乎料着他会来，除早早备好了几坛酒，还特地叫人抬了个半人高的大铁笼子出来。 李小白把带来的豹子往铁笼上一放，刚抱了酒坛要走，不想那给他拍晕的豹子一下醒来，倏忽便往屋外蹿了来，溜了个没影。 他这酒也拿了，总不能再放返来，也只当没瞥见，哼声一气，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经此一遭，这行迹也已为人所知，李小白自觉倒也不用这般躲躲藏藏，来来也不再大兜圈子。 只是想着不能白拿了人家的东西，改明天他便抓了一筐十几条鱼，径直又给带到了店里来。 店掌柜倒是把鱼给收了，不过这回也大了胆，说让李小白以后也不用再带些什么豺狼虎豹来了，没几天这店便要关门大吉，叫他想喝什么酒，只管拿走便是。 李小白听着出奇，一问才知这镇上附近悍匪猖獗，在他来之前不久，便有一伙强盗来这欺男霸女，烧杀劫掠、横行无忌，连官府也束手无策，耐之不得。 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听闻他这‘魔头’大名，除了那一伙盗匪，各路豪强流寇，纷纭闻风而来，很快便要蜂拥而至，杀到镇上来了。 这小店能不能逃过一劫还当另说，哪有坐着等逝世的道理？自是趁早收拾东西，跑路保命要紧。 “岂有此理！” 此外倒也罢了，一听还有这样的事，李小白总不能让人把他这‘魔头爷爷’跟那些强盗流氓等量齐观，而且这要是叫他们未遂，以后自己想到这好好喝个酒，不是也找不到地？ 他也不多说其他，吹眉瞪眼大嚷了一句，只让那掌柜此外也不用理会，尽管照常开店就是。 这也没两天，小镇上果然各路豪客纷嚷而来，一时这里里外外倒是又热闹了许多。 李小白每天在店里自顾喝酒，也不管来人报了什么名头，只要是看着面色不善，冲着他这‘大魔头’来的，店里掌柜伙计看了都怕之人，都给他几下打晕，借了掌柜的那铁笼一并装了，提到了衙门大院里放下就走。 当地官府衙门之前那十几个兵差，给李小白一通放倒后，将养几天，这两天正忙着调派人手，回过头再找他算账。 没想他这一下倒自己找上了门来，还带了少有十个八个‘贼人’送来，一时倒又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贼王来了！” 又过一天，李小白正自在店里喝着酒，几坛喝完，外边突然一阵扰攘，大街上有人一边大喊着一边乱跑，各家各户叮叮当当，忙着关门关窗。 不多时只听蹄声阵阵，几十个裘衣壮汉高头大马，个个刀兵雪亮，招摇过市、好不威风，径直朝店里走了来。
不问而知，自是那伙悍匪来了。 掌柜的面色如土，他这店里只要李小白在，也没个客人敢待。 不一会儿便有十几个壮汉，呼风带雪，当先一溜进了门来。 李小白若无其事，背对着来人自饮自酌，一声不吭。 “可是此人？” “正是。错不了！” “你怎么确定？” “他……他衣服背后有颗星，而且……” “混账！糊涂！” “不用说了，就是我。” 李小白身上穿的那件外相外衣，便是此前苏薇给他所缝，背上确有个星形图样。 听着来人说话的一个声音有些熟悉，他这一时也想不起什么来，料来无非是暗星中人、在凭着自己衣服上这星形标记认人，只也懒得多听废话，这才开了口，头也没回：“报上你们的大名来罢，要脱手就快点！” 这话说完，只听唰唰唰唰，身后一帮人齐刷刷亮出刀剑兵刃，嚷嚷声声、喝叫不停，让他好好说话。 “你当真是传言中的……” 进门时头一个发话，人群中的一个中年大汉这时候挥了挥手，压下喧嚷，看样子自是这一伙人的头目‘贼王’，对着李小白道，“你真是现今的安闲掌门人？” “如假包换！” 之前来人要么不声不问，要么张口闭口就是‘大魔头’的叫，似这般问起这‘安闲掌门’的，倒是头一遭。 李小白听着也不无心奇，只是想想暗星之人，要冲着他这安闲门人的身份来找事，倒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只转过身来，看了看对方一帮乌压压‘贼头贼脑’道。 这隆冬腊月，自非炎暑热天，外边还大风大雪呼呼正劲。 对方其中一人，正是他此前头一天，在这店里见到的那歪嘴大汉。 李小白这空口无凭，也不理会许多，说着便拿出了他从不轻易示人的那把安闲扇子，自顾扇了扇，也有些老不耐烦地又道：“是又怎样？” “拜见掌门！” 那‘贼王’当先一跪，却突然朗声道。 其他一众几十个随行，接着便也纷纭跪地，齐刷刷道：“拜见掌门！” “岂有此理！” 李小白背靠着桌，抱过酒坛正仰头倒灌，听这一声声震天叫唤，一口酒差点没给呛鼻子里，好容易咽下后，这才一下起身道，“谁是你们掌门？给我起来说话！” “多开掌门！” 这‘贼王’名叫武破天，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悍匪头目，也是少得人高马大。 只是除了身边亲近，倒没几个知道他这大名，却原来正是萧遥白的亲传门生之一。 当年萧遥白带一众门生人等行刺不成，四逃各散，武破天那时也重伤不轻，期间负责与各师兄弟垫后掩护。 其后各类难料，一来二来，最终也没能再师徒相见，没想经此一别，转眼便是数十年过来了。 几十年来，可谓世事无常，风云变幻，战乱不停。 武破天虽也历经这乱世之苦，不过始终未忘记他这安闲门人的身份，无时不刻不想着与萧遥白师徒重逢。 李小白在江湖中的一些传闻，以及在泰山大会上力败各派掌门，与丁少春争当盟主等诸事，武破天已自有所耳闻，先前见了对方手上的掌门白扇，这才一眼认了出来。 安闲门人见此掌门白扇，便如见掌门亲临，即便不认执扇之人，对着此扇也不敢有失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