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第266章 灵感总是无意时(1 / 1)
执掌武唐 !
上官婉儿面上虽是在笑,心里面却无比告急,暗道:太平啊太平,婉儿只能帮到你这里了,是成是败,就看你和陆瑾之间的缘分。
笑得几声,武后突又收敛了笑容,露出几分思索之色,半响方才问道:“婉儿觉得陆瑾很不错?”
上官婉儿心内大喜,面上却是不动神色地笑道:“对,此人的确非常干练,算是可堪重任的人才。”
“你想让他变作女子帮你,朕是无能为力。”武后淡淡一笑,接着言道,“不过此事也并非不可变通,男儿又有何妨?以后就让他前来丽景台,相助你案牍事务便可。”
一股无以伦比的喜悦之情顿时席卷了上官婉儿周身,霎那间,上官婉儿俏脸露出了惊喜交集之色,呆愣半响,她又呐呐言道:“可是天后,丽景台毕竟处于内宫当中,陆瑾身为须眉冒然而入,这,妥当么?”
武后摇手笑道:“无妨,此事朕会对圣人言明的,况且这上阳宫内除了宫娥女官,并没有妃嫔居住,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
上官婉儿点点头,急忙作礼拜开道:“多开天后如此体恤婉儿,婉儿必定肝脑涂地,以报恩典。”
武后悠然一笑,却是浑不在意地摇了摇手,在她看来,这也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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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俭返回裴府时,已经是明月高悬,群星闪烁了。
行至正堂,却见陆瑾和裴庆远正坐在少案两端下着双陆,裴光庭则坐在旁边不时鼓掌叫好。
双陆是唐时宫廷民间颇为流行的博彩游戏,一套双陆主要包括刻有十二条对等竖线的棋盘,以及是非棋子各十五枚,骰子二枚。
游玩时,首先掷出二骰,骰子顶面所显示的值是几,便行进几步。先将全部己方十五枚棋子走进最后的六条刻线之内者,即获全胜,由于这种棋戏进退幅度大,胜负转换易,因此带有极强的趣味性和偶然性,与后世的飞行棋有着几分相似之处。
裴行俭肚腹空空,加之今番朝廷兵败使得他有些郁闷,自然没心思观看他们下棋,吩咐仆人捧来饭菜,一个人独酌独饮,颇为闷闷不乐。
见到父亲如此模样,裴光庭笑问道:“怎么,阿爷在为李敬玄兵败吐蕃一事而烦心么?”
裴行俭白眉一抖,惊讶问道:“怎么,你们都知道了?”
裴光庭轻叹道:“如此重要之事,刚传入洛阳城不久,便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如何不知?爹爹,不知面对吐蕃大军入侵鄯州,朝廷如何应对?”
裴行俭向来不喜欢在家中谈及公事,然今番着实太过憋屈和郁闷,让他有着一抒心头郁结之感,喟叹言道:“还能怎样,打不过自然只能请和。”
话音刚落,正在聚精会神下着双陆的陆瑾突然抬起头来,沉吟了一下突地言道:“裴公,吐蕃国内形势本就动荡不安,钦陵不思领兵归国,反倒直扑鄯州,似乎有些于理不合啊。”
裴行俭轻叹一声道:“七郎有所不知,钦陵用兵入神,勇而刁,狠而辣,即便是昔日名将薛仁贵,也在他手下尝到了生平败绩,这样的人你根本无法推测他用兵目的,如今我朝新败,请和也只能在情理之中。”
陆瑾放下了手指间捻着的骰子,目光示意裴庆远稍等之后,皱眉言道:“其实鄙人觉得,钦陵之举未免没有虚张声势的意味,想他吐蕃国未稳,国主年少举国哀愁,钦陵空领重兵出征于外,倘若发生肘腋之患,岂会形势危矣?当此之时,自当以稳定吐蕃国内为上,直扑鄯州,也只是为了张扬实力,让我朝不敢继承西征罢了。”
陆瑾一席话说得合情合理,到让裴行俭陷入了沉思当中。
陆瑾却不知道自己这番无心之言给裴行俭带来的震撼,浑然未觉地笑道:“其实我朝虽败,然并非一败涂地,吐蕃兵力虽强,却是强弩之末无心恋战,要不了多久应该便会撤来,反观西域,大概会因我朝战败而起大意之心,如果这时候候朝廷能够再次出兵,进攻西域,也未免没有重置安息西镇的可能。
此话听得裴行俭心头一跳,竟连案饭菜也没了胃口,匆匆吃了两口,出了正堂而来。
适当中夜,月色更显皎洁,裴行俭一人独自站在假山之巅,转悠着,思忖着,谋划着,脑海中千丝万缕的线条逐渐连接在了一起,终是汇成了一条澎湃大江,使得他整个人为之振奋了起来。
从假山下来之时,已经是雄鸡初啼,裴行俭并没有返回房内休息,而至进入书房点亮油灯,挥动毛笔在宣纸上书写不止。
写罢搁笔,他将宣纸卷好捆扎,并用红漆封口,这才慎重其事地放入了一个少条形的木匣当中,匣面上书:礼部尚书裴行俭秘奏。
待到一切准备妥当,裴行俭这才少吁了一口气,老脸上出现了一丝欣然之色。
※※※
卯时准点,陆瑾便到得了翰林院,准备起头一日的忙碌。
点卯后刚行至集贤院,便瞥见一个俏丽的身影正站在月门洞口等候,犹如一株生少在园圃中雏菊般动人。
“咦,香菱娘子昔日怎有空来翰林院?”见到是上官婉儿的贴身侍女香菱,陆瑾不禁笑吟吟地一问。
香菱浅浅一笑,言道:“不瞒陆郎,昔日香菱至此,是专门在这里等待郎君的。
“等我,为何?”闻言,陆瑾止不住的惊讶。
香菱收敛笑容正色道:“奉上官侍诏之命,请陆待诏立即跟从奴婢前往上阳宫。”
香菱的话音落点,陆瑾更是惊讶了,诧异开口道:“前来上阳宫作甚?不知上官侍诏召见鄙人所为何事?娘子能否先告知一二?”
“你来了就知道了。”香菱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笑开了。
离开翰林院,登上早就准备妥当的车马,陆瑾与香菱一人一辆马车,沿着宫城夹道向南而行。
翰林院位于皇城北面,上阳宫则位于皇城以外的西南边,过来自然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饶是马车速度飞快,亦刻钟方到上阳宫北面的芬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