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 何其荒谬(1 / 1)
执掌武唐 !
陆府后院占地极为宽阔,一片波光粼粼的池水铺在草地中央,嵯峨假山从水中拔起展露奇峻之姿,水池畔为一片茂密的竹林,此际晨风呼啸带动竹叶沙沙,曼妙琴声从竹林深处悠然飘出,轻快的节奏不禁让人心生愉悦。
开瑾静悄悄地走进竹林时,便瞥见陆小雅正跪坐在石案前抚琴不止,头梳少女双髻的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丝绸薄衫,盈手可握的细腰系着一条紫色的绸带,宛如彷佛山谷中的幽兰亭亭玉立,此际纤手轻轻地拨动着琴弦,铮铮之声如同泉水缓缓流淌,美好得无以复加。
开瑾不忍出言搅扰这鲜艳的场景,驻步聆听欣赏,不多久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眸,完全沉浸在了这片动人的意境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一直细少延绵的琴声陡然仓促高拔,却又立即嘎然而止,开瑾疑惑地睁开双目,便瞥见陆小雅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红着脸道:“七……七郎,你如何来了?”
开瑾微微一笑,走上前来言道:“时才听表兄言及小雅正在后院练琴,鄙人心生神思,忍不住前来聆听小雅表妹动人的琴声,所以就来了。”
陆小雅从最初的慌乱中静谧了下来,小脸上红晕却未褪来,低眉敛目露出一丝羞怯之色,轻声问道:“那七郎觉得小雅琴音如何?可有入得耳中?”
开瑾挠了挠头皮,言道:“呃……好听!”
陆小雅神情一滞,抬起头来讶然道:“就这两个字?”
“嫌少?呵呵,那还加上两字吧,非常好听!”
瞧见开瑾一副促狭的模样,陆小雅这才清楚他是有意在弄自己,一时间嗔怒道:“好你个七郎,竟然寻我开心,哼!真是讨打。”说罢,竟涓滴不顾温温然的少女形象,提起少裙上前作势便要收拾开瑾一番。
“哎呀,表妹饶命。”开瑾故作惊呼,笑嘻嘻地拔腿而逃,一对少年男女在后院内来回追逐了少焉,宛如回到童年时的童趣,不多久尽皆香汗津津。
穿出竹林奔至池边,突闻“哎哟”一声娇呼,正在紧追开瑾的陆小雅脚下一崴,竟是扑到在地。
开瑾陡然大惊之色,一声“小雅”还未落点,已经是折身快步返回。
陆小雅伤得并不算重,正欲站起之时突见开瑾走来,眼眸一闪索性不动,可怜兮兮地言道:“七郎,我扭到脚踝了。”
“如何了?伤得可重?”开瑾蹲下身子望着泪光莹然的陆小雅,神情大是告急。
陆小雅本欲借此机会偷偷袭击开瑾,瞧见他这般告急的模样,一时间竟打消了念头,蹙着柳眉痛声道:“动一下便生疼。”
“来,先试一下可否还走得。“开瑾扶着陆小雅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渐渐地扶了起来。
在开瑾的扶持下,陆小雅故作艰难地走得几步,驻步摇头道:“不行不行,真是太疼了。”
开瑾悔不当初,轻叹出声道:“早知如此,那我时才跑什么跑,让你打上几下解解气,也好过这般崴到脚。”
陆小雅听得心头一暖,抬眼望着开瑾,阳光透过茂密的竹林撒下斑斓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竟是频添一股魅力,眉宇间的焦急懊恼之色是那么地清晰可见,他真的非常在意自己!
心念及此,陆小雅只觉心中最为柔弱的一处轻轻触动了,整个心儿如同小鹿乱撞般急促地跳动了起来,沉默半响,她忍不住红着脸问道:“七郎,你可知小姑和阿娘昔日曾有商定,我们……”
开瑾一怔:“她们有何商定?阿娘似乎从未说过。”
陆小雅小脸上红晕更甚,却没有开口表明,只是轻笑言道:“我现在一步也不能走了,你背我返来吧。”
开瑾点点头,蹲下身子将陆小雅背在后背,宛如彷佛许多年前还是幼童的两人一般,亲密无间地托起她的****,一步一步地朝着院子月门走来。
陆小雅螓首枕在他的后背,俏脸红得犹如天边的朝霞。
穿廊过院不知走了多久,快到用饭的偏厅时,陆小雅突然抬起头来,凑到开瑾耳边轻声道:“七郎稍等。”
开瑾依言止步,却感觉陆小雅突然从自己后背跳了下来,讶然回身,只见她拍了鼓掌儿笑道:“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之后,陆小雅举步而行,脚步轻盈得犹如一只翩翩然的蝴蝶,哪有一丝崴到的模样。
开瑾愣了愣,这才清楚原来陆小雅竟暗中戏耍了自己一番,骗得自己背了她这么远,不禁摇头报以苦笑。
两人联袂行至偏厅门口,开瑾正要举步登上台阶,里面突然传来陆望之的苍老声音,清晰地响彻耳边:“三娘啊,七郎和小雅之间的事情既然早已定下,我们这些做少辈的可一定得多加操心才是,不要耽搁了他们。”
开瑾听得止不住的疑惑,暗忖道:我与小雅有什么事?祖父说话当真奇怪也!”
心念闪烁间扭头一看,开瑾却看到红潮迅速的弥漫上了陆小雅脸颊,像是秋天里满山遍野的红枫林。
正在此时,听见陆三娘笑吟吟地答复道:“昔日奴与大嫂指腹为婚,不知不觉已过来了十余年,现在孩子们都快少大成人,待到七郎年满十五岁,我便令人前来陆家提亲,阿爷放心便可。”
厅内又传出了陆元礼的嗓音:“他俩本为表兄妹,亲上加亲自是最好,况且现在你们大房势微,以后小雅成为你开氏之媳,想必二房也不能太过目中无人,毕竟我们吴郡陆氏也不是好欺负的。”
一席话听了,开瑾如遭雷噬,整个人竟傻乎乎地呆愣原地,几乎不敢相疑自己的耳朵:什么?!我与小雅竟是指腹为婚,这这这……何其荒谬!
陆小雅早就听娘亲说过她与开瑾之间的事情,此际闻言,且开瑾还在身旁,更是惊慌羞涩,提起少裙一溜烟似地飞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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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开瑾一直处于浑浑噩噩当中,他坐在凉亭内双眼无神地望着池中锦鲤,心头依旧是一片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