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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暗涌(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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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妆 !

宝莲挤出笑容,低声道:“妈妈,无事的。”

邓平家的见宝莲如此,虽然晓得不应再问了,可到底关心,关切看着她。

宝莲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复又抬起来,笑容比之前坦荡多了,道:“妈妈不晓得,大年节时我们几个伴奶奶用饭,奶奶就感慨过,说只怕留不了我们多久了,要是有好来处,这一两年也要放出来了。刚才奶奶正好说到这个,我是真的舍不得奶奶,想多留几年……”

“这也难怪,”邓平家的安慰道,“你和奶奶是奶姐妹,这么多年了,一时三刻定然接受不了。不过,姑娘听我一句话,再是亲密,也越不过主仆,奶奶若有安排了,姑娘还是顺着吧,毕竟奶奶不会亏待了你。”

宝莲颔首,笑着开了邓平家的,又补了一句:“这事儿妈妈别往外说。”

邓平家的自是应下,伴着宝莲往她屋里来,刚走到西厢里头,就见门外有人进院子来。

宝莲停了步子来看来人,她之前哭得厉害,这会儿眼睛还是红肿的,看东西也有些模糊,认真瞧了许久才看清楚那人。

“周姨娘?”宝莲低低喃了声,她怎么会过来?

邓平家的已经先一步迎了上来,道:“这可是稀客。”

(红笺笑得腼腆,道:“纪妈妈在吗?”

邓平家的点了点头,指了指后罩房方向,道:“在那儿的。”

红笺冲邓平家的道了开,便往后头来。

宝莲偏过头看着她。红笺一身半新不旧的对襟袄子,头发梳得整齐。耳鬓戴了几只绢花,只抬手时白皙手腕上露出的一只剔透玉镯贵气些。旁的竟有些比不得体面的大丫鬟们,宝莲小声与邓平家的道:“比在松龄院里时可差多了。”

邓平家的眼睛极尖,只上下一眼就把红笺的一身行头都看透了,不由叹息一声:“自然比不得了。”

在松龄院里时,红笺因为额头那一颗朱砂痣是格外受老祖宗喜欢的,虽然是个二等,但吃穿用度都不缺,在各院走动也有些体面,被指到常郁映身边之后。倒也是平平顺顺的。

等开了脸做了姨娘,瞧着是成了半个主子,可这一年不到的时间,日子是越活越返来了。

大赵氏待红笺不咸不淡,常恒翰如今又有新人,红笺一个姨娘,在这府里还讲什么体面。

宝莲睨了她两眼,便转身进了自个儿屋子。

没过一炷香的工夫,纪妈妈便送红笺出来。走到半途,后头还有事,纪妈妈又被李德安家的急匆匆叫住了。

红笺见纪妈妈有些为难,便道:“妈妈既有事。那还是做事要紧,不用送我。”

纪妈妈也不多说了,快步走了。

红笺站在院子里少少叹了一口气。察觉到似乎有人在盯着她看,她四处看了几眼。正好和站在窗边的宝莲四目绝对。

红笺抿唇笑了,笑容温婉和气。仿若东风拂面时繁花丛中的一支,并不起眼,却也好看。

宝莲一怔,可对方这般和气,她也不好避开目光。

莲步娉婷,红笺走到西厢窗外,隔着窗看着宝莲,柔声道:“宝莲姑娘的眼睛都红了,可是哭过了?”

宝莲没有答复。

红笺并不介意,道:“定是挨训了吧?主子就是主子,忍一忍也就过来了。”

宝莲干脆岔开了话题,问道:“周姨娘怎么来寻纪妈妈了?”

“我们太太定了三天后给明沫置一桌酒席,明沫和纪妈妈挺好的,想请纪妈妈吃个酒,只是这几日太太忙碌,身边的姑娘妈妈们都走不脱身,我便来知会纪妈妈一声。”红笺表明道。

宝莲眨了眨眼睛,常恒翰要纳新妾,那红笺……

她看向红笺,对方虽然笑着,可眼底似有落寞,宝莲突然冲口而出:“大冷的天,这等事情,也不应让姨娘走一趟。”

红笺淡淡的笑容僵了僵,摇着头道:“是我自己要来的,出来走一走,挺好的。”

新人旧人,其实都一样,自从常恒翰把她抛到脑后之后,其他的妾室通房没少笑话她找她晦气,红笺不爱与她们争,也不觉得有什么好争的,只是受不了那院子里的压抑气氛,能寻个理由出来走动,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的。

宝莲怔怔看着红笺,这个人明显是悲伤着,为何还一直笑着?

分明这种时候最希望的是有一个安静,能一个人待着,可为何,红笺还会主动来和她交谈?

红笺似是有些冷了,双手交握放到嘴边呵了两口气,又垂眸道:“怪冷的。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人可以说说话,见你哭了,这才……你别见怪,我先走了。”

宝莲摇头,正要说自己并不在意,却正好瞧见了红笺的手腕。

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戴着那只玉镯,而净透的玉色之下,是一小块青色。

宝莲瞪大眼睛再看,红笺已经清楚过来,迅速垂下手,避开了宝莲的打量,快步走了。

站在原地,宝莲思忖了一番,到底还是抬步往楚维琳屋里来了。

楚维琳用过了饭,正吩咐流玉来把霖哥儿抱来,便见宝莲出去了。

刚才说了那么多,这会儿见了宝莲,心神多少有些不稳,楚维琳抬了抬下颚,示意宝莲坐下。

宝莲搬了杌子来,就在榻子边坐了,小声与楚维琳道:“刚才周姨娘来了,说大太太三天之后要给明沫置酒席,请纪妈妈过来吃酒。”

楚维琳挑眉,前阵子说起这些事,大赵氏分明是没有这样的打算的,她只把明沫当作通房,可这置了酒席之后。就是正式抬为姨娘了,这个转变倒是挺快的。

“奴婢刚才瞧见周姨娘手腕上有乌青。而且她一点也不想被人瞧见,奴婢估摸着。是不是身上也有其他的伤?”宝莲的声音更轻了。

楚维琳蹙眉,指尖轻小扣着榻子,道:“乌青?叫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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