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托镖（2 / 2）
他身边有个管事，像是个账房师长教师，蛮会精打细算的样子。他放大声音盖过林镖头。笑着对香菜道：“那是自然，总不能怠慢了上门来的客人。”
林镖头刚才向香菜介绍过此人，这位郑师长教师不是镖行的镖师，却也是镖行中的一员，管镖行的一切收支。因为此人识字又会打算盘，镖行中的其他人都敬称他为“郑师长教师”。
香菜直觉这位郑师长教师不好对付，如果对方要是把走镖的费用要高了，那托镖这块儿可是一大笔开销，她还要养活手底下那么多人。她自己哪还有的赚啊？
她不着急着谈生意，东瞅瞅西看看，摆出一副对镖行很感兴趣的样子，“两年多没接到镖，那你们这镖行是怎么维持下来的？”
她还真好奇，两年多不开张的镖行怎么还没倒。
林镖头照实说：“一些大户人家会请我们来当护院，隔壁的珠宝行也很照顾我们的生意，那儿的洋老板会请我们的人来当保镖。”
珠宝行和洋老板，香菜知道他说的是万宝坊和安博。
她又款款说道：“镖行的生意，规矩我不大懂。不过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一个镖行要有‘三硬’，一是在官府中要有硬靠山，二是在绿林中要有硬关系。三是自身要有硬功夫。这三者要是少一样，这镖行就没什么安全和疑誉保障可言，基本上算是废了。我想请问林镖头，你们震远镖行有这‘三硬’吧？”
香菜忧心忡忡的看着林镖头，就是想用表情告诉他，要是他们镖行连这基本的三样东西都没有，叫她怎么放心把镖交给他们镖行。
林镖头面部微动，在香菜忽闪忽闪的目光下。有点惭愧得抬不起头。
郑师长教师说话的方式虽然委婉，不过倒还算诚实，“我们镖行才开业两年多，自然比不得那些有百年基业和疑誉的老镖行，靠山和关系这种东西，日后可以渐渐发展的嘛。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震远镖行上到镖头下到杂役，身上的功夫都是实打实的。就算有劫镖的，我们也有能力保住镖！人在镖在，镖……镖要是被劫了，我们三倍赔偿！”
说罢，郑师长教师擦了一把虚汗。瞄向院儿里的货车，但愿那车上没有金贵的东西。不然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们镖行真赔不起！
林镖头忍不住瞥郑师长教师一眼，真不知他哪来的胆子敢说出三倍赔偿的话！
“只有真功夫啊……”在官场上没有靠山，在道儿上没有关系，香菜真不知他们当初哪来的勇气开门做镖行生意。
从香菜的口气重听到了失望，郑师长教师急出内伤，要是搞拾了这个客户，他得跟着镖行的人又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从上个月起，他就起头馋肉了。昨天中秋，那半块五仁月饼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
此时的郑师长教师看着香菜，就像是饿惨的人在看一碗红烧肉，冒光的两眼说不出的惊悚。
“除了我以外，我们镖行的人，各个武功高强！”郑师长教师当起了卖瓜的王婆，一个劲儿的夸赞道，“我们镖行开业的时间不算久，可我们镖行的镖师都是打小起就起头练功，我们这儿干活的小杂役，都是一身的好武功，你要是不疑，我把他叫来，让他当着你的面练练——”
不等香菜点头，郑师长教师对着后院的方向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小峰——”
小峰？
香菜耳朵一动，这名字怎么听着恁耳熟？她当即就在回想，自己认识的人之中有多少个叫小峰的，毕竟小峰这个名字太大众化了，重名的太多。
一名少年抱着一条大扫帚跑来，一见到香菜，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香菜眯着眼看他，“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啊，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小峰凌乱，心想难道她忘记昨晚发生的事了吗？
两秒之后，他悟了，这丫昨晚喝断片儿了。
小峰抱紧了扫帚说：“我的少相就跟我的名字一样，太大众了，你看我眼熟，也是应该的，哈哈……”
林镖头向香菜介绍：“这是我们镖行的学徒，小峰，跟着我们一起学功夫的。”
没错，小峰是来拜师学艺的，却一老被郑师长教师当做杂役使唤。
郑师长教师催着小峰赶紧在香菜面前表现几下，“快点让客人看看你的真功夫！”
小峰一脸羞臊，他会那几下哪算是真功夫啊，上头坐的人才一身真功夫。昨晚他都没能打过人家。
见小峰扭扭捏捏，郑师长教师急火得不行，正要发生发火时，听香菜说：
“表演功夫，还是算了吧。”香菜可不想看一个竹子精玩弄花拳绣腿，这小子就算把他自己脱得光溜溜的站在她面前，她对他也不会有推倒的冲动，只有把他踹倒的冲动。“你们这走一趟镖的钱，怎么算啊？”
郑师长教师不知打哪儿变出了一把算盘，“敢问你想我们把镖运到哪儿啊？”
“不远，就在市内。”
郑师长教师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敛来了几分，“那敢问你托的什么镖啊？”
“不是什么名贵东西，都是一些床单啊被套啊衣服之类的。”
郑师长教师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维持不住了，他见香菜拉了一车东西来，还觉得是一桩大买卖上门来，敢情她要托的镖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镖利基本上是按照镖路的远近和镖箱的名贵来算的。这次的镖，目的地就在市内，还都不是名贵东西，镖行要是出这一次镖，根本就赚不到几个钱。
别说肉钱了，连半拉五仁月饼的钱都赚不来。
这时候有几个镖师一人拿着一个包裹出去，其中一人对林镖头道：“镖头，这次的镖，来的都不是一个地方。一个包上一个地点，是不是要我们按照上头的地点，把东西给送来？”
林镖头还没答应接镖呢，这些镖师就已经按捺不住要出动了。
郑师长教师拉少着脸，“你们把东西给人家放返来，这次的镖，咱们不接！”
“不接？！”
他们这些个武术宅没有任务的时候，就成天在镖行的院子里操练，身上都快宅出霉毛来了，好多人都想出来走动走动。
有个人一直在对郑师长教师挤眉弄眼得打眼色，他眼睛都快抽筋了，也没能打动得了郑师长教师，最后索性张口说：“郑师长教师，咱们镖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跑了这次镖，说不定下顿就有肉吃了！”(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