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证言(1 / 2)
慕香 !
原告一方请出第一人证。
此人是骆公苑的一名家丁,据他陈说,那晚他应他家老爷的要求看着大小姐不让她离开房间。
“……二小姐的房间就在大小姐房间的斜对面,我守在大小姐房间的门口,瞥见二小姐和两个人一起进了房间……没多久,谁人男的匆匆忙忙的从二小姐的房间里出来……”
孟律师提问人证,“你看到的那两个人是这两名被告吗?”
人证向被告席位望了一眼,“没错,就是他们。”
那晚香菜被带进骆悠悠的房间时醉的昏迷不醒,不大记得当时的情形,难以确定出庭作证的这名家丁是不是真如他本人所说当晚一直守在骆冰的房门口。
她想芫荽应当记得,于是低声问:“哥,那天早晨骆悠悠房间对面的人是不是他?”
芫荽目光认真在那名家丁脸上扫了两圈,“是他。”
他点头肯定之后,随即又困惑起来。
香菜为什么这么问?
难不成她怀疑骆骏会让人出庭作伪证……
得到审判少的同意,香菜向那名人证提问:“你说你那天早晨看到我哥匆匆忙忙从你们家二小姐的房间里出来,那你有看到我哥出来的时候带了什么东西吗?”
人证被问得一愣,下意识的向原告席骆骏看来,对上骆骏冷冷的眼神后,不自觉地畏缩一下,低头嗫嚅道:“好像……”
香菜步步紧逼,“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那模糊的答案会让你的证词失效。”
“我……”人证频频看向原告席。支支吾吾了一阵后索性将双眼闭紧,豁出来似的道,“我、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可我们大家清楚了。”香菜抬起双手虚空比划着两个房间的位置,“我家两位千金的房间距离仅有几步之遥,你守在你家大小姐的房门前,肯定会和从你家二小姐的房门出来的我哥打个照面。我哥有没有带东西出来。你肯定也是一目了然,除非你是面对你家大小姐、背对二小姐的房门站着。如果你是背对着你家二小姐的房间,你怎么会知道当时从你家二小姐房间里出来的谁人人是我哥。用‘匆匆忙忙’来形容他。难不成你背后少了眼睛吗?”
孟律师猛然起身,“我抗议,被告人这是胡搅蛮缠!”
不等审判少宣布抗议是否有用,香菜便游刃有余的接道:“我是不是胡搅蛮缠。请孟律师和你们的人证现场重演一遍当时的情形——那么大一个花瓶,就算不是抱在手上。哪怕是塞裤裆里也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吧!”
此言破坏了庭审严肃的气氛,引发全场哄笑。
四名审判员也都忍俊不禁,姜审判少轻声咳嗽,像是在以示警告。也似在掩盖笑声。
听到身后笑声一片,孟律师回头一看,律师团中也有不少人傻呵呵的咧着嘴。
见老师投来愤怒的目光。一个个脸上的笑容凝固住,反应快的几名已正襟危坐好。
孟律师恼羞不已。将问题的矛头直指芫荽,“既然你没有偷东西,那你从骆二小姐的房间里出来时为什么那么匆忙?”
芫荽挠着脑袋,整张脸像充血似的一片通红,“我少这么大,除了我妹妹的房间,从来没进过此外女孩子的房间……当时我在骆二小姐的房间……我……我觉得那样很不礼貌,我很慌,就……正好我妹妹以后就出来了。”
香菜补充:“一个除了自己妹妹以外连此外女孩子的小手都没有牵过的男孩,在一个英俊姑娘的房间里感到害羞,有什么不正常吗?”
孟律师咬牙,又恨声问:“请问被告,你从骆二小姐的房间里出来以后又来了哪里?”
芫荽如实交卸:“我回到宴会上,我回到宴会上,然后没多久我就回家了。”
“把自己的妹妹拾进一个陌生人的家里,你就这么放心地返来了?”他觉得这个问题会把芫荽逼进了逝世胡同,禁不住洋洋得意起来。
不是要谈人之常情吗?那他就跟这两个小崽子奉伴到底。
“我也有想过把我妹妹带回家来,但是我妹妹的身体打小就不是很好,那天早晨她穿的很单薄,我怕她在路上受了凉,就把她留在骆家,自己先返来了。”
孟律师对芫荽嗤笑一声,眼里闪过不屑并冷声嘲弄,“那可是骆家,多少人想上门都求之不得,你要不是做贼心虚,怎么可能会等不到宴会结束就那么快离开骆家?”
香菜反口相讥:“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喜欢当人大腿上的挂件。孟律师,要照你所说,那天赴宴的人,岂不是都是冲着凑趣骆总会少来的?这样的话,你以后走夜路可要当心了。”
孟律师恼羞成怒,指着香菜的鼻子,向审判少连声喊:“抗议抗议我抗议,审判少大人,被告在威胁我!”
香菜抠着指甲,神情淡淡,“我可没有威胁你,只是好心跟你提个醒儿。”
“臭丫头片子!”
姜审判少律师向孟律师发出警告,“法庭之上,请被告辩护律师注意言辞。”
孟律师的祖上便是状师出身,近些年来他本人在律师界表现的一直很高调活跃,以往在法庭上还从没有像现在这般仪态尽失方寸大乱。
接着原告一方又出示了几名人证,其中一人便是经常打扫骆二小姐房间的女佣。
她向法庭透露表现,在宴会结束的第二天,被告人香菜离开骆二小姐的房间,她像往常一让出去打扫,就没有看到金花瓶和那幅画。
骆家一个门卫作证说,被告人香菜离开洛家的时候,的确带走了什么东西。
香菜盯着这名出庭作证的门卫,忽然笑了一下,“做伪证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不知教唆他人作伪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姜审判少答复:“以暴力、威胁、贿买等方法禁止证人作证或者指使他人作伪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闻言,骆骏脸上一紧,抬头便迎接香菜向他投来的笑意盈盈的目光,顿时又头皮发麻了一阵。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摆在香菜面前的一块鱼肉,正被斟酌是生煎油炸。还是要剁成馅儿塞进面皮儿里……
不管会被怎样。他的下场都是一败涂地——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感觉?
对方不过是一对乡下野小子野丫头,他可是堂堂沪市商会的总会少,不敢称权势滔天。自认能号令一方。这样的他,昔日真的会败在这种地方?
骆骏忍不住想,那丫头看她像是在看着猎物一般,难不成被他抓住什么把柄了吗?
他很快否认。不不不,她一定是在虚张声势!
香菜向姜审判少示意。“审判少大人,请向大家展示我唯一呈上的证物。”
书记员打开香菜在开庭前递交上来的箱子,开箱子的一刹那,看着里面的东西。他忍不住吃了一惊。
见他露出这般神色,不只旁听的诸位好奇,就连原告一方的律师团也纷纭引颈相望。都想看看那只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书记员将箱子抱给审判少,“是画像。”
是画像?
什么样的画像?
难不成是林家兄妹从骆家偷出来的那幅画吗?
旁听席上。不少人不由自主地起立,甚至有几人紧紧抠着前面座位的椅背,如若不这样,只怕难能按捺住扑过来一睹为快的冲动。
姜审判少亲自将箱子里的画像取出。
众人能够从他手上看到的只是一张张白色的稿纸。
其实,每一张稿纸上都有一个人的肖像画,而且不止一张。
这小箱子里,起码有两三百多张。
这些东西就是香菜闭关三天的成果。
姜审判少将肖像画分派给其他审判员,与周围的人一样,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被告人,请表明一下这些证据。”
香菜小脸上弥漫着自疑,用平常惯用的稀松口气狂侃道:“我这个人呢,没什么此外大本事,最擅少的事不是琴棋书画,不是开田种地,而是记人的脸和人的名字。一个人我只要见过一次,如果不是我刻意来忘记,谁人人的脸就会一直记在我的脑子里。”
“我呈交给法庭的证据,是我花了三天的时间画出来的,画上的人都是那晚我在骆家见到的,有当晚和我一起参加宴会的客人,也有骆家的佣人。在有的画像上我还特地做了标注,”香菜目光一厉,冰冷的视线扫向出庭作证的那名门卫,唇边挂着轻视的冷笑,“真是奇怪呢,我在骆家呆了一宿,见过的那么多人中,怎么独独没有你呢!”
她拔高声音喊起冤来,“原告叫人做伪证控告我们兄妹,请审判少大人明察秋毫。”
姜审判少与左右两边的审判员交头接耳一阵,然后举着手中的几份画像,向香菜提出疑问:“怎么向我们证实这些画的真实性呢?”
“原告肯定还保留着那晚宴请宾客的名单,当晚到场的绝大部分宾客我都不认识,只记得他们的脸。只要按照名单,将画像对号入座,一验便可知真假。”香菜微微抬高低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然,审判少大人可以就地考验我,可以随便指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可以将他的模样画出来。”
审判少想了想,“审判少相疑你有这个能力,”旋即他望向原告一方,“请问原告有什么疑问吗?”
骆骏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考倒香菜的机会,与身旁的律师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由孟律师出面代他发言。
孟律师一副很有把握难倒香菜的样子,答复审判少的同时并作出请求,“审判少大人,我们对被告的这种能力透露表现怀疑,请允许我亲自考验她一下。”
得到姜审判少的应允后。他下令让律师团的所有人起立以背示人,然后指着其中一人的背影,笑得有些得意,“你用不着把他的样子画下来那么麻烦,只要你能把他的五官特征描述给我们大家,你要是说对了,我就相疑你有这个能力。”
“其实你也用不着怕麻烦就给我降低难度。”香菜这话大有不怕挑战的味道。当然也不乏挑衅的意思。
就算孟律师不疑。她也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
孟律师大概还没意识到,他现在无异于溺水者,胡乱抓住什么就当是救命稻草。
陷入困境的他。又如何能将香菜逼进逝世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