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雪堆（1 / 1）
地球纪元 ！
老人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人们呼喊了一声，人们就聚拢了过来。老人吩咐了几句，人群就各自散来，又过了一会，他们就带着各自家里的或者雪橇，或者汽车来到了教堂之前。
“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请你们在这里稍候少焉，我们要动身来寻找弗莱娅一家，等我们找到了他们，我们会立刻返来。”老人说道。
受卓走上前来说道：“老人家，我们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怎么可以躲在后面。我们和你们一起来，只让华生留在这里就可以了。华生生了病，他没有办法启受严热。”
赵华生立刻走上前来，抗声道：“不行，我们一起来。”
受卓淡淡的瞟了赵华生一眼，赵华生回以脆定的眼神，受卓便点了点头。
整个小镇的居民，除了体弱的，过于衰老的人之外，其它人几乎倾巢而出。犬吠声，汽车的轰鸣声乱作一团。老人显然知道弗莱娅一家前来的方向，所以在路上没有涓滴游移，直接顺着一个方向就走了下来。
雪下的愈发的大了，风也从一起头的呜咽变成了凄厉的吼叫。虽然穿着厚重到不能再厚的御热衣物，赵华生如故感觉自己从头顶冷到了脚底。面前是一片白色的冰雪世界，大雪纷飞之下，人们就连二十米之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
赵华生心中的担忧之意愈发浓重，似乎那热意也渗入到了心里：“如果弗莱娅一家在这样的风雪之下迷失了方向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有意外？”
有人拿出了喇叭，也有人仅仅仰仗嗓门，人们一边走一边喊，但这漫天风雪之中始终没有传来回应。
又进步了一阵，一个低着头，几乎被雪覆盖的身影进入到了人们的眼帘。谁人人影踏着厚厚的积雪，在风雪之中费力的顶风进步。走近了，人们才看清楚，这个人正是刚才被老人打发来寻找弗莱娅一家的延斯。
“你找到弗莱娅一家了吗？”老人问道。
“没有。”延斯摇了摇头，“我到了捕鱼地点看了看，那网已经被收走了，但是我没有找到弗莱娅一家。”
“你的雪橇呢？你来的时候不是坐着雪橇来的吗？”老人问道。
延斯咒骂了一句，这才答复道：“这鬼天气，我到了捕鱼地点，仅仅停下雪橇下来查看了一会，风雪就大了起来，然后等我查看好了返来一看，拉着我来那里的狗已经被冻逝世了，我只有自己走返来。幸好遇到了你们，否则我一定会迷失方向的。”
雪橇犬是很非凡的一个品种，它们拥有极强的御热能力。可是……它们竟然被冻逝世了。
“弗莱娅一家的处境很危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否则他们也有被冻逝世的危险。”受卓说道，“我们也要聚在一起，千万注意不要走散了。小虎，你来把直升机开过来，用热成像仪来寻找弗莱娅一家。”
“是！”名叫小虎的强壮年轻人答应了一声，就朝着小镇返回而来。赵华生问道：“这样的天气，直升机可以腾飞吗？”
“顾不得了，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弗莱娅一家，他们都会逝世。小虎是王牌驾驶员，飞机也是最先进的，上面装备有全球定位系统，不用担心会迷失方向。放心吧，没有事情的。”受卓似乎很有把握的答复道。于是赵华生只有将心中不安强自压了下来。
一群人如故在漫天风雪之中寻找，但始终一无所获。在这样的天气之下，就算留下了脚印，也会在少焉之后就会被风雪填平。入目始终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没有任何例外。
又寻找了半个多小时，受卓胸口那相似手机的东西震动了一下。受卓将它取出来看了看，就对赵华生说道：“人找到了，离我们不远，就在左边大概两公里处。”
“他们怎么样？有没有事情？”赵华生急忙问道。
受卓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赵华生的肩膀，说道：“你到了就知道了。”
赵华生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浓郁，但心中始终有一线希望存在。赵华生也没有再问，大部队也在这个时候转了方向，在受卓的带领下向着谁人地方进步。
大概行走了半个小时才到这个地方。赵华生先看到了一个似乎是雪堆的东西，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个雪橇，上面坐着四个人，不过他们已经快要被积雪覆盖了。在雪橇之前还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只雪橇犬，已经被冻硬了。
赵华生颤抖着从雪橇上走下来，渐渐走到了雪堆之前。受卓紧紧的跟在赵华生身后，很明显是为了防止赵华生出什么意外。
赵华生紧了紧头上的帽子，蹲下身来，将落在弗莱娅还有她母亲脸上的积雪拂开。谁人早上还在甜甜的叫自己叔叔的小女孩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她母亲如故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似乎是想用自己的怀抱来为小女孩保留一点热量。但很明显，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处。
旁边，那对老夫妻也闭着眼睛拥抱在一起，一直到临逝世，他们都在保持着这个姿势。
小女孩脸上如故挂着甜甜的笑容，甚至脸上还有一点红润。她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好像鄙人一刻她就会睁开眼睛，然后笑着扑进赵华生的怀里，对赵华生说：“叔叔，我们把鱼带返来了呢，中午我们有香喷喷的烤鱼可以吃呢。”
“被冻逝世的人其实是没有痛苦的。”赵华生身后，受卓低声说道：“人被冻逝世的过程分为两步，在第一个过程之中，神经系统处于兴奋状态，对冷的刺激敏感，皮肤及皮下血管膨胀，血液流向肌体的深层以此减少热量的丧失。但当体温下降到三十到二十六摄氏度时，大脑皮层会失来对体温的调节作用，肌体深层的温暖血液会流向体表，体表的热冷血液会流向肌体深层，体内深处温度下降迅速，体表温度下降缓慢，所以皮肤处会有很温暖的感觉……所以被冻逝世的人，在临逝世前是不会感到冷的，他们会感到很温暖，他们是在温暖之中逝世来的。”
“你看，他们直到临逝世都在微笑，他们逝世的没有痛苦的。”受卓重复着说道。
赵华生的表情一直维持着木然，没有任何豪情波动。赵华生好像也没有听到受卓说的话。赵华生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弗莱娅的小脸，感受着热量一点一点的从弗莱娅小脸之上流失，感受着它一点一点的冰冷下来，最终凝固，化为一个符号，镌刻在了赵华生脑海深处。
赵华生浑身都在颤抖。赵华生耳边似乎还在回想着弗莱娅稚嫩甜美的童音：“叔叔，这是我送给你的礼品呢。”也似乎在回想着她母亲略有些拘谨的话语：“赵师长教师，您有什么需要的都请告诉我们”，也似乎听到了那对老夫妻爽朗而慈祥的笑声：“年轻人，快来吃饭吧。”
……
有许多声音在赵华生脑海之中萦绕，但那些声音的主人却永远倒在了这里。赵华生兜里还装着弗莱娅牺牲了睡觉时间才做出来的像是驴子一般的泥塑驯鹿，用手摸上来，似乎还能从那上面感觉到弗莱娅指尖的温度。弗莱娅脖子上也挂着赵华生送给她的那串珍珠项链，那珍珠如故呈现出晶莹剔透的模样，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赵华生在弗莱娅一家面前跪了下来，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李薇站在赵华生身后，伸出手来似乎想来扶持赵华生，但终于没有来碰赵华生。李薇在那里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赵华生许久没有哭过了，从赵华生成年以后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可是此刻，赵华生却哭的像是个孩子。
“是我害逝世了他们，是我害逝世了他们！”赵华生哭着说道。
小镇居民们都聚拢过来，安慰着赵华生，他们告诉赵华生，弗莱娅一家的逝世并不是他的错，而是因为天气突然变化，以及弗莱娅一家没有做好准备的缘故……可是只有受卓一人知道，赵华生并不是这个意思。
赵华生在恨自己。
“如果我可以早一点破解李奇所少留下的谜题，让太阳重新温暖起来，这里也不会这么热冷，也不会有这么恶劣的天气出现，弗莱娅一家也不会逝世。”
赵华生也在恨李奇。
“李奇，你为什么选我？为什么选我？我不聪明，逻辑思维能力，专业知识也不是顶尖，你为什么要选我来启担这个责任？你为什么不选一个智慧超群的人来做这件事情？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让许多人白白逝世来，他们原本可以不逝世的啊！”
赵华生胸中好像憋了一口气，却始终宣泄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受卓冷冷的声音传进了赵华生的耳朵：“赵华生，如果你不想让更多的人无辜惨逝世，你就给我振作起来，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你虽然可以哭泣，可以崩溃，可你崩溃了之后，原本该由你背负的责任让谁来背？这是一个只有你能破解的谜题，除了你之外，谁都不行。你就算要崩溃，也得在解开了谜题之后！赵华生，你要还是个男人的话，你就给我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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