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调,教。(2 / 2)
何颖玉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敢说,只是怯怯地看着李谦。
李谦宣泄完了,大口喘着粗气,扭头看向楼下。
何颖玉怯怯地瞧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此时已经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
嗫喏少焉,她低下头,缩着脑袋,千难万难,但终于还是小声道:“对不起!”
“嗯?”李谦扭头看她。
何颖玉抿抿嘴唇,声音略大,“对不起导演,我……我错了!”
顿了顿,她又继承道:“我不应冲你发火的,更不应态度不端正,是我……是我太小瞧演戏了,我觉得自己可以轻轻松松就演好的!”
说到这里,她缓缓抬起头来,怯怯地道:“你……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一定好好进修,好好演。你相疑我,我肯定能行的!”
李谦看着她,少焉后,突然压迫过来。
他的眼睛距离何颖玉那双眼睛甚至只有十厘米的距离!
压迫感十足。
何颖玉瞬间就连喘气都不敢了。
如果说刚才在片场因为连续NG被李谦大吼了一通,她心里满满的都是焦躁和愤怒,那么现在,当她把那股焦躁给宣泄出来了,当李谦露出一副“我随时都可能会解雇你”的架势之后,同样是一通大吼,态度甚至更恶劣,李谦甚至多见地骂了脏话,但恰恰,她心里却一点气都没有,反而是第一次感觉有点心惊胆战!
似乎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清楚:此时的李谦,已经不是谁人可以在学校门口跟自己随意地恶作剧的学少,也不是谁人闪光灯下光彩照人,但平常生活中低调平和的歌坛教主,和偶像明星!
他是一个导演!
一个一手执掌着整个剧组,一个举手投足间可以决定剧组每一个人的工作,甚至决定相当一部分人命运,一个在剧组里拥有着无上权威,且绝对不容挑衅、更不容任何挑战的……导演!
何颖玉心里突然有点怕他!
李谦的眼睛直直地迫视着,她不得不微微后仰着身子,怯怯地与他对视。
“我告诉你,何颖玉,”他的语调缓慢,且声音低沉,“你要是不想干了,干脆打个招呼,我把违约金赔给你,几万块钱而已,我不在乎!但你要是还想继承在剧组待下来,想继承演这个角色,或者说,你还有一颗以后想要做一个好演员的心,那就趁早把你那套吊儿郎当的少女心给我收起来!”
说到这里,他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给何颖玉看,“只此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允许你演不好,也允许你学不会,甚至允许你给我NG五十条八十条一百条,我都不会疼爱,也不会冲你发火,但如果再有一次,就一次,只要让我发现你态度不端正,你就立马给我滚开!”
何颖玉又缩了缩肩膀。
李谦大声问:“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何颖玉小声答复。
“记住了没有?”李谦声音更大。
“记住了!”
“大声点!”
“记住了!”
…………
俩人一前一后返来。
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在休息,三三两两地小声交谈着什么,而鹿灵犀则有些担心地不住扭头往那边走廊看。
反倒是孙玉婷,心态轻松得很。
而韩顺章,则是自始至终都还是那样子的低调而沉默。
一直到瞥见两人并肩走返来,鹿灵犀心里刚松一口气,却又再次告急起来。
此时回想起来,或许自己应该提前就跟何颖玉聊聊的,至多要劝告她不要那么心不在焉的,剧情需要,安排你躺在床上睡觉,可不是真的就能睡大觉了,睡觉,也是一种表演——演“逝世尸”,这或许是最简单的表演了,但表演就是表演,要求的条理会有高有低,表演的水准也有高有低,但意义却没有高低之别!
态度这个东西,无比重要!
或许自己提前跟她说一说,她还是会不当回事,小女孩子嘛,才十九岁,还是无邪烂漫的时候,也正常,但至多也可以给她敲响一下警钟?
想到这里,鹿灵犀禁不住深自懊悔,觉得自己这个副导演实在是有些失职!而且就算不是副导演,单纯只是作为电影学院的老师,自己没能教育好何颖玉,没能传授给她最重要的一点表演基础——态度,也是极为失职的!
现在回想,或许在电影学院,搞教学,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但真的来到片场,参加到剧组里,才会发现,其实自己还嫩得很!
有些事情是斟酌不周,还有些事情,虽然想到了,却瞻前顾后的没有来做!
…………
李谦面色紧绷,何颖玉跟在他身后低着头。
“鹿老师,给她再说说戏!”李谦随口分派道。
鹿灵犀赶紧道:“好!”说完了看向何颖玉,“小玉,来!”
…………
等两人到旁边的房间里来说戏来了,孙玉婷笑眯眯地走过来,小声问:“震住了?收视妥了?”
李谦笑笑,道:“比你弱多了!”
孙玉婷瞥他一眼,“切!”不悦地扭头走开。
她也被李谦收拾过,当然,那已经是很久远的往事了。
…………
眼看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剧组订的盒饭都已经送到。
“咔!”
李谦微微皱着眉头,站起身来看向何颖玉,“情绪还是不行,再给你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再来!”
何颖玉从地上爬起身来,点点头,“对不起,导演!”
周围没人吭声。
说来也邪门,上午刚起头拍到这个镜头的时候,其实如果不深究,何颖玉的表演还算凑合,毕竟如她自己所说,她是真的用心研讨过剧本的,还请教过鹿灵犀,但恰恰谁人时候,李谦从一起头就是一副随时要爆炸的架势,表露出他对何颖玉的耐心极度的差,当时弄得整个剧组都告急兮兮的。
而何颖玉被他批了几次之后,也是越演越差。
但是当他暴怒之后,把何颖玉又叫到天台狠批了一顿返来,却又突然表现出了一副很有耐心的架势,尽管前后加一起,这一个镜头已经反反复复拍了三四十遍了,但从天台上返来之后,尽管何颖玉还是继承NG,但他的态度比之刚才,却要柔和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何颖玉的表演,居然也是一次比一次好!
她骨子里的那抹灵气,还有经由多次表演的摸索之后的一些想法,再加上一遍遍地思考和推演,使得她的表演越来越好——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见!
反倒是周智豫,这一上午就拍这一个镜头,同一套动作来来回回做了小四十遍之后,他演得是越来越没了精气神。
…………
几分钟之后。
周阿牛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
“嗯……”躺在地板上裹着被子的女主角宋明熙突然哼唧了一声,“我要喝水……”她含混不清地嘟囔着,抬手往上扒拉了一下,手却一会儿拍到床垫的楞上,然后她突然“嘶”的一声,突然翻身坐起来,皱着脸儿捂住自己的左手,轻轻地甩动——偏那眼神儿还是迷含混糊的!
这个动作,可是剧本里没有的!
但李谦没喊停,片场还是没有杂音。
宋明熙甩着手,似乎是觉得痛意渐消,她的眼睛很快就眯起来,倒头就又躺了下来。但是刚躺下,她又呼哧一下坐起来。
杜玉淳的一号机稳稳地抓住她的面部表情。
那双眼睛从含混,到不解,到讶异,到吃惊……眼睛在房间里左右左右地扫了几遍,终于渐渐清亮起来!
作为一个超卓的演员,尽管周智豫对这一段镜头已经是疲惫加麻木了,但此时,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何颖玉这一段表演的精妙,竟是突然就打起了精神——出现在镜头里,当四目绝对时,他想冲女主角微笑一下却又看上来比哭还难看的那副表情,竟是比此前那些表演还要出彩!
何颖玉微微眯了下眼睛,又左右左右地扫了两眼,眼神中有一点警觉,又有一点不解,同时还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含混劲儿,问:“这是哪里?”
…………
看着监视器里她的表演,鹿灵犀一脸惊讶。
而这一刻,尽管李谦已经把所有的眉飞色舞与得意,都给隐藏在了那副严肃的表情下,但却忍不住下意识地就想伸手来摸口袋——
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一根烟,那就更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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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以前用过这个章节名了,但是,对不住,还要再用一次,因为想不到更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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